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生

洗漱完畢的李秋兒一如既往的打開窗戶,麵向窗外的後花園,盤膝而坐,兩手捏著《九天玄女心經》的蘭花指,分別落於大腿上部,心裏默念著功法,小心的引導著丹田中的那絲靈氣沿著筋脈慢慢運轉。

運轉一大周天後,靈氣漲大了一圈,秋兒剛要流露出喜意,一股吸力從手臂上的那顆紅點傳來,那絲靈氣還未來得及掙紮,就一股腦的被全吸了進去。

秋兒氣急敗壞的爆了句粗口“xxxxxxx。”

這突兀的吸力從上輩子就欺負她到去世,想不到穿越重生了,還是擺脫不了它的糾纏。

對於手臂上那顆奇怪的紅點,秋兒前世研究了一輩子,可最後也隻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奇葩的紅點是徹徹底底的吃貨。

若不是上輩子有它的拖累,自己修煉了十幾年也不會連《九天玄女心經》的第一層都沒突破,也正是因為沒有突破到第二層,所以到死都還是個凡人,最終喪命在車禍中。穿越到這架空的曆史王朝,想到自己白廢了十幾年的心血,真心恨不得把這可惡的家夥丟到九天雷霄,把它電個裏焦外嫩。

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紅點明確知道自己的優勢,此時正一閃一閃的跳動著,似乎正為寄主對自己無計可施而得意揚揚,又或者是剛剛飽餐一頓,跳動的頻率比往常也高了不少。

無可奈何的秋兒正要繼續如往常一樣重新開始運轉心經的時候,手臂上卻傳來一陣陣灼熱感,且熱度越來越高,似乎要把自己的手臂烤熟直至灰飛湮滅方肯罷休。

秋兒懊惱的差點吐了口心頭血,這廝吃喝自己兩輩子,現在也就罵了它幾句,竟然以怨報德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放幾句狠話,秋兒卻發現溫度下降了,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喃喃道:

“幸好這吃貨還有點良心。”

等紅點不再跳動時,秋兒瞄了一眼,頓時一蹦三尺高,原來那紅點已經幻化成一顆鳥蛋。按住狂亂跳動的心髒,柳兒細細的打量起這個新生的家夥。

此時上房老爺子與周氏也早早歇下了,屋內黑漆漆的,隻有窗外有幾縷月光頑強的透射進來。

“老婆子,睡著沒?”老爺子輕輕地喚了句

側身睡在床另一邊的周氏聽到老伴的呼喚,雖然眼睛是睜著的,可就是不吭聲。

側著耳朵聽動靜的老爺子見久久得不到回應,不由得又連喚了兩聲:

“老婆子,老婆子。”

周氏原本一直圓睜的眼睛,此時賭氣般的緊緊的閉上,還微微的嘟起了嘴。

老爺子心裏知道老伴一定是還沒睡著的,可遲遲等不到回應不由得有點懊惱,正想喝坼幾句的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不知道想到什麽,反而難得放鬆的笑了起來。

正生著悶氣的周氏聽到這發自內心的愉悅的笑聲,不由得莫名其妙,現在事情一團糟呢,虧這死老頭還笑得出來,心裏恨恨的罵了幾句,更是賭咒發誓今晚都不出聲。

“芳,芳芳。”

原本還發咒賭誓不出聲的周氏頓時被羞得滿臉通紅:“呸,老沒正經,都多少歲了,還使這小手段。”

老爺子聽了也不惱,反而自得的“嗬嗬嗬”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吃這一套,都多少年了,每次你不理我,隻要我喊你閨名,你準陰雨轉晴。”

老爺子低低的歎了口氣:“都是我不好啊,年輕的時候讓你陪著我打拚,原本老了,退下來想陪你享享子孫福,哪曾想臨老臨老,還要你陪著我繼續遭罪。”

一直心神不寧的周氏此時此刻聽到老伴的話卻莫名的安定了下來。

屋子,鋪子還有田地和金錢,與老伴的一句“陪著”相比,一切在這一刻都成為了浮雲,過眼雲煙罷了,因為那些失去了還可以再掙,但是,能夠擁有老伴的一生陪伴,那就比什麽都重要。

周氏壓住心底的感慨,開口道:“這也不是你的錯,誰叫那混小子中了別人下的套。”

想想說這些怪沒意思的,便接著道:

“要我做什麽,你開口安排吧,時間也不早了,你明天還有場硬仗要打呢。”

老爺子也不矯情,把在心中想好的安排一並說了:

“明天你在家要做好三件事:

一,到村長家,讓村長出麵組織一下村裏哪家有人閑著的,都召喚到我們老宅那,盡量的一天就把它檢修打掃好。能夠當晚住人是最好的。

二,到我們對麵,也就你堂姐朱家,借幾個下人把我們這房子值錢的事物都清出來,把東西都搬到老宅那,到時把這屋子都騰空嘍!

三,派個人到親家送個信,就說家裏有點事,讓兒子他們回來,免得他們在外聽到亂七八糟的傳言,再中了別人的奸計,有這幾天,等到他們到家時,估計我們也早安定好了。”

老爺子話音剛落,周氏就悶悶的應了一聲:“好了,知道了,睡吧。”

老爺子也知道周氏為難,因為要她豁出麵子去求一直跟她不對付的小周氏。可是誰讓他這一脈單薄呢,除了還有一房在省城的堂兄弟,就再無別的親人了,而自己偏偏又隻得一個兒子。

想起今天小孫女秋兒的應對,周老爺子不再感慨可惜她不是男兒身,隻是遺憾自己膝下空虛,連個女兒也沒有。

要說這小周氏其實年齡比周氏還要大好幾歲,可是因為李老爺子一直在衙門當差,且家裏也比小周氏更富裕,因此村民們在私底下都管她叫小周氏。

知道實情的小周氏麵上倒不曾說什麽,可是心裏是極不服氣的。

在她看來,原本自己年長,而且也是先嫁到李家村,自己家裏還有好幾十的下人使喚,怎麽著自己也不能冠個“小”。

因此,私底下,一逮到可以落周氏麵子的機會,就樂此不彼的把它落到實處。而周氏剛開始還一再忍讓,後來實在忍無可忍,自認為也無需再忍,待遇到同樣的刁難時,總會使點巧勁,每次讓小周氏趁興而來,落敗而歸。

久而久之,人們也知道了大小周氏的麵和心不和。

這一夜似乎是注定讓人不能安歇的夜晚。

縣城裏“錢來也”賭坊後麵的院子裏,也有個久久未能入睡的人。

正是坊間流傳的能治小孩啼哭的魔人,四爺是也。

這四爺也是個傳奇人物,當年這“錢來也”賭坊的老板李榮也就是四爺的爹,當時因為跟著任上的楊縣令很有一套交情,後來楊縣令因為犯了罪,被下了獄。

而新上任的縣令第一把火就落到李榮頭上,李榮沒了靠山,自然是樹倒猢猻散,底下的人供出的罪名能讓他死一百八十回,最後落得個查收家產,身首異處的下場,李秋兒的爺爺好巧不巧的也參與了這個案子。

那時的四爺也隻是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哪曾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李榮的兒子也不知道怎麽的就牽上了現任縣令的線,還成為了其大舅子。

而之所以說四爺是個魔人,是因為當年凡是舉報或者揭發了他父親的人,無論現在年紀大小,幾乎都是家破人忙的下場。

李老爺子當時也隻是奉公執法,可是現在也受得這家財散盡的報複。

“明天收完最後這一筆賬,相信父親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