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考試結束後,下午一場考的是數學。

語文考試結束後,下午一場考的是數學。

中午吃飯完之後,靜言本打算去睡個覺休息一下,可是剛一躺到**,就有什麽東西響了起來。

她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立刻起身開始在屋裏又翻又找,最終終於在自己的包裏找到了一個手機。

靜言這才想起來,昨晚吃飯的時候她拿著程奕楓的手機玩遊戲,分別的時候她就忘了還他,隨手就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這下慘了。

靜言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那一串號碼,想了想怕是什麽重要的電話,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那邊很快就傳來了一個男聲——

“程律師,上次讓你考慮的事情怎麽樣了?那五十萬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父債子還,你爸說了,你有錢,讓我們來找你要。我限你今天晚上六點之前給我送到一品香茶樓,如果再見不到錢,那我就隻能讓我的人去你母親的花店裏光顧一下了。”

送靜言去考場的是孟靖謙,原本他還要跟靜言交代一些考試技巧,但是去考場的路上卻臨時接到了通知,要去見一位當事人,所以隻好把靜言放到考場外麵便先走了。

因為去的比較早,所以當靜言趕到考場的時候,考場的校門都還沒開,她看了看時間,下午一點半。

耳邊不由自主的又回**起那個電話裏那人說的話,“斷左手還是斷右手,選一個。”

靜言放在口袋裏的手下意識的握緊了那裏麵的那張銀行卡,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可是如果程奕楓有可能失去一隻手,那麽她願意用任何東西去做交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考場外的學生也越來越多,終於學校保安打開了校門,考生們一擁而上走進了考場裏,隻有靜言猶豫不決的站在考場外麵,不知道該怎麽辦。

幾分鍾後,學校的廣播裏傳來了封校通知,大部分的考生也都進入了考場,隻有零星幾個來晚了的,卻也非常著急,火急火燎的跑了進去。

很快就到了封校時間,一直站在門口的保安走上來準備關校門,卻見靜言咬著唇站在校門外麵,好心提醒她道:“那位同學,趕緊進考場吧,不然一會兒要開考了。”

靜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把心一橫,忽然轉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跑了。

“誒,那位同學……”

保安驚訝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可是靜言卻已經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了上去。

“去一品香茶樓!”

茶樓距離考場還是有點遠的,路上靜言不停地抬手看表,心急如焚的催促著司機,“師傅麻煩快一點,我趕時間!”

那個要債的人規定的時間是兩點整,而現在已經快要兩點二十了,她很擔心去晚了會影響那些人的心情,繼而讓他們更加憤怒。

終於在司機的一路加速之下,靜言趕到了茶樓,按照那個要債人的吩咐跑到了二樓。

因為時間比較早,所以二樓完全沒有人,隻有四五個人站在角落裏的一個位置,還有一個一身西裝的男人坐在那裏,正悠閑地喝著茶。

應該就是那群人了吧。

坦白說,看那群人的架勢確實不像是等閑之輩,光是坐在那裏看上去就像是電視上演的高利貸或者是黑社會。

說不怕肯定是騙人的。

自小時候被那群高年級的壞學生欺負過一次之後,靜言再看到那種麵色不善的男生都會覺得有些害怕,當初至少還隻是一些稚嫩青澀的學生,可眼下她要麵對的可是一群社會青年,一個搞不好,那就會出事的。

靜言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雙腿都有些打顫。說實話她現在其實是有點後悔來這裏的,她後悔倒不是因為要替程奕楓還錢,而是後悔孤身一人深入敵營,好歹她當時先告訴她哥也行啊!

懊惱而害怕都在這個時候一起湧上心頭,靜言心裏隱隱有些打退堂鼓,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那群人卻已經發現了她的身影。

其中一個指著她厲聲道:“喂,那邊那個小女孩,你幹嘛來的?”

聚眾賭博畢竟是犯法的,所以他們要賭債也不敢那麽明目張膽,來這裏的時候已經提前肅清了場地,靜言突然闖進來,自然是引起了他們的警惕。

“我……”靜言的手指顫抖著,好半天之後還是鼓起勇氣,揚起臉道:“我是來還錢的!”

“還錢?”剛剛說話的那個男人走上來,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擰著眉道:“你是什麽人,給誰還錢?”

