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緩的過了幾天,就在孟靖謙以為一切都變得風平浪靜的時候,他卻沒有料到一場不小的浩劫正朝著他氣勢洶洶的迎來。

這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正在律所辦公,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敲了兩下,接著一身西裝的武文靜就走了進來。

孟靖謙頭都沒抬的看著桌上的訴訟材料,一份薄薄的快遞紙袋卻忽然被放到了他眼前。

他一頓,抬頭看到武文靜正一臉閑適的看著她。

孟靖謙倒並沒有多想什麽,反倒是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隨即戲謔的笑了,“神奇了啊,我怎麽發現你最近好像變得有女人味多了?”

確實是如他所說,過去的武文靜總是一身偏男性化的西裝,發型也是很短很簡潔的,眼中總是帶著一抹銳利,而且永遠穿著一雙平底皮鞋,走起路來都是腳底生風的,以前有當事人還以為她是女同性戀裏的T。

而現在她的頭發已經長長了一些,柔順的自然下垂著,右邊的頭發被挽在耳後,露出了耳朵上那枚閃耀的六角形耳鑽。就連西裝也變成了束腰的款式,小腳褲高跟鞋,英氣中又帶了些瀟灑,比以前柔美多了。

他們做合夥人這麽多年,孟靖謙一直都把她當男人一樣看待,這樣的稱讚還真是少之又少,武文靜竟然有些倉皇的臉紅了。

她到底是個女人,被喜歡的人讚美,心裏難免會有些小女孩般的羞澀。

看樣子那個姓陸的說的沒錯,孟靖謙果然喜歡溫柔甜美的女孩子。

之前陸景呈就很鄙視的說過她總是一副男人婆的樣子,讓人看著就沒有想跟她交往的欲望,有那麽幾天陸景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帶著她去逛街,還找了造型師幫她重新設計了新發型。

沒想到經過陸景呈那麽一折騰,孟靖謙真的注意到了她的改變。

見她一臉羞赧,孟靖謙更稀奇了,揶揄的笑道:“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還有臉紅的時候,最近變得這麽女性化,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他難得好奇一回,甚至還湊上去追問:“嘿,男朋友做什麽工作的?哪的人?多大了?給哥講講,哥給你參謀參謀。”

他八卦的樣子頓時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武文靜頭上,她眼中的喜悅頓時熄滅的一幹二淨,失落而又冷淡的瞪了他一眼,又換上了她平常那副麵無表情的臉。

她又委屈又憋屈,所有的氣惱都化成了惡語,“你廢話怎麽那麽多?我發現你現在真是越來越雞婆了。”

孟靖謙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一副“隨你怎麽說”的樣子。

“對了,這快遞哪兒來的?”

“我剛去前台取我的快遞正好看到了,就順手給你拿來了。”武文靜努了努下巴,“你趕緊拆開看看,不會又是哪個當事人的傳票寄到你這了吧。”

這種事發生的太多了,所以孟靖謙也早就習以為常,同樣以為是哪個當事人的傳票又誤打誤撞的寄到了律所,自然也就沒有當回事。

孟靖謙拿起桌上的裁刀,順著封口劃開,然而當他拿出裏麵那張輕飄飄的法院傳票時,看到上麵的內容卻不由得一愣。

傳票上麵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榕城中級人民法院。

案由:刑事案

被傳喚人:孟靖謙

傳喚事由:開庭審理強奸莫瑤一案

應到場所:榕城中級人民法院第一法庭

孟靖謙看著那張薄紙,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做律師這麽多年,看過的傳票無數,可是被傳喚人寫自己名字的,這倒還是開天辟地頭一遭。

而且傳喚事由竟然還是一樁強奸案,這讓他更是覺得一頭霧水並且莫名其妙。

由於法院傳票上麵是不寫原告的,所以他甚至都不知道告他的人究竟是誰,他就不明不白的接到了這張傳票。

見他拿著那張紙愣愣出神,武文靜頓時也覺得有些好奇,詢問道:“是誰的案子啊?”

孟靖謙抬頭看向她,有些茫然的說:“我自己的。”

“你的?”

武文靜也有些意外,詫異的拿過他手裏那張紙,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她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當看到“莫瑤”兩個字的時候,心裏立刻警覺起來。

她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

武文靜蹙著眉心仔仔細細的回想著,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她心下一驚,終於想了起來。

之前在陸景呈家裏,她有一次找洗手間結果誤打誤撞闖進了他的書房裏,後來在他的書桌上發現了一個粉紅色的日記本,她當時還覺得挺可笑的,沒想到陸景呈那種冷氣十足的男人竟然還喜歡粉紅色,出於好奇,她就過去翻看了一下,結果剛翻開看到扉頁上“莫瑤”兩個字的時候,陸景呈就來了。

此莫瑤難道就是彼莫瑤?

