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憨憨追妻記(七)殉情◎

喬晉淵本想把那張照片發到小號朋友圈的,又覺得太明目張膽了,可是不發出去,心裏那股興奮根本無法釋放,最後他在公司群裏又偷了八張圖片,組成九宮格發到了大號的朋友圈。

雖然那張疑似親吻的照片淹沒在九宮格中,但熟悉的人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重點。

陸天青:動作夠快啊。

喬晉淵炫耀的心理終於得到了滿足,把登錄小號的那個手機拿出來,點開餘殊的朋友圈,又欣賞了一遍她剛發的朋友圈。雖然她發的照片主角都不是他,但他每一張都入鏡了,說明她對他肯定也是有好感的。

他懷著這樣的幻想,盯著餘殊的版圖看了會兒,終於熬不住睡過去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開始做起了夢,一個非常短暫的夢,短到隻有一個場景,他就醒了過來。夢裏,餘殊站在大學校園裏,身上穿著版圖上那身學士服,對著他笑。他走過去,她把手放到他手心裏,柔聲說:“我們走吧。”

然後他就醒了過來。

此時還沒天亮,他在黑暗中睜著兩隻眼睛,那種古怪的感覺又來了。他過去會不會真的認識餘殊?可餘殊又沒失憶,如果兩人認識,她沒有理由裝不認識啊。

或許因為喬旭的緣故,兩人曾有過短暫的交集?

可那樣的話,喬旭幹嘛不告訴他?

……

他糾結得頭發都要白了,眼看著天色一點一點亮起來,他想了下,起身下床洗漱。

六點,他站在餘殊和秦語住的那棟樓外,給餘殊發消息:外麵空氣很新鮮,要不要去散步?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膽直接地約餘殊。消息發出去,他就像一個早戀的毛頭小子,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悶著頭繞著樓前那一排風景樹走來走去。

他覺得自己太笨了,如果像陸天青那樣會追女孩子就好了,聽說安晴還是他從死對頭手裏搶過來的。兩人關係那麽好,他怎麽就沒從他身上學到一丁半點兒的本事呢?

唉!

就在他不知道圍著風景樹轉了多少個圈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喬叔叔,早啊。”

清甜的嗓音隔著幾米遠傳來,就像朝陽瞬間驅散了迷霧,他眼眉一挑,又強自鎮定,控製好了表情,這才轉身:“早啊。”

餘殊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俏生生地站在晨風中,裙擺被吹得微微飄起,整個人美麗極了。

喬晉淵看得呆了呆,餘殊走到他麵前:“不是說要去散步嗎?”

他這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哦”了一聲。

天色剛亮,光線還有點朦朧,兩人並肩往前走。喬晉淵走出一段距離,這才忽然意識到,這是兩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單獨約會,不像之前,身邊一直有別人。

他轉頭偷偷瞥了眼餘殊,女孩皮膚雪白,一頭柔順的頭發披在腦後,露出纖細優美的頸脖。他的心跳又開始加速,見餘殊一直望著前方,小心翼翼地朝她靠近了一點,又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餘殊忽然轉過頭,似乎想跟他說話。他一嚇,腦子想著趕緊退開,身體卻做出了相反的動作——他一把抓住了餘殊的手。

餘殊被攥得生疼,嘶了一聲,低頭望去,發覺他攥著自己的那隻手在微微發著抖。她看了三秒,抬起頭來:“那個——”

喬晉淵這時才恢複神智,被燙了似的鬆開她,囁嚅道:“我……”

餘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好像要下雨了。”

喬晉淵抬頭望向天空,剛才一直心不在焉,根本沒注意天氣,就在他抬頭的當口,雨已經落了下來。夏天的雨劈裏啪啦,毫不講理。喬晉淵見前麵是一片荷塘,荷葉青翠茂盛,大片大片的,可以充當雨傘,於是拽著餘殊往那邊跑。

等跑到塘邊,雨已經很大,泥路非常濕滑,喬晉淵一個沒刹住,帶著餘殊直直衝進了塘裏。

……

一個小時後,喬晉淵在自己房間裹著浴袍,使勁用幹毛巾擦頭發。陸天青翹著腳坐在沙發上,笑得根本停不下來:“是誰不讓你倆在一起了嗎,大清早跑去荷塘邊殉情?”

喬晉淵的第一次約會以雙雙變成落湯雞結尾,還被損友嘲笑,心裏那個氣啊,直接拿起旁邊的枕頭砸了過去:“閉嘴!”

陸天青伸手把枕頭接住,丟到一旁,笑容裏帶了點邪惡:“餘殊當時穿的是連衣裙,你把她撈上岸的時候,有沒有做什麽不該做的事?”

