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節 東洋紅將

癩痢李的車是跟在尹俊傑後麵大約十五分鍾到L市淡水養殖場的。

‘門’口傳達室的老頭依然在喂‘激’,嘴裏“得嘍得嘍”的號子響得很強勁。

心急火燎的癩痢李按了兩次喇叭,老頭回了次頭,難了他個後腦勺。

“還‘挺’牛b!”副駕駛座位上的彪子按奈不住了,一把推開了車‘門’。

“喂!老頭快開‘門’!”彪子把車身拍得震天響,老頭就跟沒聽到似的。

“這老頭咋了?”彪子彎下腰看著癩痢李,“大哥,我們咋辦?”

“我有鑰匙。”癩痢李冷笑疲乏,“去後備箱拿出來!”

“得勒!”彪子看著老頭的背影一陣冷笑,屁股倔巴著去了車子的後備箱,他們雪鐵龍汽車的後備箱裏常年備著一把大鉗子,那是電工用來切電纜的。

癩痢李平時就是用這個來絞人的手指頭的。

大‘門’上拇指粗的大鎖被彪子一下子就切成了兩截,彪子一把拉開了大‘門’,手一揮,一聲暴喝:“走!”

老頭的臉扭轉了過來,斑禿的臉孔上,有種被羞辱的痕跡在閃動著。

就象一陣風吹過,坐在車裏扶著方向盤的癩痢李驚訝的發現,身軀粗壯的彪子已經被這個不起眼的老頭揍趴在了地上,甚至連自己的短刀也沒得及‘抽’出來。老頭的動作敏捷得就象山林中躥出的豹子,‘浪’逝的歲月並沒有帶走他應有的身手,他揪著彪子兩百多斤的體重並不比他拿著手裏喂‘激’的穀子看來更吃力。

這個老頭揍起人的動作還真漂亮。這是癩痢李心裏唯一的想法。

彪子在怒吼著,他跪站了起來。兩手往‘胸’前一錯,兩把雪亮的短刀一下子擎在了手中,兩道寒光閃過,兩把短刀直直的刺下了老頭的腹部,彪子的雙刀就象風中翱翔的飛鷹雙翼,狂放而霸道。

老頭的手掌一合,就將兩把直直刺來的刀片拍在了一起,反手一個封眼錘,重重的砸在了彪子的臉上,彪子象座山一樣倒下了。四周的‘激’群被嚇得四處飛跳。

“住手!”癩痢李站在了車外,平托著一把烏黑閃亮的獵槍怒吼道。

老頭的臉慢慢的扭轉過來,盯住了他,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小夥子?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你……居然敢拿槍對著我?”老頭開口了,他的話低沉而有力,他現在整個人氣勢威雄,和剛剛收取尹俊傑賄賂時的猥瑣簡直判若兩人。

老頭的話裏有抑製不住的嘲諷味道。

“L市大名鼎鼎的軍火庫海冬青!”癩痢李仰天長笑道,“我怎麽不知道!我很清楚!我也很了解!那你知道我是誰不?”

老頭的目光滑到了癩痢李的身後,癩痢李的身後站著三個剛從車裏下來的,手持獵槍的壯漢,個個強壯而冷漠。他們都有著一張暴力特征明顯的麵孔,從他們邪惡的外表就可以看出他們邪惡的內在。

“我不為難你,你給我讓開!”癩痢李幾乎是在咆哮著說道,“我現在已經忍無可忍,你不要惹怒我!我明白的跟你說,我不是找你們海冬青麻煩的!我是來找別人討債的!和你們海冬青無關!”

“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嗎?”老頭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是個看‘門’的。看什麽‘門’?就是看海冬青的大‘門’!我不管你是來幹什麽的,你一沒請柬,二沒‘交’牛大會的‘門’票!看得出來,小夥子你也是個江湖人,現在的江湖後進難道都這麽沒禮貌嗎?連通報知會一聲也不行?你太小看海冬青了吧?”

“我管你是誰!”癩痢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問你,你讓還是不讓?”

“你敢開槍?”老頭眉‘毛’一挑,語氣中有鄙夷。

“我為什麽不敢?”癩痢李麵孔扭曲了。

“我就說你不敢!”老頭‘插’手而立,幾根稀疏的頭發隨風而動著,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害怕和膽怯,這種氣勢根本就不是能裝出來的。

“我數三聲,你試試不讓!你盡管試試!”癩痢李從牙縫裏蹦著字眼。

“三百聲也是不讓,tmd!”

“好!有句話忘了告訴你了,我叫癩痢李!”癩痢李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就是X市加裏林敢死隊的隊長!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下一步,開槍打你的是誰!我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一下什麽叫敢死隊!也讓你這個冥頑不靈的老家夥看看什麽叫當代流氓的風采!”

