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哇塞，你黑眼圈好嚴重。”KFC裏，點了餐，秦司楠就指著我的臉囂張道，“果然她不在你就這樣。”
翻了個白眼，我對著手裏的漢堡狠狠咬了一口，“出差神馬的最討厭了。”
“喲喲，還出差神馬的最討厭了……”秦司楠學著我的語氣，“你真的是越來越娘了。”
我聳聳肩，“她讓我改的。”
她說，讀書的時候可以不去在意旁人如何看待你，工作之後，卻是要去注意一些的。
所以，我被她逼著脫了束胸，穿了BRA，被她逼著脫了男式的襯衫，穿起了女式的T恤，很多習慣因她而變，而我，心甘情願。
“你們現在，真好。”秦司楠邊吃著薯條邊道，“能到現在這樣，真的很好。”
“是啊……”我也有些感慨道，“真好。”
那一年，她離開了X大，離開了X市，從此和我不再是十分鍾路程的距離，而是三百公裏。
她離開前的那一夜，我和她都沒有睡覺。
我抱著她，聽著她一句句的叮囑我，聽著她一聲聲的哽咽，一次次心軟，卻一次次地告訴自己要理智。
“不要喝那麽多可樂……”
“不要一考試就喝咖啡熬夜……”
“不要喝可樂總是不用吸管……”
“要好好學習……”
“冬天要多穿衣服……”
從我小學六年級認識她開始，到那年她離開我將要讀高三，六年的歲月，我們了解彼此，我們知道對方的所有缺點和弱點。
“嗯，我答應你。”我看著她，明明想叫她別哭，淚水卻一個勁地下落。
為什麽我也會哭呢？
不是每次我想哭，都會告訴自己即使我不是男兒，也要有淚不輕彈的嗎？
“小若，小若，小若……”我聽她趴在我肩上一聲聲叫著我的名字，死死地抱著她，卻始終不敢有半句挽留。
她是我的姐姐，該有一個好的工作，有一個良人，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已然不記得年少的我是怎樣強迫自己拚命地告訴自己我隻是把她當作姐姐，隻想要她幸福，卻依舊記得她因為我的固執流了多少的淚水。
“雙雙，再見。”
“小雯，再見。”
“小雨，再見。”
她一一和她的舍友擁抱，卻獨獨漏過了我。
我知她一定是對我很失望的吧，我竟在她不願意離開的時候，對她說，“你該走了。”
“小若，你不知道你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有多難受。”後來，她跟我說這句話時，明明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她卻還是哭了。
“你都不挽留我，你就那麽想要我走嗎？”她抱著我，緊緊地抱著，好像我隨手會把她推開一般，可是我卻不舍得告訴她，我在說那句話的時候，放在口袋裏的那隻手握得太緊，指甲竟刺破了掌心。
我的懦弱和自以為是，一直都傷害著自己，也傷害著她。
“又想她了？”我知道我想她的時候表情一定很呆，所以每次才會讓秦司楠看出來。
“想她就打電話給她啊。”秦司楠叼著根辣翅，“我發現你們兩個真的好膩歪，好像分開一會兒就會受不了似的。”
“我受夠了分開的感覺了。”我有些咬牙切齒地道，“以後打死都不要分開！”
“囧……”秦司楠一副囧囧有神的模樣，“知道了知道了，你別一副要和誰拚命的樣子好嗎？”
“本來就是！”我還是咬著牙，“再分開我真的會崩潰的。”
當初她第一次離開，我還懵懵懂懂。
明明無數個夜晚醒來因為思念她徹夜不能眠，明明總是會習慣看著Z市的方向發呆，明明走在路上看到一個和她相似的背影都會忍不住心髒一跳……
偏偏，就是騙著自己那種感覺不是愛。
隻是……思念姐姐而已。
隻是……習慣而已。
我一遍遍的如是告訴自己，不去理會那越來越難克製的抓狂。
幸好，她在我崩潰之前出現了。
“小若。”我看到她站在我門前的時候，真的很驚訝，卻有一種喜悅的衝動，讓我凝視著她一言不發，接著抱住她吻住了她的唇。
第一次接吻，是她主動的，隻是在我的唇上輕輕碰了碰。
第二次接吻，卻是我主動的，年少的我，在那一次，學著電影裏電視劇裏的主角，將舌探了進去糾纏她，直到她無法呼吸。
“小若，你好色。”她總是會這麽說我，我卻沒有半點反駁。
是，我是色。
我看到她就想抱她，想親她，無論多少年，都是如此。
隻是，我的色，隻因為她一人。
從前的她，其實是不大會撒謊的。
那時候的她，隻是說了一句誇張一點的話便會臉紅，而我，各種借口隨口便出並且臉不紅心不跳，獨獨在她麵前老實。
可是她，卻曾經為了我，對我媽媽撒謊。
“我記得我以前見過你吧，清妍。”我那老媽接受她之後，曾經狐疑地打量了她許久，讓她十分的心虛。
嗬，她現在都已經是和商場上的敵人周旋依舊麵不改色的人了，麵對我媽的時候，依舊會顯得很羞澀。
“啊？我……”我媽問她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臉都羞紅了，而我隻是站在一邊看著她傻笑。
“笑什麽笑！”接受了她之後，我媽一向是對這個媳婦各種滿意的，甚至到了偏心的地步。
常常是我說什麽我媽不在意，她說什麽我媽卻牢牢地記在心上。
雖然我經常被她們兩個統一戰線起來欺負，可是，卻很開心。
“嗬嗬，我笑你還記得你見過妍啊。”我笑得越發得瑟了，她看我的眸子卻寫滿了不滿。
“哦？”我媽看了她許久，忽的像是想起什麽似的，“你是當年那個實習老師？”
“噗……”我笑翻了。
我媽這老太太，記憶力還真不賴。
她已經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那天回到家裏，她在我鎖骨上留下來好幾個草莓，“壞東西，讓你欺負我。”
嗬，我真的是很冤枉呢，我哪裏敢欺負她。
隻不過，是因為她願意為了見我而撒謊高興罷了。
那一年，我和她第一次分手後的一個月後，我從我家搬到一個小房子裏，而她，為了找到我，對我媽說她是我的實習老師。
然後，在我的小房子外，等了我三個小時。
“你怎麽不打電話給我，傻傻地在門外等這麽久。”那天夜裏，我抱著她如是說。
而她，隻是輕輕地摟著我，聲音依舊柔柔的，讓我越發的心疼，“因為，隻要是等你，我等多久都沒關係啊。”
隻要是等你，我等多久都沒關係啊。
是呢，等多久都沒關係，隻要是等她。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字數少了，我錯了……
大家不要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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