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荒唐師生
我心裏罵了一句“有毛病”後，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你想不想繼續讀書，考上清華或者北大，甚至是劍橋或者牛津？”她接著問了句。
我心裏有氣，話中帶話地回道：“雖然學校有你們這麽好的校長和老師，但我天生就笨得厲害，那些名牌大學是不敢想的了！不過考個一本大學，我覺得自己還是有希望的，隻要你們不無故趕我走就好了。”
他們自然聽得懂我的意思，徐老師鐵青著臉回了句：“就怕等不到考試，先把自己的小命丟了！我們是對你的生命負責，可別把好心當成驢肝肺！”
見她這話說得難聽，我大著膽子就想頂嘴，武校長連忙把我拉到一邊，並示意徐老師先出去。
等徐老師走了後，武校長語重心長地說道：“王珂，你也就還差六七十天就畢業了，高中三年，你平心而論，你們班主任對你怎麽樣？我這個當校長的雖然和你們接觸不多，但平時是不是對你們不聞不問？”
武校長的語氣一軟，我的眼淚馬上就忍不住了！回想這三年以來，徐老師其實對我們所有學生都關愛有加，武校長給我們的印象也是非常的德高望重，如果不是他們剛才這樣對待我們的話，我一定永遠都會銘記他們的師恩！
見我落淚了，武校長也有些傷感，長歎一聲道：“學校鬧鬼的事，想必你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我知道你們這些越往後的學生，越是不相信當年那些傳說。這也不怪你們，因為自從何先生來做了法事後，那些髒東西就多年都沒敢出來作亂了！”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親自經曆了當年學校鬧鬼事件的人，而且我兒子……就是那年被鬼怪給勾引到教學樓頂，然後活生生地把他推下來摔死的……”說到這裏，校長跟著我流淚了。
一邊低低抽泣，他一邊繼續說道：“何先生來處理了鬼怪的事後就說過，他知道那些鬼怪隻是被他暫時壓住，如果遇到生辰八字符合的人，鬼怪就又會再出來害人。”
“我當上校長後，多次向上級申請，想把學校搬離這個鬼地方，可我們縣是貧困縣，搬一個學校那可是大工程，再說不知哪個壞人跟縣上放風，說學校搬走後就沒有學生的陽氣來鎮住鬼怪，這樣的話整個縣城都要跟著遭殃，所以縣裏的領導就一直不同意我的請求，還批評我身為人民教師，帶頭搞封建迷信……”
“無奈之下，我隻有盡力把何先生留下，以防萬一。”
“你知道為什麽我們鼓勵學生去何先生的店裏幫忙嗎？因為去了過後，他就能看出來誰有可能引出鬼怪，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提前把那學生勸退，避免學校再發生當年的那種悲劇！”
“非常不幸的是，陸鳳玲同學、張瑩同學和你，就是那種能把鬼怪引出來的八字。她們倆的事情你現在都清楚了，現在你不相信是因為你還沒遇上，可有些事情一旦遇上了，那可就沒有解圍了呀！”
“我承認，身為校長，我對此是懷有私心的，因為如果學校真的出了人命這種大事，我是要被追責的。但同為受害者，我是真的不想再看見有無辜的人，像當年我兒子那樣被鬼怪給害死呀……”
說到這裏，武校長再也抑製不住，低低地哭了起來！
見他如此動情，我反而不好意思哭了！盡管我真的不相信世間有鬼魂一說，但也體會到了他的一片苦心。
於是便反過來安慰道：“校長別哭，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了！我隻是一時接受不了而已！如果事情真的有那麽嚴重，那讓我考慮一下吧！”
校長擦了擦眼淚，遲疑了一下後，低低地說了句：“我之所以把你留下，是你還沒真正遇到鬼，你身上的事情還有一點轉機。我剛才跟徐老師一起去請教了何先生，他說張瑩運氣好，一出他的門就遇見鬼，被他當場給解了，在學校裏不會再有什麽危險。”
“陸鳳玲可就沒什麽辦法了，何先生解不了她身上撞的邪，看她的樣子又不願意退學，現在就隻希望像她自己說的那樣，能去求得平安符來保她平安上完最後這兩個月的學。”
縱然始終不信，但我一聽說自己還有轉機，便忍不住趕緊向他請教。
武校長有些神秘地回應說：“何先生說了，你是運氣最好的一個，還差三天才年滿18歲，加上鬼怪還沒找上門來，所以你的事情最好解決！何先生看出來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轉機就在這裏，隻要你馬上去找何先生，讓他給你破了身，那從此以後，別說學校裏的鬼怪，就連所有陽間的鬼怪，都不敢近你的身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身為堂堂的一校之長，嘴裏居然會說出那麽一句荒唐的話……
