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僅剩一顆解藥

“我答應你。”楚清絕想都沒有多想,就回答了。

冷紫邪帶著幾份的讚賞,譏嘲道:“有情有義的人,往往活不長久,楚清絕,我其實很佩服你,也很忌妒你。”

“落在你的手上,我早就嫌命太長了。”楚清絕冷哼。

“你都記起來了?不錯,我就是殺了你蝴蝶穀師兄弟的那個人,但你不能恨我,我是奉旨行事,冷軒轅才是你的敵人。”冷紫邪臉色微變,看樣子,楚清絕真的恢複記憶了。

“我有什麽值得你忌妒?你的命比我好千百倍,至少,你有了足夠的資格去跟冷軒轅較量,而我、、不過是你們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楚清絕淒冷的自嘲,落到今天的悲慘地步,也是他心甘情願的。

“我忌妒你能和他做朋友,至少,他願意為救你而冒險。”冷紫邪目光有些恍惚,有些氣恨。

楚清絕不由的一怔,皺眉道:“夜明月把什麽都告訴你了?”

“他既然要替我做事,他所知道的一切,自然要告訴我,包括你是怎麽被救出來的,是嚴傾城偷了冷軒轅的令牌,讓他送毒藥進去,你們的計劃才能成功,否則,你隻怕早就死在大牢裏了。”冷紫邪聽到這些,他的心情便十分的惡劣。

楚清絕僵硬的臉色閃動著笑意,略有些自豪道:“的確,至少他可以為我犯險,有他做知己,就算是死,也滿足了。”

“說出你的條件。”冷紫邪已經沒有耐性再聽下去了,越聽,隻會越傷心。

“我要你對天發誓,放夜明月一條生路。”楚清絕語氣決絕的說道。

冷紫邪怔了一下,轉過頭冷冷的盯著楚清絕,狂冷的笑道:“你怎麽知道我要殺他?”

“他已經是一顆廢棄的棋子,對你毫無用處了,你這種冷血無情之人,是絕對不會感恩的,所以,我要你發下毒誓。”

冷紫邪的臉色變的十分難看,盯著楚清絕看了好一會兒,他點點頭:“好,我答應你,放過他。”

“我要你發誓。”楚清絕堅持。

冷紫邪緩緩的舉起右手,低沉道:“我冷紫邪在此發誓放夜明月一條生路,若違此誓,天誅地滅,斷子絕孫。”

如此惡毒的誓言,仿佛給了楚清絕一個保證,冷紫邪從懷中掏出一把尖銳的短刀扔到他的麵前,淡淡道:“現在可以履行諾言了。”

楚清絕顫抖著拿起那把短刀,對準自己的胸口,狠狠的一刀劃下,頓時,鮮花如柱狂湧,門外早已經等候的醫職大臣衝了進來,拿了盛器,接下了楚清絕胸口流下的心血。

冷紫邪漠然的看著這一幕,當看見楚清絕在痛苦的掙紮,緩緩閉上眼睛時,他輕輕的蹲下身來,輕緩的說道:“我敬佩你的勇氣,更感激你的成全,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絕對會做到。”

“來人,去請夜明月過來。”冷紫邪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去了。

正滿城瘋急了找人的夜明月,忽然聽到侍衛來報,說已經發現了楚清絕,夜明月便焦急的趕了過來。

可當他衝進房門時,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僵住了,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楚清絕的身邊,卟的一聲跪了下來,將那人輕輕的擁入懷中,頓時痛哭出聲。

“你為什麽這麽傻?你為什麽要離開我?為什麽?”夜明月大聲的質問,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可那個人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再也不能回答他。

楚清絕雙手還緊握在刀柄上,所以,他的死,是自殺的,夜明月痛不欲生,抱著他的屍體呆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當陽光照進窗欞時,他終於不支暈倒過去。

冷紫邪站在窗外,看著夜明月暈厥的身體,淡淡的出聲吩咐:“把夜明月抬回房去,再好好的安葬楚清絕。”

夜明月時醒時暈,失去至愛的痛苦,讓他生無可戀,一醒來,便瘋狂的大鬧,當知道楚清絕已經被埋葬後,他整個人便安靜了,默默的從**站起來。

“主子,你這是要幹什麽?你身體還很虛弱,不宜走動。”一旁侍奉的家奴無比擔憂的說道。

“準備最好的香燭紙錢,我要去祭拜他。”縱然身體虛弱,可夜明月怎麽舍得讓他走的孤孤單單呢?