喬晉淵想起當時的情形,臉上頓時燒得慌。

當時兩人直接是頭往下栽進荷塘的,都嗆了水。好在喬晉淵雖然失憶,倒是沒忘記怎麽遊水,很快就調整好了身形,轉頭去撈餘殊。餘殊不會遊泳,雙手本能地撲騰著。他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自己身邊,另一隻手去攬她的腰,結果手伸出去,摸到了一片滑膩的肌膚。

落水的時候,餘殊的連衣裙倒翻,裹住了上身,腹部往下除了一條小內內,不著寸縷。

……

陸天青看他的神情,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笑罵:“禽獸!”

喬晉淵其實沒做任何失禮的事——起碼主觀上沒有,但一想起當時的情形,還是忍不住有點心虛,便沒有反駁。

陸天青終於笑完,問他:“當時餘殊什麽反應?”

喬晉淵回想了一下,兩人接觸的那一刻,餘殊身子都僵了。但是當時就他們兩個人,荷塘的水又深,她不可能推開喬晉淵,隻好閉上了眼睛。

“有點……視死如歸吧。”喬晉淵說。

陸天青再次大笑起來。

同一時間,餘殊和秦語的房間裏。餘殊剛洗完澡,裹著浴巾倒在**,深深歎了口氣。秦語跑過來,坐到床邊,好奇地問:“當時你什麽感覺?”

餘殊假裝聽不懂:“什麽什麽感覺?”

秦語抿著嘴笑:“就你‘滑不留手’,被人捉泥鰍的時候,是什麽感覺?”

餘殊:“……”

她別過頭:“沒感覺。”

秦語才不信,繞了個圈,轉到她麵前:“你對喬晉淵的肉-體已經沒感覺了?不能吧?我看他的身材跟過去一樣棒啊。”

餘殊對這個汙友無語了:“當時我掉到水裏,快淹死了,你覺得我有心思和時間去想那些嗎!”

秦語狐疑地望著她:“真的沒有?”

“沒有!”餘殊賭氣地拉過被子蓋上,“我好困,要補覺,別吵我。”

“好吧。”秦語想到她天剛亮就“荷塘雙人遊”,又覺得好笑,又有點同情,見她真的不理自己了,隻好出門去,把空間留給她一個人。

餘殊聽到關門聲,許久才從被子裏鑽出來透氣。剛才她在秦語麵前一直裝得很鎮定,其實事發時她可慌亂了。不止是因為溺水,還因為男人那隻橫在自己腰上的手。

她所有關於男女之事的記憶都是喬晉淵給的,當時兩人都那樣接觸了,她怎麽可能沒感覺呢?甚至有一瞬間,她忘了自己正在水裏,可能會被淹死,感覺腰上要燒起來了,她的心裏也要燒起來了。

而那時,喬晉淵也起了一些反應。

她再度用被子捂住臉,太羞恥了。

……

因為這個意外,兩人這天沒有再見麵。下午,餘殊和秦語坐上了農場到市區的大巴,喬晉淵則把陸天青、安晴和程威都趕去了公司租的車裏,獨自一人開車回去。

他心裏亂著,開車很慢。

原本以為這次農場之行會跟餘殊進一步熟悉起來,以後就能大方地、明白地追她,誰知道竟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他把事**形從頭到尾捋了一遍:他發微信邀請餘殊散步,他握住餘殊的手,他帶著餘殊一路狂奔躲雨,結果腳底打滑雙雙栽進荷塘。

整個過程多像是他處心積慮設計的啊。尤其是在水裏救餘殊的那段,太尷尬了。

更混蛋的是,事情已經過去大半天了,餘殊那光滑如緞的肌膚的觸感,還深深地刻在腦海中。他一邊開車,一邊唾棄自己,竟然肖想一個還沒追到的姑娘,實在太不君子了。

但有時候人是控製不住自己思想的,就算表麵上控製住了,潛意識也不會放過你。

喬晉淵晚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入睡,結果沒多久就做起了夢。夢裏,他和餘殊躺在一張很大的**,餘殊臉蛋紅撲撲的,看上去很羞澀,而他則像是一頭餓狼……

從夢中一頭大汗地醒來時,才淩晨五點,他起身下床衝了兩個小時的冷水澡,這才徹底冷靜下來。回憶起夢中的情形,他忽然發覺有什麽地方不對。明明他跟餘殊剛認識沒多久,可夢裏他們卻十分契合,十分歡愉。

那種古怪的熟悉感又漫上心頭,讓他有點焦躁。

原本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節,他已經能夠坦然接受失去部分記憶這件事,可餘殊就像是一個絕美的意外,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攪亂了他平靜的生活,他現在非常急切地想把所有記憶都找回來,想知道他們過去是否曾有過交集。

作者有話說:

別人化蝶,你倆化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