震驚之後是震怒，我氣得差點沒直接抓起桌上的文件夾往他頭上招呼去。
不過他對我的反應似在意料之中，不等我回話，又接著說道：“王珂，不怕你笑話，學校裏這些年來，讓何先生**的女生、甚至女老師不在少數，你可別以為我在害你，我這可是在救你呢！像那個陸鳳玲，何先生已經看出來她不是黃花大閨女了，所以想求何先生保護都無處求，隻能聽天由命了！”
“你的女兒也是何先生給破的身吧？”我想了好半天後，才想出一句非常惡毒的話來回擊校長。
沒想到他居然點頭應道：“不錯，我女兒那年才十六歲，但為了保命，隻得請何先生幫忙了！其實你們徐老師也一樣，她剛從學校畢業分來那年，就得了何先生的庇護。”
我沒再說話，給了校長一個笑容後，便離開了辦公室。至於我那個笑容的深意，我覺得還是留給他慢慢去體會吧！
不過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卻被著實地嚇了一跳。
辦公室就在學校大門旁邊，下樓來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地就向校門口看了一眼，卻發現何先生倒騎在一隻石獅子背上，對著我做了個非常猥瑣的動作。當我想要叫罵的時候，他卻忽然間就消失了。
我覺得應該是自己眼睛花了，可還是忍不住衝到校門那去看個仔細。這回我看清楚了：石獅子那確實沒人，而且那個何先生正坐在他的店裏麵，好像在跟張瑩和我們班主任交流著什麽。
怕他們發現我，我就沒往那民俗店繼續走去，而是轉身回了宿舍。
當夜，張瑩沒回宿舍來，不知是在哪過的夜，而我們宿舍裏也一切正常，最讓我安心的是陸鳳玲說她閉上眼睛後，再也看不見那個夢裏的壞男人了。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們起床時，張瑩回來了，一進門她就紅光滿麵地宣布，說何先生給她做了法事，她一輩子也不會再遇見鬼了！
我心裏對此有些想法，但卻什麽也沒說。倒是陸鳳玲，趁我們洗漱時趕緊拉著張瑩就悄悄地問起話來……
接下來的兩天，我們再沒發生什麽怪事。不過張瑩還真就每天一放學就往何先生的店裏跑，說是去幫何先生洗衣服，而且晚自習也不來上了，夜裏還不回宿舍裏來睡，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來洗漱。
我這兩天其實非常的不安，因為陸鳳玲後來跟我講了一句話，她說我不知道珍惜機會！還有就是我們班主任徐老師，每天晚上都交待我，說我馬上就要度過18歲生日了，既然我要賴在學校不走，又那麽看重自己的清白，那就務必要堅持住，18歲前可千萬別出了什麽意外。
武校長倒是沒再找過我了，也許是那天晚上，我臨走時給他的笑容被他讀懂了吧！
度日如年過地過了18歲生日後，我總算放下心來了，看來什麽鬼呀神呀的，都是心理在作祟，我心中無鬼，便不會遇見鬼神了！
我知道張瑩這兩天去何先生的店裏，肯定不是隻幫那個老神棍洗衣服那麽簡單，所以盡管嘴上不說，心裏卻非常為她不值，我覺得武校長和徐老師把她給害了，同時也為自己沒有信奉那些歪理邪說而慶幸。
張瑩自己卻無所謂，硬是堅持去民俗讓幫了何先生一個星期，平常的話裏行間，甚至還聽得出她為此而感到自豪！陸鳳玲也一樣，那兩天經常唉聲歎氣，說自己命苦……
緊張的學習氣氛很快就讓我們都忘記了陸鳳玲和張瑩撞鬼的事，隻是從此以後，我莫名地就有些害怕見到何先生那個糟老頭，我怕他那雙眼睛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遊走的感覺。
可每次進出學校大門，他都會很巧地站在商店前麵盯著我。而每次被他盯著的時候，我腦海裏就會響起一個莫名其妙的聲音——“我要你給我生個小猴子！”
但冷靜下來時，我總是笑自己太神經質！18歲都過了，連張瑩她們都好像已經忘了這事，並且我也沒見到過什麽鬼怪，為什麽整天還想著那些不著邊際的荒唐事呢？
然而我忘了一句話：暴風雨來臨之前往往是最平靜的！
果然，那事過了大約一個月左右後，我攤上事了，而且還是件非常嚴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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