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裏的話勾起了黎雪峰的好奇心，但她偏又笑吟吟的不往下說。於是心癢難搔的黎雪峰很快沒了耐心，他厚著臉皮，急躁的開口問道：

“發生了什麽？”

“我和她好好的談了談，有關你的話題。”

“……可以詳細點嗎？”

“我們找到了一些共通點，所以談得比想象中愉快。我們都喜歡你，虧欠你，並且認為應該報答你，就是這樣。”

對於黎雪峰焦急的提問，菲裏選擇性的做出了答複。她當然不會告訴黎雪峰，維維安在和菲裏一起發著抖擁抱黎雪峰，希望能用自己的體溫拯救他時，曾綴泣著發誓，即使黎雪峰隻是個平凡無奇的人類，她也會愛他不變。隻要黎雪峰能活下來，其它的事情維維安都不會計較。吸引她的是黎雪峰的溫柔、善良、和包容。維維安對黎雪峰的感情並不像菲裏那樣產生於感激與仰望之中。當他們平等的共事時，就已經互相吸引了。

“隻有這些嗎？”

菲裏三言兩語的簡略回答讓黎雪峰覺得有點失望，於是他搖了搖頭，說道：

“虧欠嗎？那我不是成了人販子和嫖客了？喔！”

黎雪峰的話音未落，肚子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菲裏一邊咬著牙齒轉動拳頭，一邊惡狠狠的說道：

“嫖客？你想知道我是怎麽對待那些問我一個晚上賣多少錢的人的嗎？”

“呃……呼呼，我收回，鄭重的收回。……喂，我可是病人啊。”

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的黎雪峰呻吟著抗議道。對此菲裏撇了撇嘴，不屑的回答道：

“你受到詛咒已經失效了不是嗎？血咒的效果是一次性，立即發作的。現在既然你沒事，就不會有問題了。再說就算打傷了你，這裏也有兩個牧師在。所以你盡管胡說八道吧，反正我還有好幾個治療術可以用。”

“……我覺得好熱。”

甘拜下風的黎雪峰隻好生硬的岔開話題。他坐起來，想去把火爐滅掉。不過菲裏搶先跳下床，把事情辦妥了。她還打開了窗戶和通往其他房間的門，好讓空氣流通起來。當菲裏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的身體完全暴露在黎雪峰的視線內。黎雪峰盯著那兩條修長圓潤的大腿，把目光跟隨著菲裏那富有韻律的步伐移動。隻可惜維維安就在旁邊，讓他最多也隻能用眼睛吃吃冰激淩而已。而回到床邊的菲裏並沒有鑽回被窩，反而站著用手掌為自己扇風。她低下頭，看了看遍布汗漬的身體，然後提議道：

“一起去洗個澡嗎？”

“嗯……你先去吧。”

摸了摸粘稠的皮膚後，黎雪峰搖搖頭，回答道。於是菲裏嗤了下鼻子，丟下句‘假正經’便獨自去了浴室。等到她的腳步聲進入浴室後，黎雪峰立刻以法師之手關上了房門。他鑽回潮濕的被褥中，麵向著維維安躺下。黎雪峰注視著維維安的臉龐，自言自語的說道：

“難道真的睡著了嗎？”

黎雪峰一邊嘴裏喃喃著，一邊伸手去輕觸維維安。他察覺到菲裏似乎隱瞞了什麽，所以想找機會和維維安交流一下。

相對菲裏來說，維維安是相當保守的人。所以黎雪峰很明白，她**的躺在這裏有著多麽重大的意義。但無論如何，黎雪峰都希望能得到維維安的親口確認。隻不過，當黎雪峰的手接觸到溫暖光滑的肌膚後，一些不夠光明正大的念頭便從他的腦袋裏跳了出來。

“你怎麽能這麽做？難道你不知道維維安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隻是摸一摸而已，反正早晚也會是你的。”

理智和欲望立刻展開了鬥爭，互相擠兌著試圖說服黎雪峰。而本能則站在了欲望這邊，操控著黎雪峰的手慢慢移動。當黎雪峰摸上維維安那達到平均水平的胸膛時，理智就被一腳踹去了角落。黎雪峰緊張的注視著維維安的臉，同時小心翼翼的輕撫那對盈盈一握的峰巒。他把另一隻手送去了下方，以探索維維安腰臀的曲線。

平心而論，維維安的身材非常好。和豐滿成熟的菲裏不同，維維安顯得精致而小巧。在黎雪峰看來，維維安就像是半熟的果實那樣，青澀卻分外誘人。

“唔……嗯……”

當黎雪峰的手輕輕掠過維維安的臀部外側時，她長長的睫毛抖動了起來。以為維維安即將醒來的黎雪峰趕緊收回雙手，但維維安隻是嘟嚷了幾句夢話，蜷曲起了身體而已。

“不要離開我。”

