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躺在房間地板上的人並不是具‘屍體’,而是曾經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的蕭淩風!

而張明軒顯然已經猜到,這個不顧他感受私闖名宅,甚至半夜以挺屍的狀出現在他屋裏的人,正是他那個做事一貫不靠譜的所謂‘表哥’的人!

因為是剛剛睜開眼睛的緣故,被突然而來的光亮一照,坐在地上的蕭淩風立即禁不住抬手擋了擋眼睛。

蘇晨站在邊上一臉黑線地望著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會以這樣的狀態突然出現在張明軒家中。

“你怎麽進來的?”

而此時,站在蘇晨邊上的張明軒的臉色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蘇晨隻覺得,如果蕭淩風還算識相的話,就應該趕快從地上爬起來逃命。

然而,她顯然是太高估了一個醉鬼的智商。尤其這個醉鬼的名字還叫蕭淩風。

隻見他一聽到張明軒的聲音便立即臉色乍悲乍喜地把手從臉上移了開來,然後看著他露出一臉傻笑。

“嘿嘿,明軒你回來了啊!嗝——”

說完話這後,他還一邊搖搖晃晃從地上往起站一邊衝著張明軒打了個大大的酒嗝。

站在門邊的蘇晨轉頭一看,果然便見那男人的臉又黑了不止一分。緊接著她便戰戰兢兢地看到那個黑了臉的男人伸手猛地抓過蕭淩風的後衣領像拖麻袋似的把人從房間裏拖了出去。

“唉,有話好說,明軒,有話好說呀……”

一看眼前的情況,開始還在借酒裝瘋的蕭淩風立即嚇得清醒過來,然後一邊掙紮一邊不死心的叫著。

蘇晨則心情忐忑地一直跟在後麵,生怕張明軒盛怒之下真把人給從樓上扔下去了。

“哎呀小兔子你也在啊,快點幫忙勸勸他,這家夥發起瘋來真不是開玩笑的。”

看到張明軒既不回答他也不停下手上的動作,蕭淩風立即把目標轉移到了蘇晨身上。而蘇晨本來也想著該不該幫他求饒的,但一聽到從蕭淩風嘴裏蹦出來的那句小兔子,頓時也沒有了興致。

看到蘇晨臉上神色的變化,蕭淩風似乎這才意識自己剛才說錯話了,於是一邊急得滿臉通紅一邊抱住了從飯廳通向客廳過道處的牆角,然後扯著嗓子叫道:“你小子給我放手,我這次來找你是特意來通知你有關鎖魂咒解法的事。”

一聽他的話,一臉電閃雷鳴的張明軒這才猛然停住了手裏的動作,然後轉過頭一臉不信任地看著他。

看到那人的臉色還是一片雲遮霧罩,蕭淩風在微微放鬆了一下之後又伸手死死抱在了牆角上:“我告訴你,這可是我花了幾年的心思才從一個專門倒騰古董的商人那裏得來的消息,你可以不信,但你不能懷疑我的誠意。”

聽到‘誠意’這兩個字從蕭淩風嘴裏冒出來,不知為什麽,蘇晨突然感覺此刻的心情有些微妙啊!

直到感覺到張明軒抓在自己後領子的力道消失之後,蕭淩風這才抹了一把腦門子上的汗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一臉委屈地看了看蘇晨,又看了看張明軒。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明軒顯然沒有什麽好心情再跟他繼續打啞謎。將雙手隨意在胸前一抱,便站在一邊等著聽蕭淩風繼續說下去。

但是後者顯然不是個見好就收的主。但見蕭淩風在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之後,又微微向蘇晨瞟了一眼。

“明軒,你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呢,你又剛從外麵回來,不如這件事情我們等到明天再說,現在先去睡覺吧。”

聽他這麽一說,蘇晨也下意識把眼睛往那掛鍾上瞟了瞟。不早不晚,剛好是淩晨十二點半。雖然對那個叫什麽鎖魂咒的東西她也起了一絲興趣,但一想到明天早上還要趕回學校去上課,也不得不妥協下來。

而站在門口的張明軒在聽了蕭淩風的話之後也似是有所顧忌地向蘇晨看了一眼,然後才冷著臉點了點又看著蕭淩風道:“今天晚上你睡客廳。”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走進書房,連看都懶得再看那人一眼。

一聽張明軒這話,蘇晨也立即有些尷尬地向坐在椅子上一臉可憐兮兮的蕭淩風扯了扯嘴角,然後不聲不響地轉身回到了客房裏。

接邊折騰了好幾天,蘇晨幾乎是一沾枕就沉沉地睡過了去了。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才發現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等到她換好衣服從房間裏走出來時,外麵便隻剩下了蕭淩風一人。

