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3)

忽的風聲響過,一團黑影在她手掌上一掠而過,巨大的羽翼擦過女孩的發際,帶著一股腥味,鋒利的鷹爪精準的抓住了肉塊,倏地飛到了一旁的樹蔭中,隱去了身形。長發飄飄的女孩,在夜空中"咯咯咯"的笑,不知何時,她也沒了蹤跡,隻剩下閣樓的窗戶在風雨中忽閃忽閃的晃動,複古的外推式窗戶由於百葉的長久不修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單調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一個聲響,詭異的讓人發瘋。

黑暗中,白青青摸著複古軟裝潢的牆壁,慢慢的退回到堆滿了雜物的閣樓角落裏。鬆軟牆壁上的歐洲火腿花圖案在窗外電閃雷鳴中不時閃現,有些發黃的牆壁顏色在急電的刺眼清光下沒有半點的高貴典雅,反而像是十個世紀以前的歐洲地堡,散發出腐臭的氣息。她退到那最黑暗中的閣樓拐角,輕車熟路的打開了一塊牆板——一個巧妙的翻板機關式設計,纖瘦的身軀微微下蹲,頭肩縮起,遊魚一般的從那下場的牆板縫隙中擠了進去。她探手從旁邊摸索到了一個精致的打火機,劃動了火石。借著打火機防風罩守護下的飄搖的微光,她小心翼翼的從內部堵住了剛才的那個出口,還拉了不少沉甸甸的沙土袋子抵在旁邊。做好了這一切,她才順著一條隻有三十公分左右的小梯子爬了上去。

閣樓上方的這個夾層中,梁式結構掛滿了蜘蛛網,頂部漏下的風吹得棉絮一般濃重的蜘蛛網不停地晃動,上麵沾滿的陳年的灰塵飄灑在空氣中,惹得她不斷的想咳嗽。她拉起衣領遮住口鼻,匍匐著穿過一個回形橫欄,盡量不碰到那些蛛絲,她要躲到更深的黑暗中。那裏有一大堆不知哪裏來的破爛棉衣棉被,離那兒老遠就能聞到陳腐發黴的嗆鼻的黴味。白青青微微蹙眉,眼神中卻是堅決意誌,不顧一切的鑽進了爛被卷中,裹得嚴嚴實實。

她扭動著身軀,盡量讓棉絮堵住周身所有可能的風口,但是隻留一個,正對著眼睛方向的一塊牆縫。她探出手去,將那牆縫扒得稍微大些一隻眼睛貼了上去。"噗嗤"一聲輕微的拍擊牆壁的聲音,與此同時一道灰色的影子從她眼前越過,龐大的影子拖著長長的尾巴,一道閃電般的淡紅色的舌頭閃過,粗糙的身軀上花紋微微一抖,接著是一聲吞咽的聲音。白青青心中一慌,馬上反應過來:不過就是隻捕食中的壁虎罷了。她再次聚起精神,透過黑暗中的風雨樹蔭,清楚地看到對麵三樓陽台上坐著的男子,那一聲條紋睡衣在這夜色中異常紮眼。他正仰著那精致又妖異的麵孔,望著白青青所在的方向!他那一雙白內障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虛空與堅實的磚牆木板,緊緊的鎖定了白青青的身形!

白青青看著那男子嘴角**著的詭異的笑,心中一緊,渾身一顫,不由自主的想叫出了那個讓她悸動的名字:王晨曦

開始的開始

白青青從懷中掏出一麵小鏡子,映照著自己瘦削的臉龐,她怎麽也無法想象,自己怎麽會變成這般模樣:還不到三十歲,眼角竟然增添了那麽明顯的皺紋,凸起的兩頰將兩隻眼睛襯得更加大而無神,一頭長發竟然到了腰際,真不知自己都是怎麽打理的。

雖然有時候會有莫名的頭痛,她卻清楚地知道自己丟失了時間,仿佛昨天還在為某個網站奮筆疾書的碼字賣文,前幾天恍惚醒來卻是身處在這恐怖的白色公寓中。這裏究竟是哪裏?自己怎麽會在這裏?她努力的回想著開始的開始,拚湊著一切能記起的信息。