她不禁有些懷疑,如果真的是,那麽這個案子的原告很有可能就跟陸景呈有關。

武文靜本想把這些關聯告訴他,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又轉念一想,她如果真的說出來了,那就說明了她和陸景呈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她不能讓孟靖謙知道她還有這麽肮髒的一段過往,如果讓他知道她居然跟報複他的人在一起,孟靖謙一定會對她另眼相待的。

這麽一想,武文靜立刻舌頭一卷,到了嘴邊的話變成了,“那你打算怎麽辦?”

孟靖謙先前的錯愕已經沒有了,臉上依然是往日那副淡然沉穩的表情,他收好把傳票裝好,起身穿上外套,“我先去法院了解一下案情再說。”

就算是死,他也得知道是怎麽死才行。更何況如果真是被人栽贓陷害,他也得在了解案情之後立刻開始準備開庭的材料。

因為當事人本身就有權查看對方當事人的起訴狀以及提交的相關材料,再加上孟靖謙又是常年出入法院的老熟人,所以輕而易舉的便查到了對方的起訴狀。

然而在看到原告姓名的時候,他還是生生的驚了一下。

陸景呈?

孟靖謙死死地凝

視著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名字,一時間竟然有些想不通陸景呈究竟為什麽要起訴他,而且還是所謂的“強奸案”,這中間到底是在搞什麽鬼?

*

案子的事情讓孟靖謙有些紛擾,晚上和顏歆月吃飯的時候他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所以有些心不在焉,期間顏歆月叫了他好幾次他才茫茫然的應了一聲。

大約是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寧,顏歆月以為他是工作上又遇到了麻煩,所以也沒有再多說話,吃完飯孟靖謙便一聲不響的鑽進了書房。

顏歆月洗完了碗之後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往日身旁都有孟靖謙陪著她,兩人有說有笑的看電影,今天卻隻有她一個人,她看著寬大的沙發不由得有些失落。

轉念再想起他晚上在飯桌上的反常,她實在是有些擔心,所以便起身熱了杯牛奶給他送過去。

孟靖謙正有些苦悶的坐在桌前,雙眼輕合著,雙手交疊抵在額頭上,微微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什麽事情。

他大約是太入神了,就連顏歆月進來都不知道,她把杯子放在桌上,這才抬手搭在他的肩上。

“靖謙?”

她不過是叫了他一聲,孟靖謙卻猛的坐直了身體,條件發射般的道:“什麽?”

顏歆月也被嚇了一跳,有些抱歉的說:“對不起,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沒事。”孟靖謙勉強扯了扯嘴角,可是卻笑不出來。

她擔憂的望著他,“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孟靖謙隻是出神,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倒是她眼尖看到了桌上那張傳票,便有些好奇地拿起來看。

孟靖謙一直在想事情,都忘了傳票的事情,本想立刻搶回來,可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她早晚也得知道,更何況他已經答應過不會再瞞著她任何事,既然她發現了,倒不如順其自然。

“強奸案?”果然,在看完那張傳票之後,顏歆月立刻變了臉色,震驚道:“你被人起訴了?”

孟靖謙故作輕鬆的點頭,甚至還自我揶揄道:“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顏歆月一臉的緊張不安,“是誰告你的,你知道嗎?”

如果是強奸案,她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陸景呈,可是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了一下。

“原告是陸景呈。”

顏歆月心裏一沉,果然如她所料。

事實上在今天去法院查起訴狀的時候,孟靖謙都一直想不起來這個叫莫瑤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麽來路,他接觸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同名同姓的也遇到過不少,所以他實在是回憶不起他還遇見過這麽一個人。

但是在查了起訴狀,看到那些材料之後,他終於慢慢回憶起來一點了。

顏歆月眸光憂慮的望著他,“那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知道,我已經去查過了。”他不慌不忙的說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對她道:“過來,坐我這裏。”

顏歆月抿著唇走過去,輕輕坐在他腿上,抬手環上他的脖子,而孟靖謙則摟著她的腰,頭埋在她的胸口,兩個人以一個極為親昵的姿勢擁抱在一起。

她低頭看著懷裏的男人,頓時心疼的抱住他,兩人都沒有說話,許久之後孟靖謙才悶悶的問:“月兒,你相信我嗎?”