“我……我是程奕楓的妹妹。”靜言鼓足勇氣看著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現在也已經跑不掉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替程奕楓把這件事解決了好了。

那個男人半信半疑的看著她道:“妹妹?我怎麽不知道程奕楓還有個妹妹?”

“我……我不是他親妹妹。”

“哦~”那個人拖長了尾音,了然的挑了挑眉,“原來是幹妹妹啊,行吧,隻要能把錢還了,什麽妹妹都是好妹妹。”

那人說完便轉頭朝著坐在蒲團上的男人走去,低頭跟他說了些什麽,又對著靜言招了招手,“喂,你過來,我們老大有話要問你!”

靜言握緊了拳頭,壯著膽子走了上去。

坐在蒲團上的男人斯文優雅的品著茶,動作很是悠然緩慢,等他把茶杯裏的茶都喝完了,這才抬起頭朝著靜言看了一眼,眼睛上下流轉了一下,笑了笑,“沒想到姓程的還有這麽漂亮一個妹妹。叫什麽名字?”

靜言咬了咬唇,避而不談道:“我隻是替奕楓哥來還錢的,就不用說名字了吧?”

男人眉尾一揚,眼中有著垂涎的光,“替他來還錢?還是準備用自己做交換?”

“當然是還錢!”靜言聞言一驚,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裏掏出那張銀行卡放到茶桌上,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裏有二十五萬,是我自己攢了

很多年的錢,我……我知道距離你們要的錢還差一些,但是請你們給我點時間,我很快就能籌到,真的!”

男人看了看那張銀行卡,又對著她上下看了看,眼中有著流轉的精光。

一個小姑娘隨隨便便就能攢出二十多萬,而且還口出狂言的說她很快就能籌到剩餘的錢,說明她家境一定不錯,而且看她的穿著,小小年紀就背著prada,肯定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富家女。

雖說這小女孩確實能勾起男人的興趣,但是他們畢竟也知道道上的規矩,更何況這小女孩看著就不像平凡人家的小孩,萬一惹上了什麽麻煩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男人想了想,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張銀行卡,對著她道:“行吧,那這張卡我就先收下了,不過你必須給我寫個欠條,簽字蓋手印一個都不能少!”

“可以可以!”靜言忙不迭的點頭,心裏多少還是鬆了口氣。

程奕楓一直都說她隻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這一下她也算幫了他,以後他就再也不能說她不懂事了。

寫了欠條之後,靜言拿著那張複印紙,雙腿發軟的走出茶樓,大概是因為太後怕了,下樓的時候還險些從樓梯上掉下來,雖然她始終害怕,但是一想到自己幫了程奕楓,心裏還是覺得很高興。

然而當她回家之後才意識到,家裏正有一場腥風血雨等著她。

一進門,孟繼平就臉色陰沉的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像是在等人,而左芯玫則是擔憂的在地上不停的踱步,見她回來,立刻走上去拉住了她。

“你怎麽才回來?趙老師說你沒有參加數學考試?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孟繼平拍案惱火道:“孟靜言,你今天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沒有參加考試,不然你別怪我不客氣!”

父親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名字,往往這種時候,都是他極其生氣的時候。

靜言被孟繼平的怒火嚇得一抖,低著頭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快開考的時候突然肚子疼,實在是疼的太厲害,我就去醫院了。”

因為她以前也有過急性腸胃炎,而且每次情緒一緊張身體就容易出問題,所以孟繼平夫婦還是有些遲疑的。

但薑還是老的辣,孟繼平還是有些質疑的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身體不好,爸您又不是不知道。”

左芯玫愛女心切,聽她肚子疼到不能參加考試,頓時心急的問道:“那現在感覺怎麽樣?有沒有緩解一些?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不用了。”靜言心虛的連連擺手,“媽我真沒事了,我回房看書去了。”

