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亞爍……”潘蔚瀾愣住了,自己的詐死詭計怎麽被外甥郝亞爍給看穿了,他情不自禁的連連後腿,亞爍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

“潘蔚瀾……不,應該是山口野才對……也不是,潘蔚瀾和山口野是同一個人。”亞爍舉著槍,振振有詞。

“你……你怎麽知道我還活著?”潘蔚瀾有些驚訝,他好像忘了20年的那次玩耍了。

“20年前,你帶著我玩裝死遊戲,那時你就告訴我你有那種吃了可以詐死的藥片,還教給我用某一種毒藥,想必……你早知道開槍的是我,我用的那種毒藥也是你告訴我的,現在……”亞爍看看潘蔚瀾左肩上的紗布,問:“用上解藥了吧?”

潘蔚瀾這才想起來20年前的那個遊戲,當時自己以為亞爍是個小孩子,很快就忘了這回事了,為了逗小孩子開心才拿出點刺激來,他做夢都沒想到,20年後揭穿他的,就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你既然什麽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好說什麽了。你打算怎麽樣?”

“潘蔚瀾,這個問題應該我來問你,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看在你叫了我20多年姨夫的份上,我不忍心傷害你,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受了你的槍傷。”潘蔚瀾看著郝亞爍,眼神裏流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神情,這種神情包含著無奈,還有情感。

“我不能就這麽走了,否則……我沒法跟死去的中國同胞交代,潘蔚瀾,你把知道的所有日軍作戰計劃告訴我,那我就離開。”

“你們與小野參謀同流合汙奪取了我們的軍火庫,你現在還想要我的作戰計劃,你們也太貪得無厭了吧。”

“貪得無厭?這個詞用在你們日本人身上還算正確,要不是你們貪得無厭,怎麽會覬覦中國的這片大好河山?”亞爍也很憤怒。

“你不要再磨嘰了,小野這次在醫院裏拔掉我的吊瓶,之後日軍藏在永樂胡同的軍火庫就不翼而飛了,而且隻有我告訴了他軍火庫的位置,日軍現在已經開始懷疑小野的真實身份了,弄不好……他就是八路派過去的眼線……白鳥。”

亞爍愣了一下,問:“你知道小野拔掉的吊瓶,看來你輸液也是一種假象。”

潘蔚瀾不吭聲,看來默認了。

亞爍發現潘蔚瀾知道的太多了,但是現在沒時間跟潘蔚瀾兜圈子了,應該趕緊通知白鳥緊急撤離才對。於是亞爍拿槍逼近了潘蔚瀾,威脅他說:“趕緊給白鳥發份電報,告訴他已被日軍懷疑,迅速轉移。”

潘蔚瀾聽到這些後愣住了,他在思考的時候,亞爍嗬斥道:“快點!”潘蔚瀾趕緊忍痛槍傷回到了座位上。

亞爍指著槍在後麵盯住他,潘蔚瀾接通電源後開始發電報,發著發著,亞爍用槍在他後腦勺上狠狠的打了一下,潘蔚瀾當場被打昏趴在桌子上,“媽的,死到臨頭了還耍心眼,以為老子不懂電報是吧,亂發一氣。”

亞爍說著,手放在電報機的按鍵上

,嘀嘀嘀的開始發電報:

小野

你已暴露,請速轉移。

亞爍

發完後,亞爍看昏迷中的潘蔚瀾,牆角有一根手腕粗的麻繩,二話不說將趴在桌子上的潘蔚瀾捆綁在了椅子上,然後離開了。

走在夜路上,亞爍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剛才為什麽不去殺了潘蔚瀾,那可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亞爍卻無法親自下手,最好的理由,就是做了20多年的親人,這種特殊的情愫不是說免就能免除的,因此亞爍把潘蔚瀾綁在了椅子上,現在準備告訴張霖這件事,讓他們看著處理吧。

亞爍回到了防空洞時,大家還在沉睡中,他搖醒了沉睡中的張霖,張霖揉揉惺忪的睡眼,一看亞爍穿著整齊的衣服蹲在自己麵前,就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立即一個鯉魚翻身似的起了床。

“亞爍,什麽事?”張霖邊穿衣服邊問亞爍。

“張大哥,潘蔚瀾還活著。”亞爍語氣鎮定。

“什麽?”張霖大驚失色。

“我們都被他的詐死術給耍了。”亞爍接著簡單的把在醫院如何發現潘蔚瀾失蹤,找到了畫室堵住了潘蔚瀾,然後如何給小野通風報信,如何綁了潘蔚瀾等一係列的事告訴了張霖,隻不過把小時候玩耍那段隱瞞了,他讓張霖趕緊派人去抓住潘蔚瀾。

張霖問:“你怎麽不把他抓回來呢?”