開始的開始

白青青被房東趕出了舊居的房門,連行李都被丟到了大街上。

她寄存了可憐的行李,一頭紮在網吧裏開始搜尋可能找到的便宜的寄居之地,竟然當真鬼使神差地找到了一個天上掉下的餡餅:城郊神龍北路的白色公寓:一則謠傳,白色公寓不幹淨,誠邀單身女子拎包入住,免收一切費用,隻為破除謠傳

她還記得王晨曦開了門,引著她住進這個小區的前排公寓,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實。她似乎遇到了身懷異能的女鬼,一直剝人皮的魔鬼,恐怖的櫻花林

前幾天,她剛剛清醒過來時,還一直認為自己就在那個恐怖的噩夢中,那個有李莧、李謙、李讓等人的世界,那個有黃泉引路人這般村子的恐怖世界裏。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王晨曦!她有個感覺,她的老父親白鬆也卷在這裏。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父親就在白色公寓第二排居所的二樓裏,有時候也會到陽台上呆坐著,穿著與白青青一模一樣的條紋衫,目光渙散,行動呆滯,瘦削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慘白的如鬼

白青青想著老爸,想要張口叫,卻發現自己完全發不出聲音,沙啞的嗓子如同天生的啞巴一般,隻能發出聲嘶力竭的砂紙摩擦的響聲。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女護士將一個空房間的陽台關上,接著轉進屋子裏,拉上了純白色的窗簾。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不測!她必須找出答案,找出這一切的答案!誰是李莧,誰是李謙,誰是李讓,誰是黃泉引路人?這一切使得她大腦中一片混亂,好在她又看到了王晨曦,那個迎接自己進入這個詭異的白色公寓的男子,隻是她發現這個英俊的男子也變了模樣,身上套著條紋衫,雙眼沒了初次相見是的深邃朦朧,變成了幾乎一體的灰白色

為了確認這一切,為了確信自己當前看到的一切才是真實的,她開始用自己唯一擅長的能力來記錄——日記。她翻開這本在廢棄的閣樓裏找到的紙張泛黃的日記本,就看到了扉頁上自己用加粗字體描寫了無數遍的話:這裏有鬼!不要相信任何人!

這裏有鬼!

這裏有鬼!不要相信任何人!!

白青青猜測,自己剛清醒過來時,可能還會不時的陷入混沌,不然她不會記不得自己描寫過這麽多遍這些字跡。望著那"有鬼"二字,她依然能感覺到後脊的一股涼意,甚至還隱隱聽到了一個女子掩嘴偷笑,那笑聲,仿佛是她聽過的,那個恐怖記憶中的李莧的笑聲這一想法令她後脊的寒意順著神經直接插到了心髒,冷得她渾身一

個激靈,頭又犯暈起來。她剛剛堅定的想法又動搖起來,究竟什麽才是真實的存在。

她望著日本扉頁上的字跡,心中茫然:也許李莧真的存在呢?

日記

似乎睡了一大覺後才醒來,渾身沒有力氣。

我就那麽傻傻的躺在一個棕色布藝沙發上,地上滾著一個白色的藥瓶,裏麵還有些黑色的藥丸,瓶身上隻有個小標簽,潦草的簽著幾個鋼筆字,仔細辨認:DrDing。

我抱著暈乎乎的腦袋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大堆瓶瓶罐罐的房間裏,滿屋子都是刺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整個房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息,也沒有半點活力,壓抑得我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靠在牆上的案台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金屬刀具,中間的一圈大桌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玻璃器皿,恍惚看去竟然還是五光十色的漂亮。

我扶著桌角挪步過去,隻看了一眼這些淡黃色或紫紅色的高大的瓶子,驚懼的差點嘔吐出來,那些瓶子中裝著的竟然是各種各樣的器官,有半截的手掌、大顆的眼珠、沒了半邊臉的腦袋、一團看起來軟乎乎的大腦、甚至還有兩個完整的嬰兒,其中一個微微眯著眼睛,那深黑的色眼仁仿佛整看著我,粉嫩的嘴角還掛著一抹熟睡的微笑

我不由自主的大叫一聲,卻又瞬間堵住了自己的嘴巴,跌到在身後的棕色沙發裏。在倒下的同時,我突然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我的大叫竟然沒有聲音我失去了發聲的能力!我成了啞巴!

