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維維安和菲裏分別摟住黎雪峰的半個身體，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時，黎雪峰的意識正在遙遠的地方飄**。

這是脫離現實的世界，一切都混沌而又曖昧不清。光線詭異的曲折著，沒有任何清晰的圖象。天空是黑色的，大地是紅色的，所有的景物都支離破碎，隻有鮮血之河在放任的奔騰著。黎雪峰矗立在其間，根本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他猶疑的四下張望，卻找不到道路，也看不到盡頭。

“我好像是在做夢。”

迷惑了一會後，黎雪峰抓抓頭發，喃喃自語道。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狀況——在夢境中醒來。不過，還有其他的可能。當失去知覺前的最後一幕在黎雪峰的記憶中蘇醒時，他作出了不祥的猜測。

‘難道我已經死了？！’

刹那間，世界變成了一片迷蒙的紅色。仿佛由鮮血化作的霧氣到處彌漫，充斥了天地。從霧氣中，一個穿著緊身皮裝的少女慢慢走出。她有著足以媲美沙洛的美麗容貌，卻在眉間隱隱的多了一絲暴戾。帶著驚訝的表情，少女不斷的打量著四周。

“茱荻？”

毫無緣由的，黎雪峰喊出了這個名字。那種不假思索的反應，仿佛出自他的本能。這讓少女立刻緊張了起來，她站定腳步，原地轉了一圈。茱荻的目光不止一次的從掃過黎雪峰，可是好像無法發現他的存在。茱荻遲疑了片刻，然後開始施法。她做出精巧的手勢，以黎雪峰難以想象的速度念出拗口的咒文。但最後什麽都沒發生，這個空間拒絕了茱荻的力量。

“退下！”

在茱荻驚疑交集的準備嚐試第二個法術前，黎雪峰聽到了一個響徹天地的聲音。它的優美不可能屬於世間的任何一個凡人，卻夾帶了無可抵禦的威嚴。跟隨著那個聲音，無數湛藍色的光芒穿透了紅霧，取代它成為了整個世界的主色調。茱荻驚呼一聲，然後整個人漸漸變得朦朧。她像是幻影般的消失在黎雪峰的眼前，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黎雪峰對此並不關心，因為他突然感到了簡直要把靈魂都凍結起來的寒冷。黎雪峰立刻開始發抖，他幾乎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在凝結成冰。黎雪峰抱緊雙手，拚命的支持著。但他也很清楚，自己並不能維持多久。

“自然。”

在黎雪峰因為流失過多的體溫而昏倒前，那個優美的聲音再度響起。一瞬間，黎雪峰所看到的一切都變得柔和了起來。天地依然湛藍，給人的感覺卻從萬年的寒冰變成了溫暖的熱帶海洋。接著一個窈窕的人影從遠處出現，眨眼間便來到了黎雪峰的身前。她的身周沒有任何遮蔽，但黎雪峰即使睜大了眼睛也看不清她的容貌。那個人影似乎打量了黎雪峰一會，然後以輕柔的語調說道：

“你好，不屬於這個多元宇宙的法師。歡迎你加入我的遊戲，你讓我看到了勝利曙光。”

“……遊戲？”

“是的。你是平衡的終結點，混亂的因子。我很高興自己將得到你這個來自命運之河外的砝碼，同時也會為了你的成長而盡一點力。”

“你是誰？”

“這不重要，不是嗎？我隻是來迎接你，送給你這個世界而已。”

向著驚訝的黎雪峰，人影發出了悅耳的笑聲。她的嗓音實在是誘人到了極點，以至於光聽她的笑聲就像是在欣賞一首曠世的樂曲。黎雪峰呐呐的想提問，卻發現人影正在漸漸的消失。她不斷的笑著，仿佛在釋放積累了無數年的愉悅之情。

“請等一下！”

帶著奇異的衝動，黎雪峰跨前一步，伸出了手。他實實在在的抓到什麽，甚至還聽到了一聲驚呼。但刹那間，環繞著黎雪峰的一切都消失了。天空、大地，乃至於他自己，全部墜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隻有一團溫暖且柔軟的東西，依然被黎雪峰緊緊的握在手中。黎雪峰不斷的下墜著，最後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是夢嗎……”

