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數的微信,內容和上次的一模一樣:【今天晚上回家吃飯嗎?】

又想讓我帶什麽東西。

謝銘山已經對林數的套路見怪不怪,瞟了一眼紅綠燈,見秒數還長,飛快回了信息:【回去,但是要晚一點。】

那邊路州則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道:“銘山啊,我發現這個頭像的微信,你總是回的特別快,女朋友?”

謝銘山“哢”的一下把手機鎖屏,揣進口袋裏,道:“沒有,房東的消息,不敢不回。”

路州一下子興致缺缺:“哦——”

轉眼變了燈,謝銘山掛擋起步,隱約感覺手機在腿上震動了一下。

發了什麽呢?

謝銘山心癢癢地想立刻打開看,又顧忌路州在旁,一直忍到路州家樓下,目送他進了單元門,才拿出手機看消息。

林數:【從鄭教授那裏拿了一大包海鮮,回來給你做海鮮鍋。】

謝銘山看著手機愣在當場,一直到片刻之後,後麵的車按喇叭提醒他擋路了,他才如夢初醒般放下手機,在後麵被堵住的一排車主的怒罵聲中,快活地哼著歌,開車回家。

另一邊,林數放下手機,開心於今年終於不用吃鄭黎光強塞給自己的海鮮大禮包了。

沒辦法,林數從小在廣州長大,對海鮮的新鮮程度挑剔到令人發指的程度,實在是對這種冰凍海鮮沒興趣,偏偏鄭黎光老北京人,潛意識裏覺得海鮮這種在以前運輸困難、保存不易的生鮮珍貴,隻要收到,都要高興地塞給林數不少。

林數不願駁了鄭黎光的好意,每次強顏歡笑收下,吃的時候就別提多苦大仇深了,這次有了謝銘山幫忙消化,簡直不要太開心。

這一邊的林數也挺高興,哼著歌回家了。

第12章 采購

“中秋你怎麽過?”謝銘山歪在沙發左邊,一邊看電視一邊問道。

“不知道呢,今年沒輪上值班,就在家吃頓飯吧。”林數歪在沙發右邊,沉迷消消樂。

“出去玩嗎?”謝銘山九月的休息還沒用,看著逐漸熱鬧的朋友圈,心也癢癢起來了。

“你不用上班嗎?”林數奇道。

“老板兒子回來了,我可以歇兩天。”謝銘山用手機搜了一下“北京十大好去處”,“不可錯過的中秋遊玩景點”,“北京值得去玩的十個地方”,發現都大同小異,沒什麽好去的。

“你吃棗嗎?”林數卻來了興致,從沙發上坐直,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謝銘山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沒明白林數要幹什麽,呆呆回了一個字:“吃。”

“去我朋友的別墅玩怎麽樣?”林數興致勃勃地道:“我朋友在後沙峪有一個別墅,做成了民宿,前兩天因為消防問題給停業了,他又在外地出差,就擱置了。他院子裏有兩顆棗樹,原來負責打掃的阿姨家兒媳婦要生孩子了,中秋前就得回老家,他怕沒人管,棗落一地爛院子裏,問我要不要去那邊住兩天,順帶打打棗,我嫌遠就沒答應,你想去嗎,想去我就跟他要鑰匙。”

“車過節要交給老板。”謝銘山敏銳地察覺到林數在打什麽小九九,及時說道。

“誒?”林數心中一陣失望油然而起,他原本的計劃是蹭謝銘山的車去別墅,回來的時候還能裝些紅棗,沒想到美好願望被頃刻間戳破,頓時又委頓回了沙發上,如同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謝銘山看著林數前後巨大反差,差點沒笑出聲,憋住笑說道:“那咱們租車去吧。”

“租個車多貴,我就想薅一點資本主義羊毛,不想被別人薅。”和謝銘山相處久了,林數連自己精致中產副教授的人設都懶得維持了,坦**展露自己的摳門屬性。

但謝銘山卻被林數的提議勾得蠢蠢欲動,放下手機,勸誘道:“那我們坐地鐵去,回來的時候我提東西,累不著你。”

“不要,地鐵太擠了。”腦補了一下過節期間北京的人口密度,林數果斷拒絕。

“那我們早點走,晚高峰後再回來,錯開人流,保你有座位。”謝銘山持續勸道。

“你怎麽突然這麽想去玩了?”林數疑惑問道。

還記得上次路州給謝銘山放假,這家夥結結實實在家裏蹲了將近一個月,一天沒出去玩過,簡直宅得能放在角落裏生蘑菇用了,怎麽這次興致這麽高。

“我這不……”謝銘山偏了偏頭,沒讓林數看到他的臉,不太自然地說道:“我還從來沒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玩過呢。”

此話一出,林數一顆聖母心頓時被擊了個稀碎,看著眼前這個一米八幾的青年,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洋溢著母愛的光輝。

想想也是,這孩子少年貧困,長大點又攤上那麽一個不靠譜的爹,還有個專業燒錢的姐姐要養,哪有時間和閑錢像他年輕的時候一樣,天天和同學浪東浪西。

去!不就是後沙峪嗎!比他通勤的時間都短呢,有什麽不能去的!

林數熱血翻湧上頭,當場點了頭,跟朋友要鑰匙去了。

轉頭冷靜過來,又想自己上班要通勤一個多少小時就算了,出去玩一趟也早出晚歸這麽辛苦就太不值了,於是特意跟朋友說好了,要在民宿過夜。

“沒有問題,今天阿姨去打掃了最後一次,你過去衛生不會差,燒烤爐呀,碳呀那些在地下室放著,都是咱們自己的,客人沒用過。”陶章一邊用肩膀和臉夾著電話跟林數絮絮叨叨,一邊兩手不停,在筆記本上敲案子:“還有,我那院子裏還有無花果啊什麽的,有熟了的果子的你吃就行了,千萬別客氣,有我覺得我元旦前都不一定能回去。”

林數覺得陶章這交待得太多餘了,自己連麻袋都準備好了,怎麽還能給你留餘糧呢:“這你放心,我壯勞力都準備好了,就等著搬空你家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陶章在電話那邊頓了一下,語氣曖昧地問道:“誒,你說帶個朋友過去,不是男朋友吧?”

陶章這話跟記重錘一樣砸到了林數心裏,差點沒把他老人家從沙發上掀下去,他趕緊捂著電話環視了一圈,見謝銘山還在他自己的房間裏沒出來,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別瞎說,我租客。”

“哦——”那邊陶章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接著也聲音低了下去,悄咪咪地說道:“你租客是gay不?”

“這我哪兒知道?”林數對著空氣翻了個眼,做賊心虛地溜進自己屋內,鎖好門,接著說道:“我跟你們又不一樣,個個都帶著鑒gay雷達。”

“你試探一下唄。”陶章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指手畫腳道:“身高一米八,有胸肌有腹肌,又眼裏有活兒還會來事兒,這不就你理想型嘛。”

“別瞎說吧,萬一把人嚇跑了我房租跟誰收?”林數被陶章這個想法搞得心裏發癢,在**狠狠滾了兩圈舒緩了一番心情,把自己蜷進被子裏,換了個話題:“你呢?不是說重慶那邊小gay巨多,沒勾搭上一個?”

“別提了,老子每天忙得四腳朝天,睡覺都嫌沒時間,還談對象呢,談個錘子。”陶章鬱悶地抓了一把頭發,憤憤說道:“老子都一年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