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修如狼似虎地奪取她的吻,袖珍使勁渾身力氣也推不開他。這個男人,7年前欺騙她的還不夠嗎!?袖珍一咬牙,咬破了他的唇。吻裏充斥著血的鹹味。

“啊……”華天修輕輕叫了一聲,放開了她,手指劃過唇邊,沾上了一絲血。

“申袖珍……!”華天修像把所有的怨恨都聚集在舌尖上一樣,叫出了她的名字。

“你還回來做什麽?!”袖珍顫抖的身子倚靠在牆壁上,喘著粗氣。

“你說我欠你的,可你欠我的該怎麽還?!”華天修說,“這些年,我想你的,你要怎麽還?你這麽笨,這麽不會照顧自己,對你的牽腸掛肚,你要怎麽還?天那麽黑,萬一在路上遇到什麽人……對你的擔心,你都要怎麽還!?”

“華天修!你有什麽資格說這些話?”

“我沒資格,所以你就在那麽多男人前麵笑臉相迎,投懷送抱?申袖珍,你的廉恥心呢?!”

“啪”!袖珍一巴掌重重地甩在華天修的臉上。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連粉塵飛過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華天修轉過臉,看到她眼裏的憤怒和恐懼。他握住她停留在空中的發顫的手,輕輕的說:“打得好,這是我欠你的。”

華天修走了。袖珍終於扶著床跪倒在地上,好像剛剛在跟他對峙的時候,用盡了渾身所有的力氣一樣,現在已經徹底透支了。

她伸出發抖的胳膊,從**拿起手機,撥通了宇恒的電話。

“袖珍,我看到新聞了,正要去看你。”宇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袖珍努力地調整呼吸,卻說不上一句話。

“你怎麽了?病得很重嗎?”

“他……他……他出現了。”

宇恒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馬上過去。”

**

宇恒把車停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迎麵就看到華天修剛走下來。他走過去,叫住了他:“華天修!”

華天修正準備上車,聽到有人從後麵叫自己,循聲望去,看到了張宇恒。看到他的一瞬間,華天修腦海裏又浮現出7年前的往事。7年前,眼前這個人曾經一度讓他嫉妒得發狂,因為他的身份是袖珍當年指腹為婚的對象!

宇恒大踏步走上前,眼裏充滿了憤怒。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華天修,二話沒說就抬起拳頭往他臉上揍了一拳。

華天修吃了宇恒一拳,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一拳,是為7年前的袖珍打的!”宇恒說完,又往他臉上揍了一拳,“這一拳,是為今天的袖珍打的!”

華天修還是沒有反擊,他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哐”!宇恒又打出了第三拳,“這一拳,是為死去的孩子打的!”

華天修終於倒地了,宇恒蹲下來,抓起他的衣襟,抬起手又要打:“還有一拳,是為我自己打的!”

宇恒拳頭正要砸下去,胳膊就被華天修抓住了。華天修抓住宇恒的衣領,把他拽了上來,然後狠狠地反擊了他。

宇恒被華天修突如其來的一拳打倒在地,嘴角流出了血。

華天修對他的憤怒,不會比他少。他走過去,在宇恒使出拳頭之前,往他臉上砸了過去。

“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華天修抓起宇恒的衣襟,狠狠的說,“我不在的這幾年,袖珍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有本事,就不該讓她變成這個樣子!”說完,把宇恒摁倒在地,拳頭落在他兩邊的臉頰上。

宇恒還想反擊,卻被他死死摁住。華天修力大如牛,宇恒費了渾身力氣腰板也直不起來。

“在她身邊的人是你!你怎麽不保護她?當初的約定呢?怎麽不娶她?!你有本事,別讓她出來吃苦啊!”華天修拳頭一陣亂砸,宇恒痛苦嗷叫。

“袖珍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宇恒喘著粗氣吼道。

華天修的拳頭停在空中,後不停的顫抖。宇恒趁機把他推開,起身站起來。

“你還有臉回來!你還回來做什麽?!傷害袖珍的還不夠嗎?”

華天修沉默了很久,沒有開口。

宇恒整了整衣領,吐掉嘴裏的血,狠狠的說:“我警告你,別讓我再看到你跟袖珍在一起!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宇恒說完,轉身走了。華天修拳頭重重的砸向石柱上,停車場裏響起了巨大的回聲。

**

宇恒頂著紅腫了半邊臉的腦袋走進了醫院,走到走廊時看到袖珍房門口守著幾名記者,看起來百無聊賴,昏昏欲睡,估計都在等待當事人露麵。宇恒從兜裏掏出墨鏡戴上,對著玻璃看了看自己的臉,臉頰上的傷疤還很明顯。他正準備去藥房買張口罩,迎麵就看到高夏在兩名工作人員的陪同下朝病房走了過來。

宇恒半掩著臉頰,朝高夏走過去。小豪看到一名陌生男子走過來,在高夏旁邊攔住了他,正要開口,宇恒便說:“我是袖珍的朋友。”

高夏看了宇恒一眼,這人高大壯碩,身子結實,臉上棱角分明,眉峰筆峭,臉頰邊留有絡腮胡。雖然負了傷,還是顯得神采飛揚,英姿颯爽。

“你好,我是Summer,高夏。”還沒等宇恒自我介紹,高夏就先開了口。

“我是張宇恒。”宇恒跟高夏握了握手,說:“你是來探病的?”

“沒錯。張先生也一樣吧?”