她說罷便轉身逃之夭夭,生怕父母再繼續問下去。

沒過多久便到了出成績的日子,因為缺考了一個科目,盡管其他幾門已經是超常發揮,但靜言依然不出所料的考的有些差強人意。至少想報京大的法學專業是肯定沒戲了。

如果是別人遇到這種事,大概會抱憾終身,但靜言卻一點都不後悔。

因為這件事是為程奕楓做的,所以哪怕自己缺考了數學這個長項,拉低了考分,卻還是覺得很值得。

幾天後,她在和朋友一起玩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那邊的人是程奕楓的母親,約她出來見一麵。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程奕楓的母親,但是卻隱隱有了一種醜媳婦要見婆婆的感覺,所以她一回家便開始找衣服打扮,極其重視這次見麵。

第二天下午,靜言準時出現在了程母約定的水吧。

店裏的人很少,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女人背對著她坐在靠窗的一個位置上,她想了想,隱約覺得那就是程奕楓的母親,於是便走了上去。

“您好,您是程伯母嗎?”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了一句,程母抬頭朝她看了一眼,立刻微笑道:“你就是靜言吧?請坐吧。”

不得不說,程奕楓和他母親長得還是很像的,程母一看上去就是那種很溫柔賢淑的居家型女人,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溫和,讓靜言慢慢放下了戒備。

簡單的聊了兩句之後,程母便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她麵前,“這裏麵有五十萬,是還你之前的錢。”

靜言有些驚訝的望著她,“伯母……”

“你到底是個小孩子,不了解那些人的手段。”程母苦笑著搖搖頭:“他們就像是鑽進人身體裏的水蛭,是要把人血榨幹的吸血鬼,不是你給了他們錢他們就肯了事的。”

盡管靜言後來以學生的身份貸了一些助學貸款出來還了剩下的錢,可那群人卻並沒有就此罷休,反而是又去找了程母,裏外通吃又勒索了程母一筆。

“這是我們的家事,以後你還是不要再管了,如果把你再牽扯進來,我會很內疚的。”

程母說完便準備起身離開,靜言急忙道:“可是奕楓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看著他斷手。”

程母聞言腳步一頓,轉過頭看了看她,忽然笑了,“你是不是喜歡奕楓?”

靜言沒想到她說話這麽直接,臉上頓時一紅,低下頭小聲道:“是……有點。”

程母笑笑,眼中滿是溫柔,“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不開化的中年婦女,如果你真的喜歡奕楓,我倒是很願意你們在一起呢。”

雖然麵前這個小女孩要比程奕楓小很多,可是敢在這個年紀就為了喜歡的人深入虎穴的,不得不說讓人佩服她的膽量。

“如果下次你還想幫奕楓,就以他女朋友的身份做這些吧。”

程母祝福的望了她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女朋友嗎……

靜言怔怔的站在原地,心裏是百轉千回的感慨。她倒是做夢都想做他的女朋友,隻是怕他會不願意。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便到了報考的日子。

因為靜言的成績不理想,孟繼平原本想過要讓她複讀,或者是走後門找找京大的書記,他做政法委書記

的時候跟京大的校黨委書記曾是老友,如果找一找門路,安排靜言報一個好專業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可這些卻都被靜言給否決了。

她一直記得出成績那天程奕楓對她說的話。

當她把自己的成績告訴他的時候,他輕蔑而又諷刺的看著她道:“你看,我就說你肯定考不上,你還覺得我瞧不起你似的。怎麽樣?到最後果然是沒考上吧?就你這成績,跟法學至少差了一百分,你還是回去回爐重造吧,想做我們的校友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他根本不知道她落榜到底是因為什麽,隻當她是學習不好頭腦不聰明。

說不失落是假的,那個時候靜言險些就脫口告訴他,她落榜的真相,可是到了嘴邊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即便說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他一定會說,又不是我叫你那麽做的,現在何必裝出一副受害人的樣子?

