第414章 很過分很過分的事情
鍾讀慍怒地瞪她一眼，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我對你的駕駛技術不放心，不行嗎？”
喬青則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就算我的駕駛技術再不行，就算真的發生了車禍，你難道還能再死一次嗎？”
“那我也害怕。”鍾讀打定了主意，怎麽都不肯鬆手。
喬青“嘁”了一聲，嘀咕了一句“矯情”。
不過車子最終還是順利地上了路。
喬青曾經拿過人間的駕駛執照，也開過好多年的車，駕駛技術雖算不上頂好，但絕對不差。
她心中是憋著一口氣的，既然鍾讀這樣瞧不起她，她決定暫時不展現自己真正的實力，讓他看看，她的駕駛技術到底能夠差到什麽地步。
藍田市的天冬季黑得也很早，而且因為夜間的溫度有時候能夠降到零下20多，所以這個季節晚上街麵上的人很少，馬路上的車也不多，給喬青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惡作劇舞台。
她故意將車開得歪歪扭扭的，仿佛蛇行一樣，在快要撞上馬路牙子或是中間的欄杆時再迅速地打方向盤調轉車頭，並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誇張的尖叫。
“哎呀！”
“啊！”
“好驚險啊剛才！”
“我的天要撞上了！”
“媽呀！”
“救命！”
……
她在這邊玩得起勁，想要看看鍾讀的反應，卻發現他那張黑沉的臉被嚇得一片慘白。
喬青很意外。
她原本以為他剛才是故意擺出那樣的一副姿態來羞辱她，但這會兒看來，他好像是真的很害怕她會撞車。
喬青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他隻是一個沒有實體的鬼，就算她把車撞得散了架、爆了炸，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的影響。
畢竟他無法再死一次，反倒是她，或許還會不小心受傷。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害怕是從何而來。
察覺到了她的視線，鍾讀轉過頭來看她。
“你能不能開慢一點？”他的聲線緊繃，語氣非常嚴肅，眼中有擔憂，也有無奈。
“即使要整我，也不該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微微地歎氣，喬青的心尖因此而莫名的一顫。
她忽然覺得此刻他看著她的眼神竟有些像——
“我知道我長得還挺帥的，但是你現在在開車，請專心看路，好嗎？”鍾讀挑眉，又恢複成了慣常的欠揍模樣。
——她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喬青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前方。
“照過鏡子嗎？”她不屑地笑，“且不說你沒有下巴，即使你下巴還是完好的，那張臉也真的很普通，差不多中等偏下的水平吧，怎麽好意思說自己長得帥的？”
鍾讀抿了抿唇，摸著自己並不存在的下巴冷哼了一聲。
“眼瞎。”
“哦？”喬青用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車頭一轉，直直地朝著欄杆衝去。
她緊握著方向盤不動，哪怕快要撞上，也沒有轉向的打算。
鍾讀見情況不妙，慌忙念了句咒語，在瞬間逼停了這輛大體積的越野車。
車頭還是蹭到了欄杆，但也僅僅隻是蹭了一下，並沒有發生多大的刮擦，甚至連油漆都掉得不明顯。
“你瘋了嗎？！”下一秒，鍾讀就對著喬青大叫出聲。
他怒瞪著她，臉上是明顯的驚懼。
“你不是說我眼瞎嘛？”喬青則要表現得冷靜許多，她挽起一個無甚所謂的淺笑，說：“所以我看不見前麵的路咯！”
鍾讀盯著她，很久，眸中狂烈的怒火漸漸地歸於平靜。
“對不起。”他低聲下氣地給她道歉，“是我錯了，是我嘴賤，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把我剛才說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他的反應是喬青沒有料到的，依他的個性，狠狠地罵她一頓，再跳起來跟她打一架才是正常。
而她之所以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為的也不過是激怒他，然後在與他打架的時候探一探他的靈力深淺。
如今他的靈力她沒有探出來，卻仿佛探出來了其他的東西——
“鍾讀，你是不是喜歡我？”她問得很直接。
鍾讀好像被雷劈中一般，驚恐地抬起頭來看她。
“你瞎說什麽？！”他大聲地吼她，然而他那張染上了些許粉色的臉告訴她：他這不過是惱羞成怒，欲蓋彌彰。
喬青重新發動車子，這一次，她沒了逗他的心思，規規矩矩地開成了一條直線。
她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究竟有多喜歡她，自顧自地說：“不要喜歡我，我永遠也不會喜歡你。”
鍾讀沉默了。
他沒有像剛才那樣情緒激烈地反駁，而是過了許久以後平靜地問道：“為什麽？就因為我長得醜？還是因為我是惡鬼，所以配不上你？”
“都不是。”喬青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心底有點點的酸澀流過，“是我的問題。我再也沒辦法喜歡上別人。”
鍾讀錯愕的看她，又問了一個“為什麽”，“你心中還想著你的那個前男友嗎？”
喬青很坦然地承認：“是。”
鍾讀不甘願地繼續追問：“可是你們都分手了，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對不起。”喬青打從內心裏對他感到抱歉。
車內的沉寂維持了很久。
鍾讀在經過了一番思考以後問她：“既然你放不下你前男友，為什麽不回去找他？”
喬青扯了一下嘴角，笑了。
“因為他恨我啊。”她的語調蒼涼，眼眸中有淡淡的落寞。
鍾讀微張著嘴，仿佛沒有聽懂她的話。
“你怎麽知道他恨你？”半晌後，他問她，眼神有些古怪。
“因為我對他做了很過分很過分的事啊。”喬青依然在笑，“真的很過分很過分，比你能夠想象得到的過分的事情還要過分一千倍一萬倍。”
“可是……如果愛你愛到了骨子裏，願意包容你的一切呢？”鍾讀的語氣略有些急切，“或許……在你看來很過分很過分的事情，在他心裏，完全不值得一提呢？”
“噗嗤。”喬青忍不住笑出了聲，斜眼睨著鍾讀，半開玩笑地說：“我倒是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有這麽癡情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