坐起半個身體的黎雪峰喘著粗氣，把手按上了汗津津的額頭。剛才的那段經曆依然駐留在他的腦海中，真實得簡直不像是場夢。尤其是最後的一抓所帶來的感覺，那種舒適的觸感真真切切，深深的烙印在黎雪峰的腦海中，讓他仿佛至今仍然能體驗到。

“嗯，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唔哇！”

黎雪峰自言自語著，然後忽然發現，他的左手中確實握著什麽。於是黎雪峰低下頭，看到了正麵帶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自己的菲裏。她露在被子外的上半身是**的，而黎雪峰的手正牢牢的捏著她的**。吃驚之下，黎雪峰條件反射的縮回了手。他不自覺的挪動身體，然後又把背脊碰到了另一個人。那是維維安，她沉沉的睡著，眼角留著淚痕。維維安也和菲裏一樣**，她的雙手還維持著擁抱黎雪峰的姿勢。

“……維維安？！這到底……唔……”

“噓，別吵醒她，她才睡著沒多久。”

菲裏抬手掩住黎雪峰的嘴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而黎雪峰雖然失去了講話的自由，一雙眼睛卻越瞪越大，幾乎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他發現自己正位於一個豪華寬闊的房間中，而周圍的溫度簡直高到可以用來蒸桑拿。這使得黎雪峰身下的床單潮濕一片，吸飽了從他和菲裏，以及維維安皮膚中滲出的汗水。黎雪峰不知所措的看看菲裏，又看看維維安。最後他輕輕的躺回原地，向著立刻纏上來的菲裏低聲問道：

“那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差點就被凍死了……不管怎麽樣，真高興你能活下來！”

菲裏緊緊的擁抱著黎雪峰，同時重重的親了他一口。於是黎雪峰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接著趕緊阻止菲裏的下一步行動。他握著菲裏伸向自己兩腿間的手，在心虛的回望了一眼維維安後說道：

“別、別這樣，放到以後吧。”

“你不想試試三個人一起做嗎？以後未必有這樣的機會哦～”

“三、三個人？你在說什麽啊？”

聽到菲裏的提議，黎雪峰驚得目瞪口呆。他不是迂腐的人，但和激進更沒緣分。見到黎雪峰呆若木雞的樣子，菲裏縮回了手。她慢慢鑽進黎雪峰的懷裏，然後輕聲的說道：

“難道，你可以為了我而放棄那個小女孩嗎？”

“我……”

“想清楚吧，你不會後悔嗎？我不是傻瓜，也看到過你們在一起的樣子。她對你的堅持不遜於我，這點我們都明白。”

黎雪峰被說得啞口無言。他曾經下過莫大的決心，要做出決斷。但看著身邊的維維安，黎雪峰卻自知絕對沒有辦法真正的付諸行動。見到他猶疑的樣子，菲裏無言間收緊了抱著黎雪峰的手臂。她把臉頰靠在黎雪峰的胸前輕輕摩擦，同時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一些你們人類的習俗，不過……我、我是黑暗精靈。嗯……我可以接受……我是說我可以忍受與人分享你。就像在幽暗地域中那樣，一個強有力的實力派人物可以擁有很多配偶。總之……隻要你喜歡，我、我就可以接受與這個小女孩一起擁有你。人類好像很會**……當然，你可能是少數，或許不是……我曾聽說過很多故事，都是有關於熱衷於**的人類的。所以……算了，我不說了。”

由於太過緊張，使得菲裏的表達能力受到了妨礙。雖然她的語句混亂不堪，但黎雪峰還是聽懂其中的意思。菲裏為了能確立與黎雪峰之間的關係，不惜把姿態放到最低。她似乎不願意再冒任何失去黎雪峰的風險，這當中包括了與維維安的競爭。而二女共侍一夫是超出黎雪峰想象的提議，結果他立刻沒了方向。

黎雪峰想來想去，都不覺得這是菲裏在試探他。於是黎雪峰在動搖中逐漸墮落，整個人慢慢滑向了無恥的深淵。他的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狂喊著‘接受吧！’，起製約作用的道德感則脆弱得像根絲線。而且魔界沒有相應的法律可以強製黎雪峰拒絕，這就使得他像是個站在大堆無主金幣前的窮人，根本沒有放棄的毅力和理由。結果他在沉默了半天，又估量了一下此刻左擁右抱的形勢意味著什麽後，終於期期艾艾，心口不一的問道：

“嗯……我想維維安不會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在你醒來前發生過什麽嗎？”

向著做賊心虛的黎雪峰，菲裏露出了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