癩痢李的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約‘色’,怒火中燒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決定就讓這個倔強的老東西給弟弟先做個祭旗。

“等會!讓我來收拾他!”彪子搖晃著身子又站了起來,他是用刀拄著身子站起來的,老頭的拳腳似乎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傷害。

老頭想要有動作,幾杆烏黑閃亮的獵槍已經抵在了他的腦‘門’上了。槍手們的手指勾得緊緊的,目光眯成了線。

“老家夥還真是厲害啊!”彪子活動了下手腕,“這麽能打!”

老頭偏過腦袋直直的看著他,眼神中不無嘲諷。

“我讓你牛b!”彪子的沙鍋般大的拳頭結實的印在了老頭的肚子上,老頭的腰彎下了,象隻煮熟透的大蝦。

“幹死個老貨!”彪子的膝蓋一提,著實的撞上了老頭彎下的臉,痛苦扭曲的臉被撞得仰麵朝天了,老頭的鼻腔裏躥出了一道血箭,幾把獵槍仍然指著他,鮮血飆滿了靠得最近的那把獵槍。

空氣中一片寂靜,隻剩下了傳達室‘門’口的煤炭爐子上,正“咕嘟咕嘟”的煮著一茶吊開水在歡叫著。

“老扒灰!”彪子將開水吊子提了過來,獰笑著說道:“老子給你這個老東西今天好好來洗個熱水澡!”

“彪子住手!”癩痢李叫住了他。

彪子提著茶吊準備倒落的手停住了。

“我們不是來找他們麻煩的!算了!”癩痢李深呼吸了一口,看了一眼已經趴在了地上的老頭說道。

哐當一聲,彪子手裏的茶吊被遠遠的摔了出去,砸得幾隻在悠閑的吃著穀子的‘激’飛跳著跑開了,地上騰起了道白‘色’的煙霧。

“欺壓你這樣的老人是種罪過!”癩痢李的口氣柔軟了許多,幾張大鈔從他手裏悄然滑落,“我們並不是有意的,我說過,我並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這並不是因為我害怕你們海冬青而說這話。老人家,你這麽大人了,今後就不要再和人動武了,現在的年代,已經不是過去的江湖了,隻要一根手指動上一動,你就完了。”

老頭麵朝下躺著,一隻手被壓在了肚子下麵,他仿佛連這隻手‘抽’出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能象死蛇一樣在蠕動一下,算是回答。

“我們走吧,幹我們應該幹的事!”癩痢李說道。

雪鐵龍卷起一道煙塵,駛進了海冬青的總壇。

地上的老頭緩緩的站起了身,他被壓在身下麵的那隻手上赫然撰著一把烏黑油亮的二十響駁殼槍。這把槍的扳機已經張得大大的,就象一隻隨時準備吞噬的鱷‘吻’。

老頭‘摸’了‘摸’自己的鼻血,手指在身上拭了拭。把自己稀疏的頭發又重新攏了一攏,關上了二十響的保險。

“很有趣的小夥子。嗬嗬……”老頭看著腳邊被風刮得飄來‘**’去的大團結樂嗬嗬的笑了。

“為什麽要放過這個老頭?”彪子問癩痢李。

“因為……”癩痢李沉默了半晌,“我忽然想起了我的父親,一樣佝僂的背影。他們曾經都風華年少過,現在一樣的蒼老了,我忽然不忍心了。”

停車場上有一輛耀眼的車吸引了癩痢李的眼球,那是一輛與眾不同的越野車。

好漂亮的車!癩痢李驚歎著,打了個方向盤。

鬥牛場上煙塵飛舞,彌漫著一股嗆人的塵灰味道,四周的樹木很好的把灰塵給擋在了場中央。東西兩邊的竹子搭建的半米高平台上,全密密麻麻的坐滿了看客,每個人都在興奮的看著場中央,場中央有幾對肌‘肉’強健的公牛和母牛正在捉對大戰,地皮都被震顫得有節奏的咚咚作響。

場內的每頭公牛都在竭力的想把半個身子壓在作為遊戲夥伴的母牛的身上,母牛也不甘就範,頻繁的移動著腳步,碩大的牛蹄把堅硬的土地踩出了一個又一個印記,公牛揮舞著尖銳的角,呼哧呼哧的咆哮著,變換著方向,每一次切換走向,公牛**筆直而有粗壯凶器總會變換著角度給觀眾一個不同的視角,引發著觀眾一陣又一陣的驚呼。有一頭公牛總算騎上了母牛的背部,又不小心的滑落,把地上的土灰砸得四處飛濺。