我想奔逃,卻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四下張望著,卻看見了位置很高的窗戶,窗子卻很小很小。窗外的陽光似乎很好,樹影斑駁的映在白色的窗簾上,總算是有些生機。可這屋子裏卻仿佛被精準的計算過一般,陽光正好打在窗框上,卻再也不肯向屋子裏前進半分,隻留下這個冰窟般的存在,如同永世不見陽光的鬼怪巢穴或者深深入地下的十八層地獄,陰冷潮濕直至腐朽塵封。

一定要逃出去!

這是大腦裏僅有的念頭了,無論外麵究竟是什麽樣的,都必須要離開這裏,潛意識裏我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一種潛意識的警覺使我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的牆壁,果然發現了旋轉的攝像頭,一種求生的本能給了我一種有生以來都不曾有的智慧,引著我匍匐到了那攝像頭的正下方,利用它轉動的視角盲點,不斷地向外逃離。

也許不能發聲也成了我的優勢,順著牆壁摸索著出了房門,竟然又看到了大池子的綠色藥水浸泡著的整副成人屍體,其中幾個臉向上的倒黴家夥已經有半個臉爛到骨頭上了,殘了的眼珠還有點牽連,就那般耷拉在眼窩外麵,驚得我又呼叫又惡心。好在喊叫的沒有聲音,真擔心驚醒了這些亡魂。

一扇虛掩著的金屬大門就在眼前,我小心翼翼地拉開,見沒什麽動靜,強忍著心中的忐忑一把拉開。就在我轉身關門的時候,我看到了她。

她就站在那裏,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一襲白色長裙,蒼白的臉上微微張開的眼睛和嘴巴,滿頭的長發無風自動,全部飛舞在腦後,飄飄灑灑。她伸著蒼白的手臂,一隻手掌對著我的方向,仿佛就要點在我的眼睛上了。這就是她——李莧!她就在這裏,在這神秘的金屬大門的另一邊,豎著的一個巨大的透明玻璃框架中,裏麵充斥著福爾馬林,將她完全浸泡其中!李莧!她仿佛還活著!也仿佛永世不得超生的封印

白青青一陣暈眩,強忍著驚恐,緩緩地拉上了沉重的金屬大門,就在她拉上金屬門之後,那福爾馬林浸泡著的李莧嘴角微微上挑,掛上了一絲微笑

細長的回形樓梯不斷向上,一路不停地轉圈,還要不時地停下傾聽有什麽動靜。這旁無可躲的長長的樓梯,偶爾有莫名的室內穿堂風都會讓我的精神接近崩潰。

終於,我看到陽光了。不知為何,我心中激動著想要擁抱這光明,可身體裏卻有種堅定的抗拒,仿佛一旦我進入那陽光中便會灰飛煙滅一般,這樣的恐懼不知根源於何處,但對我來說卻又是那麽真實,真實到我真的不敢去碰觸那光明。

我走到那陽光與陰影的分界線上,終於明白了為何之前不見陽光:那根本就是個深入地下的存在,我現在所站的回廊的窗戶外才是堅實的土地。我疑惑著探出手去,渴望著接受一絲陽光的溫暖,可還未將指尖探出去,立刻有一陣刺痛在心頭猛然出現,疼得我神經抽搐,兩隻手抱住了前胸。與此同時我看到了玻璃中映著的那個影子。

那有些模糊的影子穿著一身條紋病號服,長長的頭發拖在腰際,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幹枯的皮膚緊緊貼著骨頭,如同風幹了的木乃伊,一雙驚懼的眼睛正與我對視著,仿佛不相信見到了我,也不相信被我見到了好半晌,我才醒過神來,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她就是我。

也就是在那時,懷著巨大恐懼的我生出了另一種情緒:憤怒!我一定要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我一定要找出幕後的黑手,將那把我變成這般模樣的家夥碎屍萬段!我發誓!

