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戰100天,總裁太欺人

腰部用的是藥油,顧佳期低頭將那藥油倒在掌心,兩手用力捂熱以後再覆在裴莫行那一大塊青紫皮膚上。

肌膚與肌膚熨帖,雖然隻是手心與背部,可刹那顧佳期感覺到裴莫行的腰有了一絲顫動。

素白如玉的麵龐上漸漸染上淡淡的紅暈,顧佳期撇過頭去,按照那要求開始或輕或重的按揉著,盡量讓藥性滲透進去添。

“既然明知道會有危險,為什麽都不避讓一下?”顧佳期不忍看他背上那錯落的傷,怕看一眼自己就會心軟,可實際上她的確已經心軟,說話的口氣都變得溫柔了許多屋。

裴莫行側頭看她,隻那麽一眼便又收回目光,“如果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麽揪出現在的這些事端。”

顧佳期下手忽然間重了點,引來裴莫行的一聲悶哼。

也或者是這種類似於小報複的行為給顧佳期帶來點愉悅感,她勾起唇角自言自語說:“這下你腰也不好了吧。”

讓他總說她腰不好。

可是話剛落音,顧佳期就瞬間失語,她怎麽會說出這麽有聯想力的話呢?關鍵她自己剛說完就開始聯想起來,這也太羞人了。

果然她垂眼就看見裴莫行的唇角浮起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雖然隻是那麽刹那,顧佳期卻看了個完全。

那一刻的惱羞成怒令顧佳期直接推了一把裴莫行,起身就要往房間裏走。

結果裴莫行迅速的起身,直接將她的胳膊一抓,顧佳期沒有站穩,整個身體跌了下去,倒在裴莫行的懷裏。

她聽見裴莫行後背和沙發重重撞擊的聲音,悶哼聲比剛才要痛苦的多,顧佳期試圖起身,“你快放開,對你傷口恢複不好。”

“讓我抱抱你。”裴莫行緊緊鎖著顧佳期的腰,整個頭都埋在她的肩頸處,她的後背和他的前xiong緊密貼合,而他的聲音如鍾鼓陣陣,直擊打到顧佳期的心裏,“有多久沒這樣抱過你了。身上的痛,不算什麽。”

顧佳期眼睛有一點濕潤,如果說以前她還是不懂,可現在,即便再遲鈍的人,也能聽懂裴莫行的那些話。

裴莫行是個行事雷厲風行的男人,甚至於做很多事情,理性大過於感性,所以他才可以在當初那麽遲疑的時候,卻還是狠下心來顛覆了整個裴氏,卻也徹底銷毀了她對他的信任。

也許那個時候裴莫行並沒有將感情放在什麽樣的位置,也或許那個時候裴莫行並沒有意識到她對他的意義,更重要的,他將任輕盈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篤定心思要將任輕盈救回來。

顧佳期從來沒有責備過他要救任輕盈的心,隻是恨他欺騙她的感情,恨他不懂她其實要的並不多,恨他總是那樣一點點的將她的心揉碎,再想盡辦法的去找補回來。

如今的這一切,其實是裴莫行自己一手造成的。

顧佳期有時候經常會在夜裏想,她對裴莫行到底還恨不恨,還怪不怪。

她如果不是和他牽扯到一起,如今估計還做著她孤高清傲的千金大小姐。

哦也未必,顧佳期忽然間微微側頭,臉頰不小心觸碰到裴莫行的鼻尖,令她想起了另外件可怕的事情。

如果當初她和裴慕華的婚禮被江秋攪黃,她和裴家順利退婚,裴顧兩家的聯姻自然而然也會土崩瓦解,她顧佳期或者就會成為那時候上流圈子裏的笑柄,到時候以顧博遠愛麵子的做法,十有八.九會將她嫁給陸成淵。

顧佳期在那個期間其實對陸成淵沒有惡感,甚至於戀愛指數為零的她,十有八.九會陷在陸成淵對她的好裏,再聯想現在陸家兄妹做的事情,顧佳期的手腳赫然間一片冰涼……

感覺到顧佳期的身體一寸寸的僵硬起來,裴莫行心裏浮起幾分苦澀,她對他果然是越來越抗拒。

顧佳期忽然間喃喃自語起來,“所以,無論進還是退,我都會掉進一個陷阱裏,隻是看誰給的傷害更大而已。”

裴莫行略有點意外她會說的話。

顧佳期雙眸清澈如水,唇角微涼,“我是不是該感謝老天,給了一個你。至少你比陸成淵稍微善良一點。”

把自己和陸成淵放在一起比較?雖然裴莫行不願意承認此時此刻內心是非常不爽的,可他也不能表現出來,悶不吭聲的默認了——至少前一句話聽起來還算動人。

顧佳期掙紮起身

tang,";行了,你抱夠了吧?別得寸進尺我告訴你。";

裴莫行鬆手,顧佳期離開他的懷抱,“我有點累,想進屋裏躺一會。”

“好。”

顧佳期匆匆的又回到臥室,從床頭櫃上拿起兩個人的合影,拿在懷裏,又護在心口,就在剛才想通了一件事令她對這個世界再度改觀,那深深的泥坑和漩渦令她舉步維艱。

裴莫行,說好了用時間淡忘彼此,你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麵前?

