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蘇晨在腦子裏恍恍惚惚的想著時,那男人突然抬起一隻手向蘇晨身後指了指。

“你的朋友來找你了,我們有機會下次再見吧!”

他一邊笑一邊說著。

聽他這麽一說,蘇晨立即不由得回過頭向後看了看,果然發現嚴晟和張明軒正一臉嚴肅並肩朝她這邊走來。

“蘇晨,你怎麽自己跑到那邊去了?”

嚴晟的神色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但他說話的聲音聽在蘇晨耳裏卻不甚清晰。她感覺自己就像被人泡在了水裏,而嚴晟則是站在岸上衝她喊話。

而跟在嚴晟身側的張明軒則是皺著眉頭一言一發,直接大步走到了蘇晨麵前。

“怎麽了?”

張明軒明顯看出了蘇晨的異樣,在出聲冷冷地問了一句之後又抬眼向四周看了一眼,在看清楚牆麵上那些用鮮血畫出的圖案時立即不由得跟著眯了眯眼睛。

被他這麽一問,蘇晨這才突然感覺像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一樣,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不一樣起來。

“沒什麽。就是……”

蘇晨一邊搖頭一邊說著,正想把目光轉向那個穿白衣服的男人時,卻發現身後的展覽室裏除了幾個陳列櫃之外竟沒有一個人影。

“咦,剛才那個人呢?”

她一邊詫異地說著一邊轉過那些陳列櫃向四周張望,卻根本找不到那個男人的影子。

“什麽人?這裏隻有我們三個啊!”

看著她奇怪的舉動,嚴晟立即皺了皺眉頭,而後狐疑地把視線轉向張明軒,卻看到那人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冷色。嚴晟立即忍不住低歎一聲,這下完了!

“今天先回去。”

果然,他的哀歎聲還沒有落盡,張明軒便立即轉身向外走去,腳下不帶一絲停頓。

一看他的動作,蘇晨立即有些驚訝地朝嚴晟看了一眼,卻發現那個男人正低頭懊惱地跟著張明軒的腳步向前走去,而後還有些不耐煩似的回過頭向她招了招手。

蘇晨有些無奈,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回程的時候天色也已經有些晚了,張明軒先是順路把蘇晨送回了學校。看到蘇晨要下車的時候才轉頭向她看了一眼,道:“上次我給你的那隻鈴鐺呢?你帶在身上了麽?”

聽他這麽一說,蘇晨立即停下手中開車門的動作,轉身把掛在脖子上的鈴鐺拉了出來。

“有的,我一直戴著呢。”

看到她居然把鈴鐺掛在了胸前,張明軒不由得挑了挑眉梢,這才似心情略好地朝她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

蘇晨不明所以,但在看到男人微霽的臉色之後她也立即跟著笑了笑,然後跳下車來隔著車窗向張明軒招了招手。

直到看到蘇晨轉身朝校門口走去之後,坐在汽車後座上的嚴晟這才一臉便秘地朝張明軒看了一眼。

“我說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人家姑娘擺明就是看上你了,你在這不冷不熱的吊著人家,真不像是你平時的作風啊!”

一聽他這話,張明軒麵上立即又是一冷,眯著眼睛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道:“我的事你少管。”

嚴晟被他一句話梗得像是吞了一隻蒼蠅,黑著臉點了點頭之後狠狠道:“行,你的事我以後絕對不再多問一句。他媽的,但這次的事你既然答應了就要管到底。”

蘇晨有些心塞地回到宿舍,一進門就撲倒在了床鋪上。

一看她這幅沮喪模樣,正爬在電腦上殺魔獸的的楊菁菁便不由得回頭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是咋的了?精神有些不佳啊!”

楊菁菁的男朋友最近又跟導師一起去外地考察了,還剩下最後半年就要畢業了,各係的應屆畢業班都忙得一塌糊塗。

聽她這麽一問,蘇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有氣無力地把手抬起來向她搖了搖,隨即問道:“米闕呢?又跑去跟大師兄膩歪了嗎?”

