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飄著雪,阿曼樂和爸趕著馬車上木材場去。大片大片的雪花給萬物蒙上一層麵紗。如果你獨自一人,屏住呼吸傾聽,就能聽見柔和、輕微的落雪聲。

爸和阿曼樂在樹林裏踏著積雪穿越著,尋找筆直的小橡樹。每當發現一棵,爸就砍倒它。他砍去所有的樹枝,阿曼樂把樹枝整整齊齊地堆起來。然後,他們把小橡樹裝上雪橇。

隨後,他們去尋找兩棵小彎樹,用來做弧形的滑板。小彎樹在開始長彎之前,必須有直徑五英寸、高六英尺的直樹幹。很難找到這種樹。整個木材場都不會有兩棵樹是相同的。

“兒子,全世界都找不到兩棵相同的樹,”爸說,“甚至連兩片相同的草葉都找不到。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所有的東西彼此都不一樣。”

他們隻好砍下兩棵相似的樹。爸把那兩棵樹砍倒,阿曼樂把它們搬上雪橇。然後他們就趕著馬車回家,正好趕上午飯。

那天下午,爸和阿曼樂在大牲口棚的空場裏做小雪橇。

爸先把滑板的底部刨得又平又光,把滑板上翹的正麵兩端刨得非常光滑。他在開始彎曲處的背麵的頂部挖出一個平槽,又在滑板靠近後端的地方也挖出一個平槽。然後,他劈了兩根木板來做橫杆。

他把木板劈成十英寸寬、三英寸高,鋸成四英尺長的一段。木板要側著豎立起來。他劈出木板的角,使木板剛好能卡進滑板頂部的平槽裏。他在滑板的底部劈出一個弧形來,這樣滑板就可以越過道路中間厚厚的積雪滑行。

他把兩塊滑板並排放好,彼此相隔三英尺半,再把橫杆安在滑板上麵。但他還沒有把它們固定在一起。

他又劈了兩塊木板,有六英尺長,兩麵都很平滑。他把木板安放在橫杆上,和滑板平行。

然後,他用螺旋鑽在木板上鑽一個孔,要穿過木板,再穿過下麵的橫杆,一直穿進滑板裏。他再緊靠著橫杆鑽孔,鑽子在橫杆一側鑽了一個一半深的孔,接著又在橫杆另一側鑽了一個相同的孔。

他往兩個孔裏敲進結實的木釘。木釘穿過木板進入滑板,然後緊緊嵌入橫杆兩側鑽了一半深的孔裏。在雪橇的一角,兩根木釘把木板、滑板和橫杆牢牢地固定在一起。

他又在雪橇的另外三個角上鑽孔,阿曼樂用錘子敲進木釘。這樣,小雪橇的主體部分就做好了。

現在,爸在每塊滑板靠近前橫杆的地方橫著鑽出一個孔。他劈去一根細木杆的皮,把它的兩端削尖,使兩端能插進孔裏。

阿曼樂和爸把滑板弧形的兩端盡力拉開來。然後,爸把木杆兩端插進孔裏。阿曼樂和爸一鬆手,滑板就把木杆牢牢地夾在中間了。

接著,爸在木杆緊挨滑板的地方鑽了兩個孔,好裝上雪橇的轅杆。轅杆是用小榆木做的,因為榆木比橡木要結實些,也要柔韌些。榆木從粗頭到細頭有十英尺長。爸把一隻鐵環套在細頭上,用錘子把鐵環往下敲,一直敲到鐵環緊緊地套住細頭,離粗頭有兩英尺半遠。然後,他把粗頭從中劈成兩半,裂縫一直通到鐵環那兒,但鐵環能防止木頭繼續裂開。

爸把裂開的兩端削尖,把它們拉開,分別敲進橫杆上的孔裏。他又在橫杆上鑽孔,孔穿過橫杆一直進入轅杆的兩端,然後再把木釘敲進孔裏。

他在轅杆尖端附近敲進一顆大鐵釘,一直穿過轅杆。鐵釘從轅杆下麵伸出來。這樣,轅杆尖端就可以插進牛軛底部的鐵環裏。當牛後退的時候,鐵環就會抵緊鐵釘,堅實的轅杆就會推著雪橇往後退。

雪橇做好了。現在是到牲口棚幹雜活兒的時候了,可是阿曼樂不願離開小雪橇,他想給它配上車架。於是,爸在木板兩端很快地鑽了兩個孔,一直鑽進了橫杆,然後阿曼樂往每個孔裏敲進一根四英尺長的木樁。木樁高高地豎立在雪橇的四個角落上。這樣,當他從木材場拉木頭的時候,木樁就會把木頭擋住,不讓它們滾落下來。

暴風雪就要來了。那天晚上,當阿曼樂和爸把盛得滿滿的奶桶提進屋裏的時候,雪花開始飛旋,大風淒厲地呼嘯著。

阿曼樂想雪積得深一些,這樣他就能開始用新雪橇拉木材啦。但爸聽了聽風雪聲後說第二天不能出門幹活兒了。他們得待在室內,不過正好可以打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