那個昨天還被張明軒像死狗一樣拖著要丟出去的男人此時正人模人樣的坐在餐桌前,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抖著手上的報紙。

一看到蘇晨從房間裏走出來,蕭淩風便立即扯開嘴角對她露出一個極盡魅惑地笑容來。

要說容貌,這家夥其實生得也不差,但看在蘇晨眼裏卻永遠比張明軒少了一分剛正之氣。尤其是他這一笑的時候,那張看似斯文的麵容上敗絮盡現,像極了古裝劇裏那個專門調戲良家婦女的仗勢欺人的富家子。

“哎呀,小兔子,原來你這麽記仇啊!要知道上次在張家我最後可是幫了你的呀,要不然還不知道你要被孟家那夥人怎麽欺負呢!”

聽他這麽一說,蘇晨也立即有些無奈地看著他笑了笑。她雖然記仇,但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主兒。昨天晚上她之所以沒有吭聲,是因為她知道這個人是能夠憑自己的能力脫困的。

而最後的結果不也正是這樣麽!

“那好吧,作為賠償我就請你吃一頓飯吧,也算是報答你上次在張家為我解圍了。”

蘇晨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蕭淩風笑了笑,然後又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道:“哦,對了。我得事先提醒你,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如果你想吃山珍海味的話,最後可能還是得麻煩你自己付賬哦。”

聽到她這麽一說,蕭淩風立即爽快地打個響指笑了笑:“行,你說在哪裏吃就在哪裏吃,我沒意見。”

滿意點點頭,蘇晨在向他笑了笑之後便立即到洗浴間把自己簡單收拾了一番。等到她準備好一切打算出門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鍾了,回到學校正好趕上10點鍾的大課。

倉促地和猶坐在餐桌前的蕭淩風道了別,蘇晨便一邊跟米闕打電話要她幫自己占坐位一邊從張明軒的小區裏走了出來。

而她前腳剛踏出小區的大門,一輛銀白色的小汽車後腳便跟著她駛上了小區外的大馬路。

五月即將過盡,屋外的空氣中隱隱翻湧起一股股讓人浮躁的熱浪。南方的夏季總是來得那樣讓人猝不及防,以至於人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春天真正的顏色,它就被這股席券而來的熱浪給摧毀殆盡。

蘇晨亢哧亢哧地在馬路邊小跑著。要想在十點鍾之前從張明軒的住處趕回學校的話,搭公車是不可能了,所以她隻能選擇坐地鐵。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就在她穿過馬路想要拐進地鐵站入口的樓梯裏,一輛小汽車卻突然緩緩地停在了她腳邊上。

蘇晨抬頭一看,這輛汽車的樣式她並不熟悉,而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女人,她似乎也並不認識,正當她皺起眉頭打算無視地從汽車旁邊拐過去時,那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卻突然從汽車裏探出了頭來。

“蘇小姐,你不認識我了麽?”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蘇晨立即些詫異地轉頭向那個女人看了一眼。接著便有些不爽地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後僵著臉扯出一絲笑來看著她道:“原來是孟小姐,好久不見啊!”

不錯,來人正是曾經與蘇晨有過幾麵之緣的孟氏大小姐——孟佳期。

“原來你還是記得我的。”

聽蘇晨這麽一說,孟佳期立即看著她笑了笑,然後‘啪’地一聲解開了汽車的暗鎖。

“蘇小姐這是要上哪裏去?不如讓我送你吧,正好我也想跟你聊一聊。”

蘇晨有些戒備地看了孟佳期一眼。從上次她在張家經曆來看,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像是盞省油的燈。而她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和太麻煩的人打教導,總覺得做什麽事都拐彎抹角實在是太傷腦筋。

心裏如此一想,蘇晨便立即低下頭朝孟佳期十分有禮地一笑:“對不起,孟小姐,我剛和朋友約了在這個地鐵站碰麵的,所以今天可以要拂了你的美意了。”

一聽蘇晨這話,孟佳期臉上似乎閃過了一絲不耐的神色,但是她很快就調整過來,虛偽地看著她笑道:“原來是這樣,那沒關係,我改天請蘇小姐吃飯,到時候再慢慢聊吧。”

蘇晨嘴裏答應著,心裏卻在暗自腹誹。跟你一起吃飯?你莫不是想毒死我吧!再磨嘰下去就要耽誤姑奶奶我上課的時間了。

一看那個女人終於又戴上了墨鏡,蘇晨立即像是擺脫了瘟疫似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快步朝著地鐵入口的地下樓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