漸漸的,幾條牛新娘總算找到了感覺,和配偶的合作也慢慢找到了共同契合的節拍,牛新娘停止了無謂的掙紮,準備迎接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

場內原本嗆人的煙塵也開始漸漸平息,戲‘肉’來了,誰都知道牛這種動物‘交’配時間極為短暫,就在觀眾們屏住呼吸等待那驚心動魄的一刻來臨的時候,一輛雪鐵龍汽車從南麵的樹林裏斜刺裏衝進了場內的牛堆,車‘門’打開了,從漫天的土灰裏陡然冒出了幾個高大筆直的身影。

癩痢李和手下幾個馬崽個個一身軍大衣,一臉肅殺的站在了場中央,四周‘肉’眼可辯的灰塵在他們身上浮‘**’著,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用衣服纏著根長長的杆狀的東西,他們的人就象公牛肆無忌憚的**凶器,直直的站在了幾頭重達一噸重的健牛身旁。幾隻‘裸’‘露’著的強健臂膀上,刻滿了絢麗複雜的刺青,漫天灰塵遮不住他們野狼一般銳利凶死的眼神,釘戮和闖‘**’的歲月在他們臉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記,這印記就象地上被牛踩出的腳印一般搶眼和明顯。

咚一聲,一團火光閃過,一頭正在母牛背上用力拱動著龐大身軀的公牛悲鳴一聲,倒下了。癩痢李胳膊抬起了,手上用衣服纏繞著的杆狀物體部位上麵青煙嫋嫋升起著。

公牛的腦袋上被敲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堅硬的牛骨部位潺潺的往外留著白‘色’的腦漿。癩痢李把手上纏繞著的衣服一把扯去,‘露’出了一把黑油油的獵槍,槍口上硝煙騰蒸彌漫。

身邊的幾個馬崽也開火了,場內的健牛倒了一地,全都在睜著眼,巨大的血泊彌漫開來,灰塵靜止了,無法再飄揚,因為鮮血已經將它們給凝固了。

全場的人從巨大的興奮裏還沒緩過氣來,一個個鴉雀無聲。

“我叫癩痢李!”癩痢李把嘴裏咬著的黃澄澄的子彈又納進一發,咯嚓一聲上了膛。

“我來找X市外事辦的官老爺們有點事。”癩痢李環顧著四周,在人群裏尋找著,他身邊躺倒的牛在痛苦哀叫,四蹄徒勞的掙紮著。

幾個敏捷的身影從半米高的竹台上一躍而下,徑自走了過來。

“你他媽是不是來找死?”領頭的‘迷’彩服漢子看著四周的牛,瞪住了癩痢李,怒火在他的眼睛裏沸騰著。

“別跟我這麽說話。”癩痢李凝視著他。

“你是誰!tmd!”‘迷’彩服漢子毫不示弱。

“別‘逼’我!”癩痢李的眼神變得走了模樣,“我不是來找海冬青析麻煩的,我再說一句,就一句,你別‘逼’我!”

‘迷’彩服漢子被驚呆了,他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沒有邊際的瘋狂,這種瘋狂讓他感到了由衷的害怕。

“讓開!”癩痢李大吼道。

幾個‘迷’彩服漢子都情不自禁的閃開了,是不由自主的,癩痢李的身上的氣勢就象堵厚實的牆一樣,撞開了他們。

“tmd!給我滾下來!”癩痢李指著竹台上人群裏顯眼的仁丹胡子說道,“我隻給你們三秒!一!”

仁丹胡子四周的人刷一樣‘潮’水般的退開了,隻剩下一個腦袋半禿身體明顯臃腫發福的中年人在瑟瑟發抖著和兩個張大了嘴的仁丹胡子傻傻的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旁邊有個穿和服的漂亮‘女’子緊張的掩住了嘴,一雙美麗的大眼,掩飾不住的驚恐呼之‘玉’出。

四個馬崽將獵槍一個瀟灑的前托,半跪在了地上,瞄準了看台上的這四個人,一個人一杆槍,剛好對住一人。

中年‘肥’男人‘腿’一軟,差點沒跪在那。

“滾下來!”癩痢李對著天空放了一槍,槍聲暴烈。

四個人終於下來了,亦步亦趨,走得很艱難。

“知道我是誰麽?”癩痢李問‘肥’人。

“不……不知道……”‘肥’人的牙齒在打碰。

“我是癩痢李,敢死隊的癩痢李。”癩痢李悲憤的笑了笑。

‘肥’人頓時矮了半截。

“知道你們今天早上在外事辦大院裏打的是誰不?”癩痢李帶著危險的和藹神‘色’問‘肥’人道。

“不……不知道……”‘肥’人腮幫上的肌‘肉’在明顯大幅度痙孿著。

“我弟弟!我親弟弟!”癩痢李瘋狂的喊道,他手裏的獵槍也隨著瘋狂的飛舞。周圍的人全驚呆了,包括幾個馬崽在內,他們都感覺到了大哥從未展現過的失態。

‘肥’人搖晃著身了了,終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再也支撐不住了。

“誰幹的?”癩痢李的獵槍抵在了‘肥’人的腦殼上。

“不是我。”‘肥’人的手在拚命的搖晃著。

“是這幾個日本人吧?”癩痢李的臉別扭了過來,他瞪住了兩個日本男人,這兩個男人倒還硬氣,也看著他。

“你們果然和你們的目光一樣討厭。”癩痢李說道,“知道我想幹什麽不?”

