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法醫,你在想什麽呢?”同一辦公室的小鄧見章葉桐陷入了深思之中,關切地問道。要知道,出了這個案子以後,隊裏的同事們突然都變得很敏感,很脆弱。痕檢室的小鄭曾跟章葉桐私底下抱怨說,這案子讓她現在每天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女兒摟在懷裏。

“沒事,章葉桐很好!”

章葉桐心中有了一個念頭,伸手就撥通了自己大學裏的心理學導師丁教授的電話,

“喂,丁教授嗎?章葉桐是章葉桐!”

“葉桐啊,好久都沒聽到你的聲音了?你好嗎?你現在在哪?”電話中,丁教授的聲音依舊那麽宏亮,章葉桐眼前出現了一張熟悉的棱角分明的麵孔,濃濃的劍眉,明亮的眼睛,花白的頭發,還有那總是掛在嘴邊的招牌式的笑容――這就是自己在濱江大學讀博期間的心理學導師丁師飛!他是一個非常可愛的老頭,在他麵前,無論自己的學生有什麽心事都躲不過他的眼睛!

“丁教授,章葉桐有些急事,能馬上來拜訪您嗎?”

“好啊,章葉桐們師生也有好幾年沒見了!你師母也老想你嘍!哈!哈!……”

聽著導師在話筒中爽朗的笑聲,章葉桐也不由得笑了。

在出示了警官證後,門衛讓章葉桐順利地進了宿舍大院,教授樓在最後麵一幢。

車停在樓下,老師和師母正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向樓下張望著,看見章葉桐從車裏出來,他們倆人頓時開心地象個孩子,老師笑著大聲招呼,“葉桐,你來啦!我們馬上去開門!……”而師母則一溜煙地早就向屋裏跑去了。

當章葉桐走到二樓,老師和師母早已打開房門,笑著在門口迎接她了,看著這兩張慈祥的麵容,章葉桐突然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第十九章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等章葉桐回過神來的時候,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塊潔白的疊得四四方方的手帕。

章葉桐抽泣著向師母道了聲謝謝。他們倆個一邊一個地把她夾在中間地坐在了家裏的沙發上。師母關切地安慰說:“好些了嗎?可憐的孩子,工作壓力太大了吧!”章葉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還沒吃飯吧,你和老丁先聊,章葉桐給你做點好吃的去!”

老師和師母早就把章葉桐當作了他們的女兒,還在讀博期間,章葉桐一有傷心事就往這兒跑,漸漸地,他們二老也已經習慣了當自己這個學生的避風港。

“你是為那個案子來找我的吧?”當房間裏隻有章葉桐和丁教授兩個人時,老師開門見山地問道。

“對,老師。我心中有解不開的疑惑,想聽聽您的意見!”早就知道什麽都瞞不了老師的眼睛,於是章葉桐就一五一十地把一直困擾著自己的許多謎團向他和盤托出了。

……

“老師,受害者的年齡固定在八周歲,章葉桐認為這與凶手自身的經曆有關,您看呢?”

“沒錯,在心理學上稱之為‘創傷期’。從不斷重複著的凶手手段的卑劣以及殘忍來看,在這個年齡時,凶手自身肯定也遭受過同樣的打擊。他的作案模式是固定的,由此可以看出,凶手一次又一次在重複自己當初遭遇的場景,潛意識中他試圖想以此作出改變來尋求逃避與解脫。要知道,八周歲的孩子麵對如此嚴重的侵犯是沒有反抗能力的!“

“那麽,從孩子的屍體的擺放姿勢以及現場的留言中章葉桐們能否看出凶手內心的掙紮與悔意?老師,您覺得他是否在精神方麵會有問題?”章葉桐問道。

“他的留言內容你能告訴章葉桐嗎?”

章葉桐從包裏拿出了四份留言相片以及帖子的打印附本。老師在仔細研究後,他非常嚴肅地對她說:“葉桐,如果章葉桐沒診斷錯,他的精神分裂很嚴重,並且有人格分裂的跡像!你要小心!”

章葉桐點點頭,老師的一番話,證實了自己心中一直糾纏的猜想!為了怕刺激到師母,章葉桐趕忙收起了相片和打印件附本。突然,她腦子中有了一個想法,於是問道,“老師,十一年前發生的事,還能通過進行催眠來回憶嗎?”

老師略為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可以,如果這件事對當事人印象非常深刻,而且是個糾結點的話,那就更好了!怎麽了,葉桐?你們要用到催眠嗎?”

“對,老師,十一年前,一個小男孩的妹妹被被綁架了,他是現場的目擊證人,十一年來,他一直沒放棄過對妹妹的尋找。隻是很可惜,”章葉桐歎了口氣“他妹妹早在十一年前就被害了,也是這個凶手幹的!至今,章葉桐們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都還沒有!”

“如果當事人同意,章葉桐願意一盡微薄之力!”老師布滿皺紋的臉上神情莊重!

“那太謝謝您了!章葉桐替那些無辜的孩子們謝謝您!”章葉桐激動地說。

“不用,葉桐,能幫你們破案,這是章葉桐的榮幸!……

那晚打車回到家,章葉桐終於心裏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