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假(1)

我們都知道這不算愛,耀目的禮物,動人的恩寵,這都不是愛。可是,你願意要那顆光鮮亮麗背後滄桑的心嗎

葉子政看著她,這才發現她的臉紅得厲害,而雙唇泛白,一看就是不太好的樣子。顧不了那麽多,也不理會她的喝斥,拉過她來就要往停車的方向走。許墨不看他亦不理他,勉強站直了,往路邊走,想要攔車回家。又猛一下反應過來,鑰匙、錢包都在同事building的包間,這個樣子怎麽回得了家。於是深吸了兩口氣,轉身朝KTV裏麵走。

那個KTV的門口裝飾著各色的霓虹,忽明忽暗,映得葉子政的臉一時明,一時暗,看不出他在想什麽。喬江川也不好插手,就隻站在旁邊看著。終於,葉子政快步走了上去,把許墨一下子就拽了回來,拖著她快步走到自己的車前把門打開把許墨塞了進去。

他一邊發動著汽車,一邊說道:“老實坐好,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幹嘛還靠著大樹吹西北風啊,哦,對了,站那涼快是吧?”他說著,又轉過頭看了許墨一眼,接著說道:“別以為我要對你怎麽著,這件事情怎麽說也算因我而起,我多少得負點責,別傳出去說我一個大老爺們欺負你。”

許墨大概實在是累極了,坐在車裏靠在座位上微閉著眼,不說話,也不動彈,任由葉子政邊開著車邊冷嘲熱諷。葉子政見她一點動靜沒有,有些詫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他的手微微有些涼意,按在頭上很舒服。他的手擱在許墨的頭上怔了一會才收了回來,可是卻突然調轉了車頭,踩了一下油門,極速向另一個方向駛去。

急診坐班的醫生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頭,帶一副黑框眼鏡,檢查的很仔細,還不時用一種含有深意的眼睛看上他們幾眼,那神情,活當他們是吵架的小夫妻或男女朋友,收了體溫計,問了些情況後,劈頭就說年輕人,不要不曉得輕重,對酒精這麽敏感,還敢喝這麽多酒,不要以為是小事情,弄不好會要命的。說完便讓護士給許墨掛了個吊瓶,又給她吃了些抗過敏的藥。許墨坐在那裏,臉上看不出喜怒,麵孔平靜,也不理葉子政,隻有一潭深水似的眼睛泛著寒意,身影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投下長長的陰影,越發顯得單薄。葉子政看著靜靜坐在那裏的許墨,心中突生一種別樣的情素,好似原來深寂的湖麵,突然被人投下了什麽,泛起了一片片的漣漪。

掛完點滴出來,許墨已經覺得好受了很多。她往醫院外麵走,站在門口辯了辯方向,便向著右邊走去,走得不快也不慢。葉子政站在自己的車旁看著她,也不追,隻是看著她越走越遠。好一會兒,才忍不住歎了口氣,低聲鑽進車裏發動了汽車慢慢的跟在她的後麵,保持著一點距離,不緊不慢。路上偶爾有路過的行人或車輛,見到他們這副情形,都會忍不住扭頭看幾眼。葉子政也不理會,仍舊這樣不慌不忙的跟在許墨的後麵。就這樣大概過了十多分鍾,許墨突然站住了,葉子政也就把車停住,但並沒有熄火,隻是抬首看著她。許墨亦看著他,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對視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許墨突然快步走了過來一低聲便鑽進了葉子政的車裏,唯有摔得那車門砰的一聲發出巨大的聲響。

葉子政也不問什麽,見她上了車,便開著車繼續往前走,唯有嘴角卻忍不住的慢慢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來。一路上,許墨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開著車圍著三環繞,繞完了三環又繞四環,不知過了多久,葉子政終究有些沉不住氣了,便問道:“你家住哪裏?”

見許墨還是不說話,葉子政想了想,才換了副腔調說道:“你不願回家那是想去我那吧,原來你打得是這個主意啊,你這代價也忒大了,直說不就完了嗎?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為美女服務我可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說完便一打方向盤換了個方向駛去,過了幾分鍾,許墨才開了口:“遠大路世紀城小區”。葉子政笑了笑,從後視鏡裏看了看許墨,見她臉已經沒有剛才紅得那麽邪乎了,人好像也精神了很多。隻覺得一下子心情就好了起來,加大油門向世紀城的方向駛去。

路上葉子政還給喬江川打了個電話,讓他在世紀城門口等他。等到了地方,許墨一下車就看到那個一直和葉子政在一起的那個人正拿著她的包站在那裏等他們。見了她,便走過來把包遞了過來說道:“別謝我,是子政特意讓我給找回來的。”

原來葉子政早就讓喬江川去幫許墨把包拿回來,這下許墨也就不用擔心沒有鑰匙進不了家門了。進了門許墨才發現,連丟掉的手機也在包裏麵,這個是她沒料到的,倒禁不住微微怔了一下。

葉子政一直站著看著許墨往小區裏麵走,直到看不見許墨的身影了才轉身回到自己車裏,喬江川也跟著坐了進來,瞅了瞅葉子政,打趣道:“今兒,裝起正人君子來了?怎麽著,不跟著進去。”

葉子政不理他,扭過來掃了他兩眼,忍不住笑罵道:“滾,回你自己車裏去,我現在要回去睡覺。”

喬江川對他的態度毫不在意,還接著道:“你現在睡得著嗎你?一晚上鬧了這麽出,算什麽呢,英雄救美,人又不呈你這情?”

葉子政像是沒聽見他的話,隻看著眼前這一片夜色出神,兩旁的路燈發出的白光下,聚著一團團飛蚊,紛紛追逐著那一點亮光撞了上去,來來回回,半分也不肯停歇。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這個女人,是有點意思。”

“想換口味啊,小心噎著你。這麽強的女人,看上了,不知道是福還是禍。我看你還是安穩點吧,就跟羅菲她們那幫女人混吧,省得勞心費力,自個找罪受。”

葉子政聽了喬江川的話也沒說什麽,隻是拿出一支煙來,乒叮一聲打燃了打火機微微低頭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才將那煙彈了彈,將手擱在車窗上。抬首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又回到了平常的樣子來。說道:“你以為我是來真格的,玩玩唄,我是誰啊,還真沒見過哪個女人是我搞不定的。她叫什麽來著,許墨是吧,我總不能讓人白抽那一巴掌是吧?”

說罷就把喬江川趕下了車,自已疾馳而去,消失在一片夜色中。

許墨回家中開了房門倒頭就睡,連燈都懶得開。第二天一大早模模糊糊的醒來還是頭疼得不行,看看了床頭櫃邊上的鍾爬了起來,洗澡換衣服,背上包出門。一到公司,董嬌君就問她昨天為什麽中途不告而別,而且還是喬家公子親自來給她拿的包,問得許墨一怔。

“誰是喬家大公子?”許墨這一問也把董嬌君弄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