宇恒眼睛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說:“袖珍現在的處境你都看到了,我希望張先生能盡快澄清誤會,別讓袖珍太為難。”

“這正是我要做的。”

宇恒點了下頭,示意高夏先過去。

高夏朝病房走去,一邊側過臉在小豪耳邊說:“查一下張宇恒是什麽人。”

高夏在小豪和阿輝的陪同下迎接了簇擁上來的幾名記者。

“Summer,請問你跟袖珍小姐是什麽關係?”

“你和尹薇已經分手了嗎?出於什麽原因,可以解釋一下嗎?”

“你和尹薇的情變有沒有受到袖珍小姐的影響?”

“袖珍小姐真的是插足者嗎?前段時間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高夏跟小豪使了使眼色,小豪把記者引到旁邊的休息區,讓高夏正式接受他們的訪問。

宇恒趁人群走遠了,才走進去看袖珍。

宇恒進來的時候,袖珍已經睡著了。她麵色憔悴,短發淩亂,小小的身子躺在**就像消失了一樣。宇恒走過來,坐在床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心想,睡了也好,免得看到他這副鬼樣子,又得讓她操心了。

袖珍睜開眼睛,看到宇恒臉上的傷,馬上驚坐起來,說:“宇恒,你怎麽了!”

宇恒被她突然的坐起嚇了一跳,說:“你沒睡啊?”

“沒有,怕外麵那群人進來打擾,隻能裝睡了。”袖珍說,“你怎麽進來的?他們有沒有問你什麽?”

“高夏在外麵。”宇恒說。

“哦……”

宇恒用堅毅的語氣說:“這次搞不定,我就不能再聽你的了。”

袖珍搖了搖頭,帶著嘲諷的語氣說:“拜托,你都成這樣了,還管我。”然後又問:“到底怎麽回事啊?誰把你打成這樣?”

“摔的,小事。”

“哪有人摔成這樣的?”袖珍讓護士拿了些藥水和膠布進來,小心翼翼地幫宇恒擦傷口。看著他一邊大一邊小,青紅交加,一隻眼睛還腫了的樣子,袖珍哭也不得,隻能作笑說:“活該,長那麽帥幹嘛?遭報應了吧?別人嫉妒你呢。”

宇恒握住她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手,說:“別嘴硬了,你擔心的要死。對我還裝腔作勢什麽?”

“嘴巴都張不開了還說那麽多話。”袖珍嘟著嘴,故作生氣狀。

她的溫柔,她的膽小,也隻有在宇恒麵前才能放心地**了。宇恒輕輕的把她摟進懷裏,說:“袖珍啊,別拍戲了,幹別的不行嗎?”

袖珍安靜了一會兒,說:“宇恒,我不怕流言蜚語。我隻怕自己連堅持都做不到。”

“如果你一定要做,讓我幫你不可以嗎?”

袖珍搖了搖頭,說:“這些年聽了不少讒言,誣蔑爸爸的話那麽多,但我一直相信爸爸跟他們不一樣。我也要做到,跟他們不一樣。我不想依靠任何人,讓你幫我,不是等於摧毀我嗎?”

宇恒心裏直罵她傻,她雖然自小到大都是娛樂圈裏的人,可行事風格卻跟許多圈內人格格不入,即使吃虧,吃苦,也不願屈服。憑宇恒的家世背景,和父母以前跟袖珍家的關係,宇恒隻消動動手指就能幫她平步青雲,可她就是不要。華天修說的話再次刺痛他的心,袖珍變得像今天這麽落魄,也是宇恒太縱容袖珍的結果。一直以來,他都太尊重她了。

想到這裏,宇恒撩起袖珍的發絲,看著她說:“再給你五年時間,五年之後,如果我們都沒結婚,婚約就要重新生效了。”

袖珍笑了笑,說:“還當我們是過家家呢?”

“過去的婚約是父母訂的,我也不要。反而從解除婚約那天起,我才開始等待娶你的那天。”

“宇恒,我隻會連累你。我也不能欺騙伯父伯母,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

宇恒知道袖珍指的是她未婚先孕的事。當年,她解除婚約的直接原因就是不想給他丟臉,從此兩家關係也變得疏遠。但宇恒心裏知道,袖珍當年在戀上華天修之後,解約的心思就一直藏在心裏,孩子的事隻是導火線。現在華天修又出現了,雖然他對袖珍犯下不可饒恕的錯,可是,宇恒還是倍感威脅。他問:“袖珍,你是不是還忘不了他?”

袖珍臉色沉了下來,說:“他已經死了,死了的人沒什麽好記住。”

宇恒歎了口氣,說:“你錯了,有些人,死了才讓人難忘記。”

袖珍忽然想到什麽,從他懷裏坐起來,問:“你的傷是不是他打的?!”

“……”宇恒沒有說話。

“真的是他!”袖珍氣衝衝的說,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幹什麽,回來。”宇恒把她摟緊了,說:“怎麽總是這麽咋咋呼呼的?我也把他教訓了一頓。”

袖珍咬著牙,半晌才問:“有沒有把我的份也教訓了?”

“你說呢?”

“那應該把他打死才對。”

**

高夏接待完記者,準備去看袖珍。房門打開,看到她正依偎在張宇恒懷裏。

“大哥,查到了。”小豪在後麵低聲說。

“說。”

“是MG商業集團的執行董事,也是總裁的公子。跟袖珍小姐訂了娃娃親,雙方父母指腹為婚。”

“娃娃親?”

“嗯,不過幾年前解除了。可能是因為申家家業衰敗。”看高夏沒反應,小豪又問;“大哥?”

“說。”

“你查他做什麽?”小豪好奇的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高夏白了他一眼,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