說白了,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其實那個時候靜言心裏已經做好了要複讀的打算,可是大概是老天垂憐她,報考那天,馬上要關閉報考係統的最後一秒時候,她誤打誤撞的點進了京大的新聞係,成為了最後一名被錄取的學生,這才讓她沒有複讀。

大學生活輕鬆而又簡單,那之後靜言便有了更多的空餘時間去找程奕楓。

那時程奕楓已經開始和孟靖謙組建君和律所,創業初期自然是十分艱難的,盡管有著孟繼平在政法界的人脈和地位,可他們依然是耗費了一些時間和精力。

彼時正值孟靖謙和顏歆月結婚一年,那個時候顏歆月對孟靖謙極其上心,擔心他工作忙不好好吃飯,每天都會做好飯給他送到律所來。

程奕楓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顏歆月討好孟靖謙,卻總是被他不耐煩的趕出去。而她送來的那些午飯,最後的歸宿除了垃圾桶就是垃圾桶。

孟靖謙對顏歆月的厭惡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家室卻還在外麵夜夜笙歌,周圍的鶯鶯燕燕多的數都數不清,遠的不說,光是那種美女當事人就好幾個想要勾搭他的。

程奕楓不是沒有警告過他。

說的少了,他怕顏歆月受委屈。

說得多了,孟靖謙總是會揶揄的看著他問:“你不會是愛上她了吧?”

往往這個時候程奕楓都會識相的閉嘴。

顏歆月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過多的去關懷她,隻能是為她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在孟靖謙厭惡的情緒之下已經過得很艱難了,他也不想再給她徒增煩惱。

盡管顏歆月過得不大好,但日子也平淡的過著,直到有一天孟靖謙親手將顏歆月的舅舅顏如海送進了監獄,所有的事情好像也都隨著那件事脫軌了。

程奕楓親眼看著顏歆月跪在孟靖謙辦公室裏,哭著求他能放自己舅舅一麵,可是孟靖謙卻隻是不耐煩的推開了她。

那個時候他就站在孟靖謙辦公室的外麵,他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卑微如斯,心痛如割,卻沒有任何立場說一句話,甚至連衝進去將她扶起來的資格都沒有。

那一幕深深地印刻在了程奕楓的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那天晚上,他實在是太過難受,忍不住找了一個酒吧選擇獨自買醉。大醉酩酊的時候,他打開手機準備給孟靖謙打電話。他要告訴他,他對顏歆月的心意,也要宣布他要掀起戰爭。

可是他最終卻並沒有打通孟靖謙的電話,反而是誤打誤撞的撥通了靜言的電話。

彼時靜言剛從圖書館裏出來,距離宿舍門禁的時間不到半個小時,可她聽著電話裏胡言亂語的程奕楓,還是不顧一切的奔向了他。

毫無疑問,程奕楓又喝多了。

一如他在顏歆月婚禮那天一樣,喝的不省人事,滿嘴胡話。

靜言在酒店服務員的幫助下把他送到了酒店的一個房間裏,原本打算去打點水為他擦臉,可是還沒來得及走一步,便被程奕楓按倒在了**。

他緊緊地壓著她,兩人那麽近,他呼吸間全是濃烈的酒氣,噴灑在她的臉上,嗆得她下意識的別開了臉,可是這個動作在程奕楓看來卻是在抗拒他。

他一把扭過她的臉頰,眼中滿是陰鬱的怒火,“你討厭我?”

“沒有,當然沒有!”

靜言忙不迭的搖頭,她愛他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討厭他?

程奕楓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低下頭狠狠地攝住了她的唇。

事情最後是怎麽發生的,靜言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他闖進來的時候,她疼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可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帶著怒火和發泄不停的掠奪著。

靜言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可還是僥幸的問他,“奕楓哥,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程奕楓意亂情迷的應著她,低頭吻著她的唇道:“你是顏顏,我的顏顏。”

那時的靜言當真以為他叫的就是她的名字,直到很多年之後,她才意識到這個殘忍的事實。

此顏顏並非彼言言。

一夜的折磨讓靜言渾身都痛,經不住他的折騰便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陽光的照耀下醒來的,刺眼的陽光讓她的眼睛有些酸澀,她下意識的抬起手臂擋在眼前,適應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地睜開眼。

然而剛一睜眼,她便對上了一雙陰鬱而又慍怒的眸子。

程奕楓已經穿好了衣服,此時正陰沉著臉色坐在床邊看著她。

靜言一愣,雖然有些疑惑他的反應,卻還是用被子擋在胸前坐了起來。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她有些羞澀的笑了笑,低著頭道:“你……早啊……”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程奕楓忽然伸手過來一把扼住了她的下巴,憎恨的咬牙道:“孟靜言,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小小年紀就會耍手段,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爬上我的床?甚至不要臉的來勾引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