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獨自等待的黃昏 23

其實曦雯心裏一直有個疑問，好幾次在嘴邊蠢蠢欲出了，到最後她都壓了下去。後來，她索性就放棄了，那顆好奇的心也漸漸隱了去。世上有句話說得好，有些事情不能太較真，有些事情沒有必要理得那麽清晰，能埋在土裏的，就永遠那麽深埋著吧。懶

澤南一連好幾天沒有回家。電話他不接，打去辦公室或是直接去找他，秘書那裏永遠也隻有那句話：不好意思莫太太，莫先生現在很忙。

他是有多忙？忙著，鬧緋聞？

流言滿天飛，新婚燕爾的信立總裁莫澤南與前女友言路西疑似舊情複燃……外麵的報刊雜誌，隨處可見這樣醒目的標題。

林婉欣一邊愧疚一邊憤怒，再也坐不住了，讓曦雯想辦法把那畜.生弄回家裏來。

這晚，他在她意料之外的開了機。先前打了幾個電話他沒接，在曦雯快要放棄的時候，電話通了，她叫了一聲莫澤南，回應她的卻是一道清晰的女聲。

她說，澤南已經睡了。

說完這就要掛電話，曦雯揪著一顆心，忙不迭的說，你等等。

“還有什麽事嗎？”那邊的女聲，像是有些過分的囂張。

曦雯沉默了半晌，淡淡的說，“言小姐，麻煩你一件事，把我丈夫弄醒，告訴他我在家等他。”她的聲音很輕，可是“丈夫”兩個字，卻說得異常重。蟲

言路西有些不耐煩，她根本不想跟她說太多，隻說了句“他真的已經睡了”就掛了電話。

曦雯呆坐在床邊，半晌，一抬頭就看見林婉欣在她臥室門口站著。想必剛才的對話，她也是聽去了個大概。

她問曦雯，你打算怎麽辦？她的神態很淡定，語氣也很從容，像是，絲毫沒有把那個女人放在眼裏。

曦雯隻是笑了笑，她搖搖頭，說，媽媽，您的兒子，可是走到哪兒都有女人愛的。

可是我隻認你一個。

她說完就轉身走開了，曦雯有點懵，望著她剛才站著的地方，心裏莫名的充實。

他就隻想了一小會兒，便拿出了電話給Jackie打過去。

她跟他說了句打擾了，然後單刀直入的問他，言路西住在哪裏。Jackie愣了半晌，支支吾吾的沒說個明白。曦雯說，Jackie，莫先生大概是喝多了，或者你帶我去吧。

Jackie本來是睡得迷迷糊糊的，這一刻卻被她這強勢的語氣給徹底的弄醒了。她的語氣，怎麽跟莫先生那麽像？

車子在言路西公寓門口停下。

曦雯在車裏坐了坐，拿了一瓶水喝，喝了一口，再一口。臉上淡淡的，悠閑極了的樣子。Jackie看著她，問她，莫太太，還不上去？

她輕輕一笑，說，急什麽，要發生的，不久早該都發生了？還怕耽擱這一會兒？

Jackie沉默。

待她調整好情緒，這才緩緩的下了車，走進電梯按了言路西那樓層。Jackie在一邊暗暗的抹了一把汗。

曦雯有些想笑。Jackie他是怕得罪了誰？

言路西撐著頭側躺在澤南旁邊，看著他睡著了的樣子。他喝了很多酒，這會兒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任由她做什麽，他也不會有知覺，哪怕是把他的衣服褲子脫光對他做點什麽，他也絲毫沒有反抗的能耐。可是，她不想這樣。

以前啊，她最愛在他睡著的時候半夜醒來，借著窗外的月光偷偷的看著他沉睡的麵容——他其實睡得很不踏實，也不是不踏實，反正，他睡眠沒有一般人好，輕易就容易醒來。他喜歡皺著眉，好幾次她都想伸手去給他撫平眉心，怕他被弄醒了，也就沒敢。昏暗的視線裏，他的容顏仿佛更加的俊美，每一次，她都忍不住想要去吻他。可是她知道，澤南不喜歡跟她接吻，真的不喜歡。在寥寥無幾的僅有的幾次親吻中，其中兩次，便是她的生日。那是那樣的央求，把那當做是，他送給她最珍貴的禮物。禮物麽，他會給她各種名貴的，可她最想要的，卻是他永遠都送不出來的。

他伸手輕輕捋了捋他額前的碎發，感到他睫毛顫了一顫，他趕緊的縮回了手，輕歎了一口氣，接著，聽見外麵有人摁門鈴。她心裏一緊，都不敢去猜現在來的是誰。

她其實，隱隱的感覺到了。

她在臥室裏站了站，迅速的換了睡衣。吊帶的，絲綢的，澤南喜歡的那種觸感的。她緩緩的走去門口，開了門，果然見到了她。還有她身後一臉尷尬的Jackie。

她輕輕一笑，手放在門框上，顯然沒有要她進去的意思，“喲，你來了？”那眼神，真真算得上是在挑、釁。

程曦雯也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這種小三在正室麵前裝淡定的戲碼，網上書上看得多了。況且，她自己就是一個寫書的。

她也笑了一下，比言路西笑得更冷，更讓人頭皮發麻。她彎了下唇，點點頭，“是啊，我來了。請你告訴我，我丈夫現在是躺在哪兒呢？”

言路西欠了欠身子，給她讓道，嘴裏說著，“嗬，在我這裏，當然，是在我的**。”

曦雯進去，走了兩步停下來，看著她，視線落在她裸.露的胸口。半晌，她說，“多謝照顧。”說完她徑直走向主臥。言路西看著她挺直了腰杆，長卷的頭發像是厚厚的瀑布在她背後輕輕的一打一打，那走路仿佛是帶著風……這氣場，連氣場也都有了莫澤南的範兒！路西覺得眼睛有些疼。

Jackie跟她打了個招呼，跟在了曦雯身後。

曦雯一走進那房間就看見澤南歪歪斜斜的躺在那兒，一手撫著額頭，一手沒規矩的橫在那兒，還有一條腿，也在床下。這副模樣，她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間房裏短時間內不是人.肉.戰場。況且，她有鼻子，聞得出這裏沒有那曖.昧.旖.旎的味道。不自覺的，心裏底氣翻倍。

她轉頭看了一眼Jackie，雙臂輕輕的疊在一起，然後說，“Jackie，你先把莫先生帶到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