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頭一看,隻見張至寶抓住自己的手腕,接過手中的酒杯,嬉笑著環視眾人:“諸位,在下張至寶,老板娘今天是因為我而遲到的,要罰的話應該罰我才對呀,所以她剩下的這些酒呀,我來替,各位老板多海涵,給個表現機會。”

一聽這話,眾人驚愕了下。因為剛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女人身上,誰也沒在意這個跟在身後的小子。

而女人聽到他這麽說頓時心頭一鬆,整個人墜坐到椅子上,揉了揉眼睛,笑道:“各位,還沒介紹吧,這位是我的助理,名叫張至寶,今天帶讓來張張見識,諸位老板可不要欺負他喲。”

老鄭歪著腦袋盯看了半天,這才嗤笑道:“呀哈哈哈,怎麽不早說呢,我還以為是這裏的服務員呢。既然是跟著秦小姐來的那理應要‘照顧’下,對吧。”

他朝兩邊使了下眼色,瘦高個立馬會意了,他扶了扶眼鏡,滿臉堆笑著將桌麵上的三瓶紅酒開啟,放到張至寶麵前,說:“這個……張至寶是吧,來,你果然有膽色,我就佩服你這樣的人。秦小姐是金枝玉葉,理應是三杯。你作為她的助理怎麽能用杯子喝呢,用瓶吧,咋樣?”

張至寶向下瞄了一眼三瓶紅酒,偷偷哼了聲,心道:“這幾個老色棍安的什麽心我會不知道?無非是想整治整治我,好讓我不礙事,他們看老板娘那眼神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的到。不行,不能便宜了他們。”

“行啊,沒問題。”

他回答的很幹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倒讓一桌的人都頗感意外。按照平常時候,那些被女人帶過來的酒保一見三大瓶子無一不是百般狡賴,盡量的推脫以求自保。像張至寶這麽幹脆的還是頭一個。

“你……真的沒問題?”

老鄭吃驚的看著他,眼裏布滿疑雲。

張至寶沒說話,輕輕一笑,抓起瓶子仰起脖子,“咚咚咚……”一陣猛灌便幹掉了一瓶。接著又抓起第二瓶和第三瓶摧枯拉朽般的解決掉,一氣嗬成半點拖泥帶水都沒有,直看的桌上的人伸長了脖子,眼珠瞪的比銅鈴還大,咽了下口水嘖嘖稱奇。

“秦小姐,你是哪找來的這小子,真乃神人也!”在女人身旁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訝異的小聲問道。

女人也是看的吃驚不已,她沒想到索大同還真的介紹了個牛逼的人給自己。這下可好,今晚有救了,有了張至寶這塊“寶”這場飯局大勢已定。女人心中琢磨著,布陣排開,反守為攻。

“誒,各位,你們別總是欺負別人啊,你們可都是老總級別的大咖,總灌個毛頭小子算怎麽回事?來來來,大家一起幹幾杯。”說著,他朝幾個主要客戶的杯子裏倒滿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輕輕一碰,銀白玻璃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被說的有些過不去,老鄭隻好把酒杯端起來眯著眼喝了下去。眾人見他都喝了也都紛紛將麵前的紅酒灌下。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裏,張至寶繼續發揮著主導作用,左右開弓的四處敬酒,戰記斐然:紅酒四箱、白酒兩廂、啤酒不計其數堆了一地。一桌十三個除了女人旁邊的那個三十出頭的男人外,其餘的基本都是“軟趴”一族。區別隻是趴地上和趴桌上而已。

這場麵令女人很滿意,看來,接下去的事情也都將順利的水到渠成。她見老鄭還有點喘的氣,趕緊拉過手包拿出裏頭的一疊紙和印泥,悄悄來到他旁邊,輕聲問道:“鄭董,今晚吃的還開心麽?”