但丁與凱撒

也許是老天爺可憐我,也許是命運的巧合,我沒有逃離這個鬼地方,反而是摸索著探尋了一番這個奇怪的建築。我要複仇就不能離開這裏,要活著就必須有吃的東西。我如願地找到了一個小廚房,挑選了一些能吃的薯類,順走了幾袋曲奇餅幹,幾包真空包裝的肉食,好像還有一些罐頭,還順手抽走了桌子上的一隻精巧的打火機和刀架上的一柄短刀盡量搭配些能儲存時間長久的東西,匆匆忙忙地向樓上逃去。

我經過安靜詭秘的二樓,看向二樓長廊時,突然覺得自己來過這裏,一段記憶在心頭升起:那日王晨曦就是將我安排在這個樓層裏。整個走廊都收拾得幹幹淨淨,連每扇玻璃的死角都擦得一塵不染,一大排鐵藝的架子上擺著花花草草生機盎然,別樣生動。這一切都與回憶中的一模一樣。我看著這裏卻是一陣哆嗦,那紅色的花瓣讓我一陣惡心,讓我想到了那模糊夢境中的櫻花林,遍布了腐敗屍體的櫻花林地。

突然,一聲"吱呀"響動,二樓的某個房間裏推門而出一個人影。

我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隻能屏住了呼吸,偷眼望去,就看到一個幹瘦的老頭兒穿著一身白大褂走了出來,半禿的腦門兩邊隻剩下稀疏的灰發,一道鷹鉤鼻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他腋下夾著藍色的文件夾,兩隻手擺弄著門鎖,卻不想文件夾"啪"的掉在了地上,各色的紙張散落開來。這老頭蹲下身去拾撿,那寬大的白大褂下擺扇動起一陣不小的風,竟然將一頁紙吹向了白青青的方向。許是地板光滑,紙張動力十足,眼見那紙就躥出了拐角,竟停在了我的斜對麵。

我心急如焚,卻又不自覺地瞟了一眼那張文件,上麵竟然是一張彩印的照片,照片上正是一絲不掛的躺在**的自己,白色的床欄,白色的床單,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牆壁除了漆黑的頭發,一切都是白色的

我一把堵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踮起腳尖快步上了樓梯平台,向著三樓的方向奔去。

我繼續偷眼看著,緊盯著事情的發展。那老頭撿起了麵前的文件,正好盯上了那遠處的一張紙,卻發現那本已經停穩的紙張又飄動了一下。一定是我剛才逃得急而帶起的一陣風好在他隻是疑惑了一下,拉了拉旁邊沒關緊的窗戶,向著走廊方向看了兩眼,便收拾了手裏的文件回去鎖門了。

三樓空****的,不知陰麵朝向的哪個窗戶沒有關,冷風嗖嗖地吹著,激得我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我不敢停留,繼續往上走,直走到樓梯的盡頭,那個高高窄窄的樓梯的盡頭,一扇小小的門。我試著推了一下,門竟然開了——一間不小的閣樓,亂七八糟的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桌椅板凳還用破舊的棉衣棉被墊子褥子一股神奇的指引將我領到了那個神奇的牆板處,仿佛有誰托起了我的手臂,用力的按壓了下去,接著便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出現。我不知道那洞口究竟通往何處,但心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我堅持著前進,我知道,這種感覺一定沒有錯,跟著這種感覺走,我就能知道真相,跟著這種感覺前進,我終將能發現誰將我害得如此地步,我也將會用千百倍的複仇還擊給他!