“嗯,我當然相信你。”她答得斬釘截鐵。

他有些欣慰的笑了,“那就好。”

顏歆月的視線在他桌上掃了一圈,不經意的發現一遝子紙下麵壓著一張照片,她心下有些好奇,便伸手將照片抽了出來,然而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她卻猛地愣住了。

這張照片她之前在陸景呈的手上也看到過,就是孟靖謙和陸景呈妹妹莫瑤的合照。

莫瑤有這張照片,孟靖謙竟然也有,難道他們真的……

顏歆月隻覺得心跳漸漸加速起來,抿了抿唇,有些顫聲的問道:“你跟這個莫瑤,到底是什麽關係……”

孟靖謙轉頭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照片,疲憊的說道:“她是我入行初期接手的第一個當事人。”

“什麽?”顏歆月一愣,她以為他們真的是情侶……

孟靖謙輕歎一聲,目光漸漸變得有些幽深,似乎在回憶當年的事情。

“那時候我還在讀研,才是個實習律師,我爸還是政法委書記,他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是當時市裏首屈一指的大律所的主任梁遠,所以他就讓我跟著梁主任實習。當時梁主任接了一個不大的案子,是一個初中生偷竊案,原告是一個金店的老板,他說那個初中生去他店裏看首飾,結果弄壞了他兩條價值十幾萬的鑽石項鏈,所以他就把這個女生給告了。”

“這個案子本來是梁主任負責的,但是當時他手上還有一個經濟大案,所以他就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做,他負責上庭就好了。我在收集證據和整理材料的時候慢慢地接觸到了這個女孩,她就是莫瑤。”

顏歆月抱著他的脖子,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案子打的很成功,我們沒有意外的勝訴了。原來項鏈是金店的店員弄壞的,但是店員怕追究責任,正好那天莫瑤去了店裏,店員覺得莫瑤年紀小,手上又沒輕沒重的,所以便嫁禍給了莫瑤,把責任推倒了她頭上,誰知道莫瑤小小年紀居然膽子還特別大,堅決不接受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所以最後就鬧到了法官麵前。”

孟靖謙長歎一聲,繼續說道:“案子雖然是梁主任打贏的,但是所有的材料和準備都是我做的,再加上負責這個案子的時候就我和莫瑤接觸的最多,久而久之兩個人就變得很熟悉,所以勝訴之後莫瑤便經常來律所或者學校找我。這張照片,就是她拿獎之後,我去她學校跟她一起照的。她的年紀其實跟靜言差不多大,幼稚又天真,我隻當她是個妹妹,可是她好像沒這麽想。”

聽到這裏,顏歆月似乎已經能預料到了後來的事,可她還是屏息等著孟靖謙說話。

他苦笑一聲,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她升了高中之後,

大概是變得成熟一些了,穿衣風格也有些過於成人化,明明是個小孩,卻偏偏要裝的一副大人樣,穿不合適的高跟鞋和超短裙,就像是個不倫不類的小混混。後來有一天她忽然跟我表白,說喜歡我,讓我做她男朋友。”

想起那時候的事,孟靖謙似乎都覺得可笑,一臉的嘲弄,“我又沒有戀童癖,更何況她才多大,做她男朋友,那我簡直就是不要臉了。所以我當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結果她變得越來越偏執,越來越過分,有天晚上還約我去酒店,她當時說這是最後一麵,隻要我肯見她,她以後決不再纏著我。我當時實在是被她纏的煩不勝煩,為了擺脫她,我就答應了。”

顏歆月緊張不已的看著他,“然後呢?”

“她居然想**我。”孟靖謙像是講笑話一樣,一臉的荒唐和無語,“你能相信嗎?一個十幾歲的高中女生,居然想**我跟她上.床。我當時覺得她簡直不是偏執,她根本就是有病,所以義正言辭的教訓了她一頓,推開她就走了。”

聽到這裏,顏歆月也覺得無語至極,她本以為陸景呈口中的妹妹是個多麽溫柔可愛的小女孩,原來是這麽一個充滿心機和**的人。

她有些嫌惡的蹙了蹙眉,又問:“那後來呢?”