陸成淵,如果一切都按照你安排好的既定道路走,是不是此刻她已經一無所有?

她忽然間又爬起來,下床,抱著合影到門邊,透過門縫,看見裴莫行坐在客廳吸煙的場景。

煙霧繚繞中,男人的側顏明明滅滅,隱隱約約,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加陰沉,仿佛有一堵牆,隔在他們之間,無論誰想靠近,都被那堵牆上的電流擊打的痛不欲生。

顧佳期深吸了口氣,將二人的合影珍而又珍的親吻,我已經決定放下,是你非要我拿起。

一年的時間原本可以消弭掉她對裴莫行的思念及傷痛,可他不肯,沈臨北居然還助紂為虐,定要用這樣的方法把兩個人捆在一起。

他難道不知道,杜唯真、任輕盈,那就是顧佳期心中的魔障,已經走不過去,卻定要強推著她往前走。

顧佳期狠狠捏緊手中的合影,眼底淚花盈動,如果你一定不放過我,那就別怪我了,裴莫行。

強加於別的女人身上的幸福,她不想要,也不屑要。

原來以為,不要的方式就是不停的躲避,現在才幡然醒悟,如果不要,還有別的路可以走,並不是隻有那一條死胡同。

晚上各自安睡。

顧佳期是個矜持的女人,也的確如同沈臨北所說,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拿捏著自己的那個架子,端著,不知道怎麽放,如果沒人給她台階下,她恐怕就隻能這樣吃力的端著。

兩點多鍾的時候,顧佳期起身喝水,雖然腦子昏昏沉沉的有點想睡覺,但顧佳期的行動比自己的大腦要敏捷的多,她把台燈打開,又對著鏡子照了下自己。

眼底有一點小青黑,臉龐是消瘦的,沒有以前看起來的那麽飽滿圓潤,雖然因為懷孕,腰似乎要圓了一些,但也僅僅是那麽一點變化而已。

她摸出去上廁所,剛到廁所門邊,忽然間發出一聲輕呼。

這聲輕呼引來了裴莫行的急速反應,頃刻間,他房間裏的燈便亮了,他匆忙的走到顧佳期身邊來,扶著她略有點瑟瑟發抖的上身,微微蹙眉問:“怎麽了?”

顧佳期指著落地窗外,“剛才我上廁所,正走過去,簾子打開,我好像看見下麵有很多人,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結果再看,我就好像看見了好多血……”

她說的話亂七八糟的,但裴莫行好歹聽明白了,她是被白天的事情驚到了。

顧佳期不知道怎麽地就被裴莫行摟在懷裏,他低聲安慰著,“別怕,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

顧佳期的身體雖然繃得筆直,可她到底沒有推開裴莫行。

他就這樣靜靜的摟著顧佳期站了好久,半晌後,顧佳期才輕輕的推開他,“好了,我沒事了,剛才太失態,我先回房間。”

“我先陪你一會。”裴莫行跟著顧佳期進屋,沒想到顧佳期神遊一樣的爬上.床,居然沒有搭理他,也沒有將他拒之於門外。

裴莫行坐在她床邊,看著顧佳期靜靜合眼,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又重複了一遍,“別擔心,我在。”

顧佳期輕輕“嗯”了一聲。

房間裏的台燈還開著,裴莫行靜靜的靠在她的床頭,剛要合眼,卻發現顧佳期的懷裏似乎抱著什麽東西,等到看清楚後,卻又是愣在那裏。

她抱著的是兩個人的合影,一隻手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緊緊抱著他們的合影,雙目闔著,眉宇之間卻鮮少露出苦悶的神情,似是又陷入了夢魘當中。

“…………”

裴莫行忽然間翻身上.床,第一次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將顧佳期直接摟進自己的懷裏,他低聲說:“佳期……佳期……”