那老鄭早已經迷迷糊糊的瞟上九霄,哪管是誰問,閉著眼睛微微抬起頭,咧開嘴傻笑道:“開心,頭一次這麽開心,哈哈哈哈……”

“哦,那我就放心了,隻要鄭董開心就好。呃……我們的那個地產項目……您看……”

“啥也沒的說,我就定你們這家了,跟你們合作,開……開心……我開心,誰都管不著,嗬嗬嗬嗬……嘔……”一陣猛烈的嘔吐,將剛開喝下去和吃下去的都吐了出來,女人捏著鼻子緊蹙月眉,繼續道:“既然大家合作,那就簽了合同吧,您看,我都帶來了,您隻要摁個手印就行。”

“沒問題,來。拿我的毛筆來。”

醉後的老鄭一個勁的揮舞著右手,口齒不清的高喊要拿自己平時用來裝模作樣的特供毛筆來簽字。這種酒後的人間醜態讓張至寶回想起村裏的村長,那年,村長跟他鬥酒後也是這般高喊著叫家人拿出別人送他的高檔茅台酒,以炫耀於人前。

搖了搖頭,苦笑兩聲,渾身燥熱的張至寶拉過張椅子坐下,籲了口酒氣,解開身上的衣服扣子好奇的觀察著女人。照理說她已經很富有了,腰纏萬貫又有個這麽有錢的老公,標準的富婆長的還漂亮,似乎天底下最好的事都已經囊括在身上了,幹嘛還要拚命的去拉生意?自己對這種不要命的做法實在難以理解。

雷世良幹嘛去了?

腦子裏突然飛出了這麽一個疑問,讓他對女人更加的好奇。

而這時,女人見老鄭連按個指紋的能力都沒有,趕緊

旋開印泥,抓住他的拇指沾上一些正要使勁往合同上摁。

忽然間,老鄭猛的甩開她對方手,抬起頭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她,道:“秦小姐,這樣可不行啊,不能趁人之危啊。”

他突然來這麽一下令女人緊張了下,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過畢竟是久經商場的生意人,在腦子裏轉了幾圈,她微微一笑,拍著老鄭的肩膀,道:“喲,我還以為你醉了,沒想到鄭董才是這裏正真的神人呀,”

“嗬嗬嗬……秦小姐真是會講話,但這樣就想搞定我老鄭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哎喲,鄭董說哪去了,我怎麽敢小看您呢,我這不都巴結著您嘛。隻不過是想要個小工程坐坐而已,你高抬貴手扔給我得了,反正也要找人承包,不如就給了我吧,何況您剛才可是親口答應了的。”

老鄭閉上眼睛拍了下腦門,深吸口氣頓了半天,才說:“酒桌上的話能當真麽?秦小姐你可是老手不會相信這個吧。嗬嗬,這工程可不算小啊,夠你們吃好久了,這麽大的工程雷老板怎麽不親自來,非要讓你請我們,這其中……什麽意思呢?”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移到女人的手背上,來回摩挲著,眼中散發著興奮的亮光。

這一幕讓女人難堪到了極點,她像觸電一般趕緊將手縮了回來,低下頭凝視著地上。張至寶一震,他隱約看到了她眼中的一絲瑩瑩光點,像似受了很大的委屈卻又不能說出來的感覺。

特別是對方把雷世良搬出來,這分明就是向天下昭告她是用來交易的籌碼。一個丈夫把妻子推出來當做生意場上的招待,這是何等的屈辱。

女人的下巴微微顫抖,眼中的光斑越來越明顯,甚至已經開始紅起來了,剛才那股拉生意的勁頭也**然無存。

四周的空氣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濃重味道,蓋過了衝天的酒味。一些人鼾聲四起,房間裏頓時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

“既然……雷老板沒誠意,那這事就這麽算了吧。”老鄭沉下了臉,咳了兩聲,將手撐在桌上裝作一副要走的樣子。

“鄭董……”

女人欲言又止,咬著下唇眉頭皺的極深。

老鄭見她要說話,一掃方才陰沉的表情,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急切的睜大了眼睛,“怎麽?你想通啦?”

見他那惡心的神情,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張至寶再也忍不住了,“噌”的跳起來,踹開擋在前麵的椅子,怒氣衝衝的朝他走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