“可不是麽?這個愛秀幸福的小賤人,詛咒她今天被大師兄嫌棄。”

失去了戀人的關懷,楊菁菁瞬間怨婦模式全開,一邊用鍵盤凶猛地殺著魔獸一邊咬牙說道。

一聽她這話,蘇晨立即把頭埋在枕頭上悶悶地笑了一聲。

晚飯的時候,和楊菁菁一起到食堂裏簡單解決了一下生計問題之後,蘇晨便百無聊賴地回到了宿舍繼續當她的宅女。

米闕和趙倩兩個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她不知道,但睡到半夜的時候蘇晨卻明顯感覺宿舍裏的溫度降低了不少。她一邊伸手把翻到一邊的薄被往身上拉,一邊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宿舍門。

肯定是這兩個丫頭回來的時候太興達忘了關門,所以才會導致她半夜被凍醒的。

快近六月的天,南方的天氣本來是不會特別冷的,但這次蘇晨卻不知怎麽的越縮越覺得凍。她半閉著眼睛,想醒又不想醒的樣子,迷茫地向門口看了一眼,突然發現一個頗有些眼熟的人影正朝著她慢慢走過來。

蘇晨記得,那人正是今天下午她在博物館裏遇到的那個男人。身上穿的衣服沒有變,隻是戴在頭頂上的帽子被他摘了下來。

他頂著一頭微微有些卷曲的黑色輕輕靠向蘇晨床邊,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模樣看起來溫文儒雅。還沒等蘇晨從詫異中反應過來,便又抬起冰涼的手指悠悠從她的麵頰上拂過。

“你、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

直到這時蘇晨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動不了,她一邊強迫自己睜開眼睛望著那個男人,一邊扭過頭想避開他的觸碰,但很快她便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

因為男人的手一直在她臉上遊移著,冰冷的觸感就像一具剛從冰櫃裏爬出來的屍體。

蘇晨想叫,但她的喉嚨卻像被東西卡住一般,根本發不出聲音來。接著她突然驚恐地發現,那個男人居然把手移到了她胸前開始解她睡衣上的紐扣。

我艸!

蘇晨忍不住在心裏爆了一句粗口,努力抬起手來想把那人從自己身邊推開。

一陣輕微的細響突然從戴在她脖子上的鈴鐺裏傳來,讓那人正解著紐扣的手指停了下來。蘇晨有些詫異地看向他,卻發現那人的臉突然像罩了一層霧氣似的看不分明。

“原來你竟戴著這種東西。唔,不過沒關係,我有耐心的,慢慢來也不錯。”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蘇晨突然也覺得自己身上也跟著恢複了力氣,於是立即一伸手,把那人猶搭在自己胸前的爪子給扒了開來,然後猛地一彈而起。

‘嘭’地一聲,深夜的女生宿舍裏,突然傳來一陣大大的碰撞聲,接著便聽到一陣驚慌的亂叫。

“怎麽回事?”

“啊,怎麽了怎麽了?這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

“我擦,該不會有人掉到地上去了吧?”

“……”

蘇晨捂著摔痛的屁股半天說不出話來,一邊齜牙咧嘴從地上往起爬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真是流年不利,她怎麽會做這種夢?再怎麽著夢裏的男主角也應該是張明軒而不是這種隻見過一麵連名字也叫不出來的家夥啊!

這時不知道是誰打開了手電筒,在宿舍裏照了一圈,然後眾人就齊刷刷把目光定在了蘇晨身上。

“蘇晨,剛才該不會是你掉到地上去了吧?”

米闕的聲音第一個傳來。

“不會吧,這床睡了這麽長時間,你也應該早就習慣了啊?”

楊菁菁接著說。

“難道是做惡夢把你嚇得從**掉下來了?”

趙倩一邊一臉狐疑地看著她一邊猜測著說道。

“……”

蘇晨無語,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被她猜中了。

正是大半夜的時辰,大家都還困得很,米闕幾個人三方兩語嘲笑了蘇晨一番之後也都各自躺進被窩夢周公了,隻有剛剛從**摔上去的蘇晨還驚魂未定。

尼瑪她剛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紐扣,最上麵兩顆居然是開著的……

當看清楚這一點時蘇晨差點就嚇得連魂都飛了,但又因為想到趙倩和楊菁菁有些懼怕這樣的事,所以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聽著姐妹們咕噥著嘲笑自己的聲音從耳邊消失之後,蘇晨立即飛快地把那隻金鈴鐺從領口裏翻了出來。她記得剛才夢裏那個人也是在看到這個鈴鐺之後才停手的,莫非張明軒送自己這個東西就是為了避免她碰到那些東西?

惴惴不安的心在想到這個問題時又稍稍平靜下來。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蘇晨頂著兩隻熊貓眼從**爬起來,又到教室裏上了上午的一節大課之後,便打算回到時宿舍補眠。

昨天晚上被那個像死人一樣的男人摸過之後,她便嚇得再也不敢閉眼,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雖然精神有些不濟,但蘇晨卻還是敏銳地沉得,身邊有些事情好像發生了變化。

因為無論還是吃早飯還是剛才上課的時候,她總覺得似乎有人躲在暗處看著自己。那種*的目光就像粘在人皮膚上的蜘蛛絲一樣甩也甩不掉,甚至讓她隱隱有一種如蛆附骨一樣的恐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