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六 你認識傅禮初嗎

阿川醒來的時候,她在一個極其陌生的環境,宕冥發現她有異動,推著輪椅湊近,關心的問道:“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阿川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頭,五官皺起一團,“還好。”

她環視了一圈四周,繼續問道:“這是哪啊?”

宕冥淡淡的開口道:“地宮。”

阿川蹙眉,不解的反問:“地宮?哪裏的地宮。”

“我的地宮。”

阿川在心裏罵道:和他媽沒說一樣。

“哥,我睡多久了?”

“沒多久,十多天。”

阿川瞪圓眼睛驚呼,“什麽?十多天了?這個蝰蛇...簡直是王八蛋!欺負弱女孩子算什麽本事...”

宕冥淡淡的笑了笑,“你扛過他的一擊還能活下來,命已經很大了。”

阿川試探的問:“他和餘修不是兄弟嗎?為什麽要那麽對餘修?”

宕冥攤了攤手,滿臉的嘲諷,“還能因為什麽?情債唄!”

阿川嗬嗬笑了聲,滿臉的不信,“阿怨?不會吧?他不是不喜歡阿怨?”

宕冥輕笑,“誰告訴你的?”

阿川裝傻道:“喜歡一個人,怎麽可能還出去三心二意?他的孩子可沒少生哦,我都見到過。”

“他以為那女人死了,而納迦需要強大的後裔,餘修性子終究少了些果敢,並不是最好的領導者,所以他不得不這麽做。

蝰蛇當年退位不是因為他決策失誤,隻是不想鬥了,鬥贏了又怎麽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死了。”

阿川為這個答案發自內心的鼓了鼓掌,這是什麽狗屁邏輯?

不過她快速的分辨出,蝰蛇和餘修之間兄弟關係並不好。

可以說,餘修和宕冥合作是為了保住現在的位置,而蝰蛇在想盡辦法拿掉他的位置。

宕冥又說:“蝰蛇有個兒子很不錯,小東西邪的很,脾氣性格像極了蝰蛇。”

阿川猜測那個邪童應該就是蘺廖,她曾經見過鳶尾的兒子,傀心,看外表好像很老實的樣子。

“那鳶尾怎麽辦?你把她放在蝰蛇身邊,不就是希望傀心可以上位嗎?”

宕冥搖了搖頭,自信滿滿的回道:“誰都無所謂,隻要我們能進展順利,讓火族喪生的靈複活,納迦還能攪起風浪嗎?”

阿川挑了下眉,滿眼期待的問,“那...我原本的魂,也能回來?”

“隻要有魂珠就可以,所以...我一直在找它。”

阿川假笑著說了句:“辛苦了,哥。”

火女對於魂族來說,挺重要的吧?不然宕冥不可能過了這麽久依舊不放棄。

阿川發現這次醒來,宕冥對她的懷疑度降低了不少,透露出來的訊息,明顯比以前要有用。

她緊接著問:“那…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她屏氣凝神的觀察著宕冥的反應,如果她有任何的不悅,自己在將話題轉回來。

誰知,他的目光與她對視著,一字一句的問道:“你知道傅禮初嗎?”

阿川失笑,尷尬的回:“怎麽會不知道?他怎麽了?”

宕冥略帶疼惜的撫摸著她的長發,柔聲道:“他是我的搭檔。”

阿川當場石化,僵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宕冥略帶肆虐的嘴角。

她剛剛沒聽錯吧?

誰?傅禮初?

他搭檔……

厭血...血...

她忍不住覺得心裏發寒,試圖攥緊手才能止住抖。

阿川磕磕巴巴的回道:“真的嗎?我、我怎麽沒發現?哦!對了,唐斯年…死了吧?”

宕冥遺憾的搖了搖頭,“沒死,不過還沒醒過來,已經找人去做了。

放心,他傷害過你,我不會再給他機會醒來了。”

阿川臉上的笑容很甜美,極力的掩飾著眼底的擔心。

怎麽還沒有醒來?

他當時根本就沒受到重傷,宕冥是在騙他的吧?

但是,二哥……

怎麽辦!

她躺在**,笑著說:“我還是有點累,哥,我在睡會。”

宕冥點了點頭,冰涼的手撫摸著她柔軟的墨發,滿臉慈愛道:“睡吧!我也出去了。”

宕冥推著輪椅到門口,石門自動開啟,在他出去後又自動合上。

阿川躺在玉石製成枕頭上,這種涼硬的感覺非常不舒服,她索性將它移到一旁,身體卷縮著眼角的淚珠無聲的滴落。

她用力的咬著嘴唇,怕自己哭出聲音被宕冥發現。

她在想,結果怎麽會是現在這樣呢?

她仔細回憶認識他們的這幾年,唐斯年對於傅禮初來說有多重要,她心裏有數的很。

可現在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

那唐斯年那廝得多傷心啊?

最主要的是,他這個位置在唐斯年身邊,他會非常的危險!

唐斯年就算是防她,也絕對不會防傅禮初。

她躺在台子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個消息震懾的她終於體會到了冗魘曾經說的那句話。

真正的高手,都在後麵下棋。

她一天毛毛躁躁風裏來雨裏去,今天想當臥底就當,明天不想當了就去攤牌,幾乎零忍耐力。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好像……

她都幫不上大家什麽忙。

她小聲啜泣道:“你們一定要平安啊,要活著。”

祝九京剛收拾了些行李,路過祝怨曾經的衣帽間時,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推門而入。

祝怨走了以後,他再也沒有敢進來過這個房間,仿佛一進來還能看到她坐在梳妝台前描眉,仿佛她還會舉著兩款看起來差不多的旗袍,刁難的問他哪一款更好看。

她走了多久?

快兩年了吧。

家裏已經兩年沒有那種悅耳的歡笑聲,還有她拖長尾音的抱怨。

更沒有她頂著一頭微亂的頭發,嘟著嘴對著他念叨:“九爺,我餓了。”

“祝九京,你聽到我說話了沒?”

“我說,我餓了。”

祝九京即使在忙,也會放下手裏的事情,回句:“等著。”

他娶回來的,他得受著。

這個屋子裏依舊殘存著她身上那種淡淡的檀香,從她假死,到今朝回來,再到她徹底失蹤。

他仿佛感受到自己的心,死了,活了,如今半死不活。

他想到這裏,無奈的苦笑著搖搖頭,“真他媽是欠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