亞爍想了想,說:“我還是算了,我不想和他多叨叨一分鍾的時間。你們趕緊去吧。”說著,幫助張霖叫醒了青峰和胡子。

當張霖、青峰和胡子一起趕到畫室的時候,書架後麵的工作室人去樓空,那條綁潘蔚瀾的麻繩早已被割斷扔在地上。張霖見狀氣得直跺腳。

小野參謀這邊在半夜睡夢中聽到了電報機的響聲,趕緊披了件外衣起床查看,結果大驚,他顧不上收拾東西了,趕緊拿了點重要的文件放進行李箱,穿好外衣準備出門,卻發現門外早已被日軍舉槍包圍,站在門口的就是鬆田大佐。

“小野參謀,深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哪兒啊?”鬆田大佐非常淡定的問。

小野一看這景象,自知跑不出去了,他也不隱瞞了,微笑答道:“鬆田大佐,我要出門找你啊。”

“哦?找我?找我何事啊?”鬆田裝作詫異。

“找你下棋啊,你不就喜歡我們中國的圍棋嘛。”

“嗬嗬,你也承認你是中國人了?”

“嗬嗬,我從來沒有否認我是中國人。”小野此時也非常咬牙。

“帶走。”鬆田大佐臉色一變,小野就被倆日本鬼子給帶走了。

審訊室裏,白鳥被綁了起來,接受到了嚴格的考驗,日軍拿燙紅的鏟子壓在他的胸膛上,白鳥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一時昏厥了過去,日軍又拿冷水給潑醒了他。坐在審訊位置的潘蔚瀾正襟危坐,看白鳥蘇醒過來,繼續審問剛才的問題:“說你的幕後指使人的性命和住址,

你就不用遭這份罪了。”

奄奄一息的白鳥緩緩抬起頭,說:“你過來,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潘蔚瀾從座位上起坐,走近白鳥,白鳥見潘蔚瀾即將中計,露出滿嘴的血牙笑道:“我不想讓他們聽到,你再靠近些。”

潘蔚瀾似乎有疑慮,但是想了想又放下了疑慮,把耳朵湊近了白鳥的嘴邊。白鳥見時機到了,迅速伸頭咬住了潘蔚瀾的耳朵不放,潘蔚瀾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痛得哇哇大叫,白鳥咬死了不放,旁邊的衛兵看到這一幕趕緊來幫忙,有個衛兵掄起拳頭朝白鳥太陽穴猛地一擊,白鳥又昏死過去,潘蔚瀾捂著耳朵倒地打滾。這肩上的槍傷還沒好,耳朵又多了新傷,著實讓他鬱悶。

衛兵把潘蔚瀾帶到醫務室給做了消毒和包紮,潘蔚瀾氣憤不已,連連罵道:“媽的,八路怎麽都這麽野蠻,一群野人。”

張霖撲了空,料到白鳥現在可能身處險境,於是連夜帶著亞爍和青峰還有胡子仨人開著吉普車趕往日軍司令部救人,路上,亞爍很沉默,他有些自責,要不是自己一時情感用事,白鳥也不會遭這份罪,坐在身邊的青峰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用手拍拍亞爍的肩膀,沉默中的亞爍立即回過神來看了看青峰,眼神中透露出疑問,青峰微笑的搖搖頭,似乎暗示他不要自責,亞爍點了點頭。

他們開車的路上,看見迎麵開來一輛裝備卡車,開車的張霖一眼就認出這是日軍的卡車,趕緊說道:“我們劫下這輛卡車,”說罷,從腰間掏出手槍,其他人聽到命令後,紛紛掏出了掛在腰間的手槍,準備一戰。

兩輛車靠近後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吉普車裏的四個人紛紛向窗外射擊,卡車司機當場斃命,副駕裏的人還沒受傷,趕緊扶住卡車的方向盤。張霖又來了個掉頭,緊追卡車其後,然後猛踩油門,衝在來了卡車前麵。

當張霖快要超過卡車副駕的位置時,副駕的日本人好像注意到了身後有來車,回頭看看是什麽樣的人,誰知這一回頭的瞬間,被開車的張霖一個槍子射中了額頭,當場斃命。

卡車裏的人都死了,卡車頓時失去了控製,像隻沒頭的蒼蠅一樣向前開著,青峰坐在張霖後麵,離卡車很近,他打開了正在朝前飛馳的黑吉普的車門,一個跳躍就腳踩在了卡車副駕上車的踏板上,雙手掰住了車窗,還好這個季節天不冷,車窗的玻璃是搖下來的,否則,青峰就多了一份危險。

青峰見抓穩了,上半身“蹭”得鑽進了卡車裏,然後由副駕駛的位置爬到了司機的位置,正在這時,前麵是一座橋,橋兩邊的欄杆非常矮,而卡車現在正在急速前進,開往的方向就是橋上欄杆的位置,如果再不及時刹車,卡車將撞斷欄杆衝進江裏,張霖見黑吉普體型比卡車要小很多,要是上前攔住無疑螳臂當車,張霖在橋前來了個急刹車,見卡車還沒停住,眼瞅著就要撞欄杆了,車裏的三人再也忍不住,拿出吃奶的力氣異口同聲喊道:“青峰……刹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