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剮
當那隻漆黑的覺醒者探出身子時，林楓的精神牢牢地鎖定在他的身上，全力地地探測、解讀對方的身體奧秘。
其實早在先前停車之時，他就感覺到了這頭覺醒者的存在，並立刻發現了他的與眾不同處，他是完全體
中午“門”出現之後，無數癌症病人不治而愈，而在這些人中，有部分人意外地獲得了所謂的“特異功能”。大概是提前拿到了獎品的緣故，早就是特異功能者的林楓在這次“獎品發放”中僅僅隻是原有的能力得到了極大的增強，並沒有發生“二次領獎”的好事。感知型的他可以輕易地區分出這些混於人群中的“特異功能者”，判定的依據就是他們身上能量在體內流動時，會在某些部位形成完整的自成一體的特殊係統，這種係統的波動是很特別，在他看來就像是身上插了個標簽一般。所以他用完全體來稱呼他們。
而那些沒有拿到獎品的人，他們的體內也有類似的係統，隻是這些係統是都是不完整的，就像是寫了一半的字，畫了一半的畫，造了一半的汽車，毫無半點用處。對於這些人，他稱之為未完全體，當然，說他們是殘次品、廢品也可以。
覺醒者中同樣也有這樣區別，到目前為止，九成以上的覺醒者都屬於未完全體，就戰鬥力而言，擁有自己獨特能力的完全體自然遠在“殘次品”之上。
出現在林楓麵前的這頭覺醒者，有著蛇頸龍一樣的脖子，手腳比一般人要長了近一倍，最奇異的是，他身上的四肢關節是向後反扭的，當他在地上爬行時，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有了人類身體的巨大蝗蟲。外貌上看，他應當歸入“類人者”的範疇。看到林楓後，他原本貼地的脖子突然直了起來，眼睛死盯著林楓，露出警惕的姿態。
林楓看出來了，所謂的向後反扭的四肢關節，根本隻是外觀上用來迷惑對手的，因為這個蛇頸人全身上下除了頭部和脊椎以外，其他部分的骨頭竟已完全軟化，變成介於固體和**之間的膠狀物質。這樣結構的手臂，戰鬥時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完全擺脫了關節的限製，達到“不分前後”的效果。
林楓雙眼死死地盯著目標，被他自稱為第六感的感知力全麵的掃描解析著對方的身體結構，同時大腦像計算機一樣瘋狂地處理著感知到的各種數據，腦海裏迅速地推算出這個蛇頸人各種可能的攻擊方式。這種沉默的對峙越久，收集到的情報越多，對手被看得也越破，對林楓也越有利。
遺憾的是，僅僅對視了數秒，蛇頸人就忍不住了，小腹微微脫離地麵，接著後腿一蹬，箭一般地彈射向林楓。
仗著感知力的料敵於前，林楓的左腿一蹬，在對方“動腿”前的一瞬間提前行動，向右側移，用盡全力向右側躍飛如此用力的閃避和提前動作，與先前他麵臨二十多頭覺醒者圍攻時的輕鬆自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蛇頸人的一蹬一躍，速度之快，遠不是先前的廢物獸人可以相比的。林楓明明是先動一步，卻隻是堪堪避過這一擊。就身體的動作而言，他比林楓快了一倍有餘
更可怕的是，他一擊撲空，身體還在空中的時候，右臂一探一伸，原本最多隻有兩米長的長臂，竟像橡皮筋一樣地拉長，穿過四米的距離，直向林楓的胸口抓到。
這時的林楓身體還在空中，無法借力變向，眼看就要被他一擊貫穿胸膛。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在空中的林楓抬起左手，對著幾米外停在馬路中央的一輛轎車一記虛抓，就像是被什麽拉住似的，轎車的觀後鏡發出嘎吱的扭曲聲，而他的身體在空中一滯一帶，硬生生地一下子朝轎車所在的方向橫移了半米。
念力移動利用偷學來的能力，林楓強行在空中變向，蛇頸人的“橡皮手臂”幾乎是擦著他的胸口劃過就在蛇頸人橡皮手臂刺空的瞬間，林楓兩眼精光閃爍，右手持匕首變抓為下握，狠狠向下一捅，同時左手也迅速收回。
噗的一聲微響，黑色的匕首一下子將“橡皮手臂”肘部的位置刺個對穿，鮮紅的血水噴射而出，將林楓的右臂濺得血紅。這時林楓的左手已經趕到，啪的一聲抓住這隻手前臂的部分，而他握刀的右手快速地攪動了兩下，然後用力向後拉扯，蛇頸人手背部分的肉，竟被他狠狠地削下了一大塊。
但這並沒有結束林楓的右手還在動，順著對手肌肉的紋路，攪、削、剔，一刀接一刀剮著他。
蛇頸人的身體，因為強大的前衝慣性，還在繼續向前進，更帶著死抓著他左手的林楓在空中第二次變向隻是這次變向是林楓被他拖著飛。他的這一次躍擊力度極大，即使拖著林楓，落地時仍然穿過紅楓酒店門口這條四車道的馬路，跌落到了對麵的人行道上，而林楓也被他“拖拉”著帶了過來。
