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子餘的人生字典中,自由高於一切。即使婚姻也不能束縛他,所以他能灑脫的抽身從日本回國。

生了一副好皮相,何子餘從小學開始便特別受女孩子的歡迎。隻要他願意,多的是女孩願意圍繞他身邊。

想起來,他唯一追過的人便是莫鬱青吧。她漂亮,個性,學霸。她值得他花費一點力氣,不過可惜的是一追就到手,總少了那麽一些味道。

他沒有想過他會遇到張岱,更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有一種姑娘沒臉沒皮,沒羞沒臊。狗皮膏藥尚且能有撕下來的時候,但張岱顯然比狗皮膏藥更加難搞。

張岱的糾纏讓何子餘厭惡,他一直在拒絕她,她一直不氣餒。她追問他,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何子餘想讓她知難而退,於是當著莫鬱青的麵說:長成她這樣的,足夠漂亮的。

何子餘驚恐的發現,因為這句話,張岱真的去整容了。

這件事情發生後,他和呂明安聊過一次,他說這樣魔鬼的般女人他招惹不起,所以他想回日本去。呂明安告訴他,甩掉張岱並不是什麽難事,他可以幫幫他。

於是呂明安真的去找張岱談了一次。隔了一天,張岱給何子餘打電話,電話裏,張岱是哭泣著的,她說:“子餘,我就真的那麽討厭嗎?你就真的一點點都不喜歡我嗎?”

“你會遇到更好的男人。”何子餘耐著性子。

張岱哭得更加傷心了,抽噎聲中,她又說:“那好吧,我在XX酒店XX房間,你來一趟,我帶了水果刀和一瓶紅酒。你陪我喝一杯絕交酒,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如果你不來,我就一刀切下去。”

“你發誓喝完絕交酒以後就不糾纏我了?”天真的何子餘問她,他以為呂明安的勸說起了作用。

“我向上帝發誓,我如果有一句假話,讓我不得好死。”張岱張口就發毒誓。

何子餘去了。

酒下了肚,坐了一小會,他便開始頭暈眼花,渾身燥熱。那個有著一張漂亮臉蛋的姑娘幫他脫光了衣服,後來,她牽著他到了一張大**。

恍恍惚惚中,他拚命的親吻她,她笑得媚眼如絲。那張大**,他們極盡纏~綿。

張岱就這樣把他給辦了,老天還附贈了她一個大禮,一次命中,她懷孕了。

在他們的訂婚宴上,呂明安滿麵笑容的祝福他們,何子餘看著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可他又想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後來,呂明安和他撕破了臉皮,何子餘才終於回過神來,他讓呂明安給算計了。可惜的是,他又沒有證據來證明。

隨著他母親的去逝,他和張岱的孩子胎死腹中,張岱崩潰自閉。一向活得自由自在,沒心沒肺的何子餘才徹底的怒了。他接受了章韻齡的條件,好好照顧張岱,然後他們一起聯手置呂明安於死地。

鬥爭很激烈,呂明安的下場確實不太好。

塵埃落定後,張岱情形好了許多,章韻齡終於點頭讓何子餘回了老家。離開F城時,他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那樣沒完沒了你來我往的報複令他感到無比的疲憊,他本身隻是一個單純的人,隻想過點自由自在的日子。

隻是沒有想到,父親深陷於賭桌之上,為了幫父親戒賭,他也跟著一腳踏進了賭窟。那噩夢般的日子延續了好長時間,清醒的時候他也會問自己:何子餘,你還是你自己嗎?

更多的時候,他還是夢想著翻本,因為隻有翻本了才能把日子重置回從前的自由與平靜。

那樣噩夢般的日子裏,他偶爾會想起張岱,他知道她清醒了。他鼓起了一次勇氣去看了她一次,她安靜得仿佛已經死去。

他握著她的手,想起很久前那個瘋狂得讓他感到害怕的女人,如今同樣安靜得讓他害怕。

何子餘回了老家,賭窟是堵不上了,為了不被打死他隻能逃。他逃到了F城,想著複燃和張岱的關係,窮途末路了,他想來想去隻有張岱能幫他。

他想要的自由在那一刀刺向張岱後,他就知道不會再有了。等了幾個月,他終於等到了那副手銬。他想,那牢底肯定得坐穿了。法庭沒宣判之前,他在拘留室裏偷偷哭過幾次。

再多的悔恨也沒有用了,張岱來看他時,他看著她平靜的麵容,冷笑著說:我愛過的人隻有莫鬱青。他沒了自由,至少也該送她一點難過。

他隻被判了半年,法庭上,法官宣讀的罪名是過失傷人罪。那一刻,何子餘的心微微顫了一下,他明白張岱幫了他。

半年的獄中生活,在那個沒有自由的高牆之內,他每天都要倒計算時出獄的日子。一個人,隻有徹底失去過,才會徹底明白擁有的可貴。這半年,讓何子餘心智成熟了。他開始理智客觀的回顧那些年張岱對他的點點滴滴,他和她,本該有更理想的落幕方式,就因為他的總想快刀斬亂麻而變得不可收拾。

何子餘出獄後回了老家,父親告訴他,是張岱為他們還清了賭債,也是她一直在照顧著他。何子餘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才拎著自己家山上摘的果子去了一趟F城。

他去了她公司,隔著辦公桌,她給他倒水,然後笑容滿麵的問他:“你父親近來身體好嗎?”

何子餘呆呆的看著她,好一會才說:“挺好的,挺好的,他特別感謝你。”

“那就好!”張岱拿起了他放在桌上的柚子,“自己種的?”

“對,對對。”何子餘連迭聲的答。

“還賭嗎?”張岱認真的問他。

何子餘差點把頭搖斷。

“嗯,好好過日子,你父親年紀大了,對他好點。”張岱靠在椅子上,神情還是認真。

“會的!”他看著她。

時光的彼岸,她終於變了,變得他讓覺得高不可攀。

告別時,張岱送他到電梯口,她說:“子餘,祝你幸福!”

“也祝你幸福!”何子餘重複她的話,然後踏進了開啟的電梯。

他和她,從前他讀不懂她。後來,他還是讀不懂她。這便是無緣無份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