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蘇晨有些神經質地把宿舍的窗戶全部都關上,邊窗簾都拉得緊緊的,米闕和趙倩她們都用一種怪異的眼光打量著她。

“蘇晨,你不熱麽?這裏是三樓,旁邊又沒有男生宿舍,你把窗戶關那麽緊什麽?”

楊菁菁一邊往嘴裏塞著生煎包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

這丫的男朋友昨天外出考察回來了,今天早上又大清早地到樓下給她送了生煎包,還背了一大包零食過來給她,說是在考察那地方買的土特產。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她怎麽就沒這麽好的命呢?

蘇晨一邊有些幽怨地看著楊菁菁吃得油乎乎的小嘴一邊在心裏想著。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該如何擺脫那種被人偷窺的感覺。心裏仔細一想,蘇晨便有些遲疑地把目光向站在宿舍裏的其它三人看了一眼。

“你們難道沒有被人盯著看的感覺?”

聽蘇晨這麽一問,米闕等人立即麵麵相覷:“什麽被人盯著看的感覺?難道有人看上了你?”

蘇晨滿臉黑線,她倒希望是這樣,可是現實並非如此!

急急地一甩頭,蘇晨有些煩躁:“不是!是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她和米闕以及楊菁菁她們幾個住在一個宿舍,如果那個人的目標真是她們其中的一個的話,那米闕她們肯定也會有所察覺。而且她又剛從雲南回來,沒理由這麽快就得罪了人啊!

心裏如此一起,蘇晨越發覺得那個偷窺她的人應該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米闕和楊菁菁以及趙倩有聽了她的話之後立即不約而同搖頭:“沒有啊!我們又不是間諜?”

尼瑪,難道是因為她昨天晚上夢惡做得太離譜了,導致自己精神紊亂?蘇晨皺著眉頭看她們,一臉的煩躁。

“別著急,你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所以才產生了類似的幻覺,不如先去睡個午覺吧,一會吃中午飯的時候我叫你。”

米闕看到她的臉色確實有些不太好,於是便推了推蘇晨的肩膀示意她躺下休息。

聽她這麽一說,蘇晨也有些無奈,隻得望著趙倩和楊菁菁一邊拿手在額頭上扇著風一邊把她剛才關上的窗戶又重新打開。

等到那些能遮住人視線的窗戶和窗簾再次被拉開之後,那種被窺視著的感覺便又神經質的冒了出來,讓蘇晨直覺透過窗戶向外望了望。

除了宿舍樓下種的那兩棵大樹榕樹和遠處幾棟林立的教學樓,蘇晨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暗自想著或許真的是自己多心,蘇晨便也隻能依米闕的說法躺到**半閉起了眼睛。

可能是因為真的太困,蘇晨不一會兒便睡著了。對麵床鋪上米闕翻書的聲音在她耳邊越來越小,邊楊菁菁使命敲擊著鍵盤的聲音都漸漸變得幾不可聞。

等到蘇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何時已經置身於一片薄霧之中。

有清靈的流水聲自遠處傳來,讓她不由得在霧中抬頭向前張望。眼前回廊九曲,碧水悠悠,儼然不像凡塵。一座小亭在不遠處的湖邊依水而建,亭中一抹玄色人影影影綽綽,又有似有若無的茶香彌漫在鼻端。

蘇晨有些狐疑。自己怎麽會在這裏?難道她也像電視劇城狗血劇情一樣穿越了?

心中的疑惑還未來得及解開,那亭中的人便突然一步三搖地出現在了前麵的小路上,一襲玄色長袍穿得他身上顯得霸氣端嚴,再加上腦後那長直腰間的黑發,頓時讓蘇晨大吃一驚。

眼前這分明是個古人!難道她真的作死地穿越了?

她不要啊,那邊的美男還沒有追到手呢!

然而不等蘇晨多想,那個一身古裝的男子便悠悠走到了她麵前,清俊的麵容上一雙帶笑的桃花眼,乍看之下似乎有些眼熟。

蘇晨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還真特媽眼熟。

這人不就是昨天在博物館裏遇到之後又無端端出現在她夢裏要解她衣服的男人麽?一認清來人,蘇晨立即心中火起,擼了擼袖子磨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尼瑪這個臭男人真特麽太不是東西了,之前在博物館的時候她還沒看出來。居然還有本事跑到夢裏來騷擾她,今天就要叫他嚐嚐自己的厲害。

一看蘇晨的表情,那人似乎也料到了她心中所想,於是立即勾唇一笑,朝蘇晨說道:“姑娘先不要生氣,在下昨天晚上的行為實在有些唐突,冒犯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聽他文縐縐說了一大堆,蘇晨*袖子的動作立即頓了頓,然後抽著嘴角朝他道:“說人話!還有,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居然還能跑到我夢裏來?”