直到落到地上，蛇頸人才感覺到了手臂傳來的劇痛而他的右前臂，這時已變成了一隻“剝皮”的香蕉林楓共削了他四刀：從手肘被刺穿的部分，到被林楓左手握住的部分為止，所有的肌肉，原本和膠質化骨骼連接的部分都被刀刃切開，然後極巧妙地按每塊肌肉各自紋路切削下來。如果說那暴露在空氣中的白色膠狀骨骼是香蕉的蕊的話，向四麵搭拉下來，僅有末端還連接著的肉就是香蕉皮。
蛇頸人這才發出驚天的慘叫，還算完全的“橡皮左手”本能地抓向林楓的咽喉，然而這不過是困獸猶鬥。
比起狼狽地跌落在地的蛇頸人，林楓是穩穩地落在地上，蛇頸人的這困獸一擊更是被他提前預見到。隻是輕鬆一個側身就讓對方擊空，接著重複先做過的事：一刀刺穿對方的左肘，然後有如“刨丁解人”般地順勢開始狂削左臂上的肉，因為站在實地上，他能削得更快更順暢也更徹底，隨著他的的右手在很小的幅度內高速地顫動，大塊大塊肌肉伴隨著潑墨般的鮮血一起落下。
待林楓停手的時候，蛇頸人的左手肘部到指尖的位置，所有的肌肉竟在短短的數秒內被他又削又剔，剮得得幹幹淨淨，最後僅餘透明的膠質狀白色骨架。
林楓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這種感覺，把握一切，窺視一切的奇妙感，多少年沒嚐試過了
慘痛中蛇頸人揮動著最後的武器：碩長的脖子操縱的頭，咬開血盆的大口想咬林楓，卻再次被他事先“讀出”動作輕鬆避過，然後一刀刺穿腦幹結果掉性命。
林楓看了四周，一輛大卡車恰好擋在蛇頸人和柳眉藏身的出租車之間，也就是說，柳眉看不到這裏的情景。
看著蛇頸人的屍體，無比的感覺又來了，不僅如此，剛才剮人的時候，另一種久違了的快感卻在那時舒醒。
林楓在蛇頸人的屍體邊蹲了下來，再次舉起了匕首，揮動，刀落，肉塊紛紛落下，每一塊都是完整的肌肉
他一邊割，一邊在嘴裏反複地輕唱著：
“一刀一塊肉，一刀一層紙，一刀一層霧，一刀一片天”
用手零距離接觸目標的身體，是林楓主動式感知對手身體秘密常用的方式但這並不是他最有效的方式
他真正最有效的方式是剮
每當他一刀刺出，順著紋理將目標的肌肉與身體的分離開來的時候，那時他的精神會陷入一種自己都說不出的奇妙狀態，那時他的感知力、洞察力成倍的提升。
“如果說人體的奧秘是一件被無數層紙和無數霧包裹的寶藏而我每一刀割下去時的感覺，都像是刮去一層紙，抹去一團霧，將那最真實的本質逐漸地暴露出來”
一分鍾後，林楓重新站了起來，腳下是被他完全肢解的蛇頸人，他的能力已被他解析幹淨。雖然“完全體”死後能量消失，但是那些完整的係統體係總會在身體裏留下痕跡，隻要是剛死的屍體，林楓還是可以從中讀取自己需要的訊息的，而在用上了他最強的解析方式之後，這一個解讀的時間更被縮短到隻需一分鍾。
這種剮的方式洞察目標的身體秘密，效果極佳，但林楓卻一直盡力地抑製自己不去用，因為在剮的過程中，他的精神狀態會變得像吸毒時一般無二，這是一種可怕的不受控製的**那首剮人歌就是當年他在這種情況下編出來的。無論是最初的林楓還是切割後的林楓，都對這種狀態抱著極大的戒心。前者是明白一直運用這種力量下去，終有一天會暴露於陽光之下，最後不容於世，後者則是理性認為，所有不受控製的東西都不該存在。這種方式林楓本來就放棄了，可是當他在無意的狀態下使出“剮人刀法”的時候，卻一發而不可收拾。
“原來如此，手腳自由地伸長隻是能力的附帶產品要擁有這種能力，必須把全身骨頭都變成這種形態付出的代價太大，但弱點卻十分明顯，隻要受點小傷，再用這種能力就等於在自殺了。”
蛇頸人那快得讓林楓自歎不如的速度，源於他操縱血液的能力，但這種能力是和他特別的身理結構結合在一起才能用的。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套特殊的液壓傳動千斤頂，在這個裝置中的**就是血液，而管道則是膠質化的骨格。這種膠質化的骨骼極具彈性，內部中空，成為他身體的第二套血管。戰鬥的時候，他通過將血液壓入骨骼中，像液壓千斤頂一樣，可以在四肢產生幾倍的動力。
但是，這種結構的身體弱點也像千斤頂一樣，隻要有一處“管道”破裂，整台千斤頂就報廢了。如果那時強用能力，等於自己要把自己的血擠出來一樣，變成不折不扣的自殺行為。
雖然蛇頸人的能力對戰鬥用處不大，但林楓還是找到了他最有運用價值的地方。
“不過他這種自由操縱血液流動的技能，以及把身體變得像橡皮一樣的奧秘，如
果用於某些地方，倒是妙用無窮啊。”
那確實是很重要用途，是每個男人都求之不得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