這個藏身之處如此精巧,處於這棟白色建築頂端閣樓的夾層中,可以說是密室,卻不過半米高,隻容得下進入的人匍匐前行,可是這夾層上方的錐形頂梁泄露了不少的天光,隻要找到合適的角度,這個小空間可以看到這棟樓四麵八方的所有路徑,此棟樓後麵的相同樣式的白色公寓裏,各層的窗戶裏麵和陽台上的情景都一覽無餘。

不管我怎麽回憶,我也想不到自己是如何找到這樣一個地方,而且這裏已經事先放好了一些防寒的被褥。這些被褥有著陳舊的黴味,似乎不是我拖過來的,反而像是某位前輩已經找到了這裏。我怎麽會找到這裏的?也許,這是我永遠也想不到的一個謎了吧。既然解不開,就不去想它了。

我看著不遠處的二號樓上,一個沒有關窗簾的房間裏,巨大的落地窗戶裏麵,一個男子正在房間裏瘋狂地舞動著身軀,身上的條紋睡衣變成了亂七八糟的布條,一頭黑發也被抓撓得像個鳥巢一般。即便如此,他竟然還將屋內大量的桌椅沙發抵在了屋門上,透過不大的門窗玻璃,能看到外麵正探著幾個腦袋,仿佛激動的說著什麽。那個發了瘋的男子看上去頗為眼熟,我仿佛知道自己跟他的關係,可又無法確切的知道他究竟是誰。

過了好半晌,一個男子出現在了那間屋子的隔壁,白得紮眼的醫師服裏麵竟然是火紅的襯衫,配著他白皙冷峻的臉和一絲不苟的頭發,竟然感覺不到這打扮的不倫不類,反而有些貴氣。這男子單手撐著陽台邊緣,一個翻身便掛在了陽台外麵的陽台上,鋥光瓦亮的歐式皮鞋蹬踩著光潔牆壁的白色瓷磚上,三兩個跳挪便到了陽台最旁邊,接著猛地踩蹬後跳,與此同時在空中一百八十度轉身,一雙大手猛然向前伸出,恰恰剛好夠著了發瘋男子所在屋子外的陽台邊緣上。他沒有絲毫的停歇,一個拉力跳便翻上了陽台。這一切都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停頓的一氣嗬成,讓我看得心驚肉跳,連呼吸都暫時忘記。這等矯健的身手,如果說他是凡人,我還真是很難相信。潛意識裏,我已經將這些穿著白大褂的人視為自己的假設敵人了,如果這樣帥氣而且身手矯健的男人是我的對手,我該怎麽辦呢?想著自己遺失了的時間,想象著自己可能經曆過的某些恐怖時刻,一種痛苦在心頭凝聚,複仇的力量在我緊緊握著的拳頭間聚攏。複仇!無論你有多帥,不管你有多能打,我都無所畏懼,因為我是死過一次又重生的人!

"凱撒!去死吧!"屋內的男子不知從哪裏抽出了一根木條,仿若持劍一般,揮舞著花哨的招式衝向陽台,對著那個剛剛站穩腳跟的白衣男子大聲叫喊著衝刺而來。

凱撒?好熟悉的名字,我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那個叫做凱撒的男子解開了白大褂的扣子,轉身甩動著衣衫包住了那根端頭尖利的木棍,順勢圍在了發瘋男子的脖子,上身火紅的襯衫緊緊在了對方的後背上,右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稍微一用力,那男子便發出了一聲痛苦呻吟,木棍應聲而落。

凱撒依然沒有停手,手中的白大褂一陣纏繞,擰成了粗大的繩索一般,右手將那發瘋男人對著陽台外猛然一推!眼看著那男子頭下腳上的向下栽去,卻又隻是懸在陽台邊緣,並沒有繼續下墜,仔細看去,原來不知何時那凱撒已經將那如同麻繩的白大褂緊緊地縛在了對方的腳踝上,驚得我目瞪口呆。

"嘿嘿嘿嘿"一個怪誕的笑聲在我身體下方響起,就在我所躺位置的正下方,仿佛距離我的頭部隻有一米左右的距離!

身下是密封的堅實的木板,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這笑聲的突然讓我覺得毛骨悚然,如同心髒猛然被揪住了一般。

遠處那個叫做凱撒的男子抬頭看著我這邊的方向,微微眯著眼睛,低沉的嗓音微微提起,似乎有些慍怒:"Dr丁,難得你有閑情,還來理會我這邊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