從維維安含混的自言自語中，黎雪峰分辨出了這句話。他還看到清澈的淚水逐漸在維維安的眼角聚集成顆粒，然後填補進了早已幹枯的淚痕中。於是欲念如潮水般從黎雪峰的心中退去，他慚愧的伸出手，輕輕的把維維安擁入了懷裏。

黎雪峰在極近的距離注視著維維安，端詳著她那秀美的容顏。在黎雪峰看來，維維安顯得有些憔悴。他原以為這是由於維維安花費了太多的精力照料自己，以至於筋疲力盡。但沒過多久，黎雪峰就發覺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維維安的呼吸異常急促，臉色也緋紅一片。於是黎雪峰立刻爬起來，接著伏下身，把額頭與維維安的相抵。

兩秒鍾後，黎雪峰得出了結論：維維安發燒了，而且是高燒。黎雪峰立刻慌張的站起來，想去尋找藥物或醫生。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做什麽，屁股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腳。

當黎雪峰以不甚雅觀的姿勢栽倒，接著滾落床墊後，偷襲她的菲裏收回了線條優美裸足。她站在床邊，銀色的長發上不斷有水珠滴下。菲裏雙手叉腰，帶著曖昧的微笑說道：

“喂，別以為我不在你就可以胡作非為。”

“你、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維維安生病了！”

“所以你就趁人之危？……開個玩笑，嗯……我看看……”

菲裏又嘲弄了黎雪峰一句，然後爬上床鋪，開始打量維維安。她很快的挑了下眉毛，接著把手按上了維維安的額頭。過了一會，菲裏點點頭，喃喃自語道：

“哦？……感冒了嗎？也難怪……”

對於維維安生病的原因，菲裏自然是再清楚也不過的了。——昨晚為了黎雪峰，菲裏吃了不少苦。那時黎雪峰的身體比冰塊還冷，讓抱著他的菲裏幾乎被凍僵。同樣的，維維安也不好受。而且她和菲裏不同，沒有戰士的忍耐力。所以在菲裏看來，維維安會生病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於是她聳聳肩，對著黎雪峰說道：

“去弄冷水和毛巾來。”

“好。”

黎雪峰立即答應，跑去了浴室。目送他離開後，菲裏把注意力轉回了維維安的身上。她有些嫉妒的看著與自己爭寵的敵人，竭力不去拿自己和維維安比較。

毫無疑問的，維維安比菲裏更適合黎雪峰。她的純潔讓菲裏自慚形穢，而擁有的魅力也毫不比菲裏遜色。凝視著這個與自己爭奪黎雪峰的最大對手，菲裏很容易的便回憶起了在幽暗地域中，黑暗精靈們經常用來暗中處理掉競爭對手的手段。可是黎雪峰並不是黑暗精靈，絕不會喜歡她那麽做。於是菲裏終於搖搖頭，放棄了無謂的盤算。

“我們好好相處吧。”

菲裏歎息了一聲，然後默念禱文，施展出了移除疾病神術。隨著白色的光芒融入維維安的身體，她的呼吸逐漸緩和了下來。菲裏帶著複雜的表情望著狀況好轉起來的維維安，接著咬咬牙，又施展出了暗示術。她遲疑的伸出手，把發光的指尖點上維維安的眉心。菲裏遲遲不把這個神術完成，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放棄。直到門外傳來黎雪峰的腳步聲，她才一咬牙，吞吞吐吐的說道：

“原、原諒我的過去，做、做我的朋友吧！”

當光芒隱入維維安的額頭時，菲裏已經滿臉漲得通紅。身為黑暗精靈的她，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說出‘朋友’這個詞。在菲裏出生和長大的族群中，不存在真正的友誼。對他們來說，把任何人視作朋友都是愚蠢的行為，換來的隻有背叛和死亡。假如沒有遇到黎雪峰，菲裏也會持有相同的觀點。不過她已經明白到，那並不是正確的選擇。

“我來照顧她吧。”

向著手捧木盆的黎雪峰，菲裏送去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她從黎雪峰的手中接過毛巾，然後將它認真的折疊起來，放到了維維安的額頭上。菲裏異乎尋常的態度讓黎雪峰很吃驚，但他並沒有仔細考慮的時間。菲裏向著黎雪峰揮了揮手，輕快的說道：

“好了，這裏沒你的事情了。你去洗個澡，再到指揮部走一趟吧。”

“沒錯，該和特倫特他們打個招呼了。”

黎雪峰想了想後，讚同的點點頭。在離開前，他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菲裏。這個黑暗精靈改變得太快，簡直到了讓黎雪峰不可思議的地步。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喜歡這樣的菲裏，而且願意與她攜手共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