“主子,你這又是何苦呢?人都去了,燒再多的紙錢,又有什麽用呢?”家奴看著揪心。

“你不懂,他沒有死,他還活在我的心裏,我若活下去,他就沒死。”夜明月輕輕的自嘲,喃喃自語。

新起的墳頭,嶄新的墓碑上刻著字跡,楚清絕的葬禮舉辦的很隆重,冷紫邪厚葬了他。

一抹纖弱欣長的身影緩緩走過來,走近了,才發現有人比自己更早一步到達。

夜明月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也沒有打招呼,徑直的走到一旁跪下,開始拿出紙錢來燒。

“夜明月,你好大的膽子,看見主子也不下跪行禮。”一旁的侍衛見有人如此的輕蔑自己的王,當既憤怒的拿劍指著夜明月,怒聲大斥。

冷紫邪舉起了手,示意那些人閉嘴,然後走到夜明月的身邊蹲下來,看見夜明月已經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你可真是有膽子,在冷軒轅的眼皮底下,愛上別人。”

夜明月看都沒有看冷紫邪,隻是抬起頭,哽咽說道:“愛恨由不得我,如果懼怕權威而不敢喜歡一個人,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冷紫邪被這句話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俊臉有些慘白,神情古怪的笑著:“你說的對,你說的很對,喜歡一個人而不得,活著有什麽意義?”

夜明月轉過頭來看著冷紫邪,淒然一笑:“你喜歡嚴傾城,可你從來都不曾擁有他,你不會懂得,擁有心愛之人那種甜美的滋味,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快樂,你隻償到了痛苦。”

“擁有他。”冷紫邪反反複複的咀嚼著這句話,表情呆滯。

是啊,他從來都不知道擁有心愛之人是一種怎樣的快樂,冷軒轅擁有他,每一天都活的很快樂,憑什麽?憑什麽他就要忍受這孤獨清冷的寂寞。

是時候,該讓他償償失去的痛苦滋味了。

“看著別人的悲劇,我或許會感到一些的快意。”冷紫邪莫名的一聲冷笑,甩出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夜明月表情一僵,轉頭驚恐的望著冷紫邪遠去的背影,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是悲劇的製造者嗎?

冷軒轅對嚴傾城出的從來都是一張溫情牌,所以,不管自己的心情有多麽的惡劣,對嚴傾城的態度,永遠都是最溫柔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嬰兒已經有五個月大了,他嚴然已經把嚴傾城當成自己最親的人,一日不見,大哭三天,曾經,冷軒轅吃醋將他隔離,不準他接近嚴傾城,他就真的不休不止的大哭了三天三夜,吵的周圍眾人都不得安寧,冷軒轅最後不得已,隻好又將他還給嚴傾城了。

嚴傾城莫名的喜歡著這個孩子,也許是他的身世太可憐,母親早產死了,父親又不疼愛他,獨自遠離,如此的可憐,怎麽能不叫人心生愛憐呢?

漆黑的牢房內,程小蝶叫的嗓子都幹啞了,可是,沒有人理會她,更沒有人願意來救她。

“救命、、放我出去、、我要出去、、”程小蝶已經喊的沒有力氣了,隻能聲如蚊蠅一樣的不停的喃喃著。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伴隨著數盞燈籠,一名高大的男子領著一群人走過來,他身著金絲盤龍皇袍,高貴威懾,冷漠逼人。

“狗皇帝,你為什麽要抓我?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這又臭又黑的牢房裏,你快放我離開。”程小蝶渾然不覺得危險逼近,還在無理的大聲叫嚷著。

冷軒轅在牢房外站定,俊美的臉上閃動著得意之笑:“你師兄的心血是治好傾城雙眼的極佳良方,你身為他的師妹,你的心血是不是也有這功效呢?”

“什麽?”程小蝶聽了,忍不住的倒退一步,冷軒轅竟然要殺她,用她的心血來救嚴傾城?“不,你不能這麽做,我絕對不會救嚴傾城那個死妖男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你已經落在朕的手中,可沒有說不的權力,好好等著吧,朕一定要你治好傾城的雙眼。”冷軒轅狂妄自負的放下這句話,轉身交代守門的牢衛:“好好看守她,絕對不能讓她有任何的閃失。”

“是,皇上請放心。”牢衛趕緊低頭應聲道。

程小蝶俏臉一片的慘白,她痛苦的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喃喃道:“為什麽?為什麽我會落到這種下場?我不要救嚴傾城,我不要、、、”

當初,是冷紫邪威脅她去下毒害嚴傾城的,為什麽要報應到她的身上來?

她不要,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救那個奪走她師兄的妖男的。

望著這一片漆黑的牢房,程小蝶心中一橫,落在冷軒轅的手中,橫豎都是一死,而如果她服毒自殺了,那冷軒轅就休想拿她來救嚴傾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