聽蘇晨這麽一問,那男人立即笑了笑,然後拂了拂自己的臉道:“哎呀,難道這些年不在世上走動,這張臉已經不受女人的待見了麽?”

嘴角又是一抽,蘇晨有些無語地望著他。

“什麽你就不在世上走動了?難道你還冬眠不成?”

男人搖搖頭,望著蘇晨笑道:“非也非也,僵屍是不用冬眠的,我隻是讓自己隱入沉睡而已。”

蘇晨歎了口氣,心道自己遇到這些還真沒一個好東西啊!感歎一回之後又覺得跟這人說話頗有些費力,而且以她一貫直來直去的個性,真還憋不出那些文縐縐的字眼來跟他打太極。

於是蘇晨便斜挑著眼角看了那男人一眼,單刀直入問道:“說吧,你找上我到底有什麽目的?我可告訴你,我的脖子可不給你咬的,而且我每天除了上課還得去打工掙學費,沒空跟你玩過家家。”

一聽蘇晨這話,那男人眼中的眸色似是變了變,瞬間便讓蘇晨有了些深沉如海的感覺。

直覺想離那男人遠一點,但蘇晨腳下還沒動,便看到那男人身影立即像是變戲法似的移到了自己身後,而蘇晨的肩膀就那麽堪堪抵在他胸口上,兩人之間的姿勢瞬間變得有些不尷不尬。

想到昨天晚上差點在夢中被他那個啥之後,蘇晨便立即像觸了電似的從他身邊彈開,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我可告訴你,如果你想來硬的我就跟你拚個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這四個字被蘇晨說得鏗鏘有力,大有一股寧死不屈的氣節在裏麵。

男人一聽,立即哈哈笑了起來,望著蘇晨的眼神也閃過一絲戲謔。

蘇晨不明所以,征征地看著他轉身向湖邊的那個小亭子走過去,在呆了片刻之後也自發自動地跟上。她這人沒什麽別的本事,但卻能把隨遇而安這四個字演繹到極致。

“我的名字叫簡卿,你叫什麽?”

來到亭中,男人便徑直走到中間那方石製的小圓桌邊坐了下來,蘇晨不聲不響地跟著,直到聽他說了這句話之後才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男人已經把身上的那身古裝褪去,換上了那天在博物館時看到的白西裝,頭發也變成了一頭微卷的短發,雖然看上去仍有些拘謹,但比剛才那身卻要自在多了。

抬眼微微瞟了他兩眼,蘇晨這才答道:“我叫蘇晨。蘇東坡的蘇,早晨的晨。”

男人點點頭:“嗯,好名字。”

蘇晨的視線已經從男人臉上移開,落在了圓桌上那盤散發著淡淡香甜氣息的糕點上。可能是因為臨近中午的緣故,她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看著她視線落下的方向,男人立即不由得挑了挑眉,看著她道:“你可以試試看,但味道不一定合你心意。”

“真的可以吃?”

聽他這麽一說,蘇晨立即有些詫異地抬頭看著他道。

男人點點頭,眼裏的笑意愈發明顯。

雖然有心想試試,但蘇晨在把手伸過去之前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確定我吃了你的東西之後還會安然無恙的放我回去?”

古人都知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可見東西也不是可以隨便吃的。

聽蘇晨這麽一問,男人立即有些嚴肅地朝她點了點頭:“我確定。”

一看自己的安全得到了保證,蘇晨便也再無顧忌,一伸手便從盤子裏拿了一塊那不知是什麽糕就送進了嘴裏。但讓她失望地是,那糕雖然聞起來香甜但吃起卻並沒什麽味道,而且還隱隱帶著一絲腥氣。

微皺著眉頭嚼了嚼,蘇晨突然想起眼前這東西的身份來。

這丫剛才說自己是什麽?好像是僵屍,僵屍難道不是吸血的麽?那這盤糕點……

才一想到這裏,蘇晨便覺得喉頭突然一湧,頓時差點嘔得自己連肺都咳出來。而那男人則一直坐在旁邊一臉淡定地看著這一切,最後還在蘇晨嘔得淚水漣漣的時候體貼地送了一杯熱茶過來。

這一回蘇晨再沒敢輕易往嘴裏送,隻在仔細地看了一眼那茶水的顏色之後才放在嘴邊抿了一口。口中的腥氣瞬間便被這茶香衝淡,讓蘇晨頓時感覺舒服不少。

看來別人的東西果然不能隨便亂吃。

經此一事,蘇晨更加確定了古人留下的經驗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