顧佳期被抱了個滿懷,她

睜開眼睛,眼底滑過一絲疑惑,等到想起自己右手抱著的東西,她趕忙想要鬆開,卻被裴莫行抓住。

顧佳期麵紅耳赤,而裴莫行卻緊追不舍,她執拗了半天終於還是選擇了放棄。

他將合影亮在彼此的眼底,這是一張她靠在他的肩頭,眉眼唇稍皆是幸福,而在她身畔的裴莫行,卻似是不如她那麽高興,他一如往常的那麽嚴肅,在攝影師的要求下牽扯起一絲唇角。

顧佳期沉默良久,忽然間伸手在照片上掠過,“我之前一直覺著我們的合影似乎有哪裏不對,明明看起來那麽和諧,可總是有不對勁的地方。後來我才看明白,原來是新娘子過於高興,而新郎的眼裏有事。”

裴莫行剛要說話,顧佳期笑了笑,將合影放到一邊,“正好我也睡不著了,可以說說話,不然我真的會害怕。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不想再反複拿著說,挺沒有意思的。”

“那你說,想說什麽。”裴莫行避重就輕,沒有再糾纏合影期間發生的那些問題,如果他舊事重提,恐怕就會被顧佳期叫下床,此時此刻能在這張**抱著她,他覺著已經很好。

顧佳期問他,“今天杜雲森如果說的是真的,那任輕盈怎麽辦?是不是要想辦法救她?如果杜唯真真的是那種人麵獸心的東西,任輕盈的處境恐怕是最可怕的。”

裴莫行沒想到顧佳期居然會和她提到任輕盈,一時間他沉默了下去,但他還是正麵回答了顧佳期這個問題,“假如杜雲森說的是真的,肯定不能不管。”

顧佳期低低的笑了聲,“我就知道。可是裴莫行,你之前不也答應了要和我分開?為什麽這麽快就反悔了,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之前答應分開,是因為我認為分開是對你的一種保護。”裴莫行的手握在她的肩上緊了緊,“可是分開卻沒能達到效果,那就必須要將你帶在身邊。”

顧佳期軟軟的歎了口氣,卻沒有再說什麽。

她翻過身去,將背部對著裴莫行——她的性格一向是柔軟而又不夠強烈的,這和她的外表呈鮮明對比。

在裴莫行的固有認知裏,他一定知道顧佳期是個容易心軟的女人,也正是因為她的容易心軟,所以她才一次次的去理解他,一次次的去諒解他做過的一些事情。

也正是因為她曾經的表現,才令顧佳期悲哀的發現,違心的做著這樣的事情,內心似乎並不是很排斥,反而比和陸成淵演戲的時候來得自然。

雖然她一度把陸成淵裴莫行兩個人,放在同一條線上。

可事實證明,裴莫行到底是她喜歡的人,而陸成淵卻是她討厭的人。

演起戲來,至少麵對裴莫行的時候,顧佳期不會太難受,甚至於會有種假戲真做的迷幻感。

而麵對陸成淵陸成燕,她分明不是這樣的狀態。

一隻手纏上她的腰際,顧佳期先是沉默片刻,又將它往下推了推,“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四個字一出,裴莫行愣住。

那還是很早以前他對顧佳期說過的話。

那時候顧佳期和他之間,還處在相看兩生厭的階段。

可裴莫行從來未曾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顧佳期對他說,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見裴莫行沒有吭氣,顧佳期便轉過身來和他說:“第一,這一個禮拜的時間,不許像剛才那樣碰我的腰;第二,可以像現在這樣,但不許過界,你懂我說的過界是什麽意思;第三,在我家住的這些日子,不要幹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事業,至於你住的這幾天,最好能交付房租。”

裴莫行被最後一個要求說的眯了眼睛。

顧佳期微微諷刺的扯了扯唇,“沒辦法,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顧家千金了,養自己還滿難的,製香坊那邊我投入了媽媽留給我的錢,哥哥的鋪子屬於一年不開張,卻還要養迎禾和掌櫃的。裴董事現在坐擁一個裴氏集團,不會連這點房租錢都有意見吧?”

“一百萬一天。這個租金你滿意不滿意。”裴莫行直接打斷了她的闡述,問。

顧佳期自己反而愣了下,半晌後頗不是滋味的回答,“看來現在你還真是有資本了……”

“錢,想辦法都能掙到。”裴莫行那雙深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顧佳期消瘦的臉,可是女人,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躺在身邊,那就

沒有任何的意義。

以前裴莫行不懂,現在似懂非懂,但他非常明白顧佳期不是那種認錢不認人的性格,她是在強裝世俗——如果顧佳期真是那種女人,早在他們離婚的時候,她就會選擇用最極端的方法,毀掉他一手鑄造的長城,而不是在他功成之時,要那一點蠅頭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