“沒有後來了。”孟靖謙聳聳肩,“從那之後我就沒再見過她,我以為可能是我那番教訓她的話起作用了,又可能是她自己還有羞恥心,所以主動消失了,反正從那天以後她這個人就消失在我的生活和視野當中了。”

他說完拿起那張傳票揚了揚,有些諷刺的笑了,“都過了這麽多年了,這個人突然又回到了我的視線當中,居然還是以原告的身份,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其實他覺得更可笑的是陸景呈。

他查看起訴狀的時候已經看得很明白了,莫瑤現在已經被鑒定為了精神病患者,完全喪失了自理能力,雖然是以莫瑤的名義起訴他,但原告的代理人實際上是莫瑤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也就是陸景呈。

孟靖謙覺得自己從沒遇見過這麽腦殘的人,一個早就被他忘到後腦勺的人,多年之後又被刨了出來,還要告他強.奸,仙人跳看了這手段都要自愧不如了。

他這才循著軌跡想起這一切,難怪他第一次見陸景呈的時候就覺得他眼中隱隱含著一抹仇恨,原來從那時候陸景呈就在預謀想要報複他。而他報複的目的,大概就是為了莫瑤。

隻是可惜,陸景呈千算萬算卻算錯了人,他根本就沒做過那種事,怎麽可能被輕易打倒。

“靖謙。”許久之後,顏歆月忽然叫了他一聲。

“嗯?”

顏歆月看著他的臉,遲疑了許久還是如實道:“其實……這件事我早就已經知道了。”

“什麽?”孟靖謙有些反應不過來。

“大概幾周之前,就是我去醫院查身體的那天,陸景呈突然在路上把我攔住……”

她的話還沒說完,孟靖謙便緊張起來,“他對你做什麽了?”

顏歆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安撫的抱了他一下,“你別緊張,聽我說。他把我攔住,說你有些不為人知的過去想跟我聊聊,之後他就告訴了我,你曾經強奸他妹妹這件事。”

孟靖謙聞言立刻冷笑出聲,“可笑,荒唐!他腦子裏是空的?這種鬼話也說得出來。”

“我當然不相信他的話,後來他告訴我,你不僅強奸莫瑤,她還懷孕了,但之後你把她拋棄了,她受了刺激,所以才成了精神病患者。而且他還帶我去見了莫瑤一麵,證明他所說非虛。”

孟靖謙挑眉,戲謔道:“你不會再看到莫瑤之後就相信了吧。”

“當然不會啊。”顏歆月白了他一眼,“我雖然有過遲疑,但我始終最相信你的人品,後來陸景呈再來找我,並且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跟他在一起,他就要告你。”

孟靖謙笑笑,“然後呢?”

“然後我就很開心的讓他去告啊。”顏歆月邀功似的看著他,“我跟他說,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實力,更何況你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所以就算告到法官麵前,你也一定能勝訴!”

“你說,我做的是不是很對?”她說完還抱著他的脖子脖子撒嬌似得晃了晃,央求他的表揚一樣。

孟靖謙又好笑又無奈,湊上去在她唇上深深一吻,蹭了蹭她的鼻尖道:“對,你做的很對,非常對。我就知道我不會看錯人,不愧是我的女人,永遠都會選擇相信我。”

顏歆月開心的笑起來,轉而卻又有些後悔,“可你說我那麽做是不是對的啊?我本來以為他就是那麽一說,沒想到真的激怒他起訴你,這下怎麽辦啊……早知道我就不逞那口舌之快了。”

“傻女人,剛剛還誇你呢,怎麽一瞬間就變得這麽不自信了。”他摟著她的腰,輕輕晃著,“你那樣做是對的,這件事是我跟他之間的,就算你不說那句話,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會就此罷休。而你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選擇相信我,並且那麽看我的實力,我覺得很驕傲,很有成就感。”

顏歆月還是擔心,“那萬一敗訴了怎麽辦?你的名聲容不得一絲汙點。”

孟靖謙自負的挑眉一笑,“你覺得我可能會敗訴嗎?”

她看著他勢在必得的笑,心裏所有的懷疑和擔憂頓時消散的一幹二淨,緊緊地抱住他道:“當然不會,我們孟大律師最6了。”

孟靖謙被她逗得笑出聲,忍不住在她鼻尖上一咬,無奈又寵溺的感歎,“你啊……”

他抱著她,兩人坐在柔暖的燈光下,就像是一條難舍難分的藤蔓一樣纏在一起,繾綣而又美好。

他的話不是在安慰她,也不是狂妄自大,做了這麽多年的律師,他什麽都不信,就隻相信正義和證據。他沒做過的事,絕對不會被平白誣陷,這是正義。事情已經過去了快十年,別說當年壓根就什麽都沒發生過,陸景呈手上根本不可能有告倒他的證據,就算有,也絕對是他偽造的。

就憑這兩點,他就確信自己絕對不會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