癩痢李講得一口流利的日語。

“不知道。”矮個日本男人冷冷的回答道。他是用漢語回答的,身邊那個高個男子,身體保持著前傾的架勢,就象一頭隨時準備撲擊的猛獸。

“愉做臨死前的祈禱吧。”癩痢李把獵槍塞到了他的嘴裏,這一下塞得極猛,日本人的牙齒上被撞出了血,慢慢的溢了出來。

那個高個男人終於按奈不住撲了上來,被早有準備的彪子一槍托,重重的砸倒了。

“是男人就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高個男子用日語對著癩痢李嚷嚷道,他的眉眶被砸出了個豁口,鮮血象噴泉一樣往外飆著。

“知道中國的流氓不?”癩痢李冷笑道,“我就是。”

幾個馬崽衝了上來,對著地上的高個日本男人一陣槍托猛砸,高個男人也算悍勇,被重重的踹了一腳在襠部,彎下了腰,再也直不起身了。

“你們這樣……你們……就不怕後果嗎?”‘肥’人從沒有頭緒的慌‘亂’中醒悟了過來。

一陣拳打腳踢代替了他的回答。

“我可以向你道歉。”矮個日本男人眼神軟了下來。

“如果道歉有用的話……”癩痢李笑了,“還要我們流氓做什麽?”

“不要!”日本‘女’人衝了過來,抓住了癩痢李的槍筒,不顧一切的說道,“求求你了!先生!我們是無心的。”

“無心?”癩痢李狂笑道,“你們無心就把弟弟打成這樣,要是有心,豈不是要了他的命?今天我就當給你們個教訓。今天我來,我已經把後果全想好了!我不對‘女’人下辣手,你給我滾開!”

“求你了先生!”日本‘女’人抬起漂亮的大眼睛,淚水不停的滾落,她合並著雙‘腿’,慢慢的跪下了。

“再煩我就連你一起幹掉了!”癩痢李的眉‘毛’擰成了一道麻‘花’,殺意已經在他心裏彌漫開來。

“不要……”‘女’人的腦袋繼續搖晃著。

“既然是找死,那就別怪我!”癩痢李獰笑了。

“這是誰啊?”一陣悅耳的聲音飄了過來,“這麽大陣勢?”

癩痢李的眼角瞄了一下,一個靚麗的身影款款而來,高挑的馬尾辮子在風裏輕盈歡快的抖動著。

“你是誰?”癩痢李手裏的獵槍依然在日本男人的嘴裏傲然‘挺’立著。

“慕容十一。”紅‘色’的身影一陣風一般到了他麵前,一隻潔白的和從‘褲’兜裏‘抽’了出來。

“海冬青的鬥戰勝佛?”癩痢李挑了挑眉‘毛’。

“誰說的?”慕容十一小嘴一嘟,氣呼呼的說道:“造謠!我哪有這麽難聽的外號!”

“你有什麽外號我不管,我來隻是處理點‘私’人事情,給你添的麻煩,癩痢李今後友情候補,今天希望你給我個麵子。”癩痢李瞥了身邊淚眼婆娑的日本‘女’人和那個男人一眼。

“關我什麽事?”慕容十一笑道:“這是你的事!不過……敢問癩痢李是‘混’哪的?”

“我是X市南城加裏森敢死隊的隊長。”癩痢李說道,“你有什麽話隻管說,不需要這麽藏頭‘露’尾的,你如果怕在這裏殺人會給你帶來麻煩,我就把他們塞在車裏帶走。”

“哦~~那不會!”慕容十一連忙擺手,“我這人還沒看過殺人,要不然,你先殺個給我看看?”

“嗯?”癩痢李看著慕容十一,有點怔住了。

“殺人的確很刺‘激’啊!嗬嗬,你有沒想過,你殺了他們之後怎麽辦?這麽多現場證人呢,是不是也想把他們全幹掉?”慕容十一‘摸’了‘摸’自己嬌俏‘挺’拔的鼻子說道。

癩痢李的眼光掃了一眼四周的人群,眼神忽然變得有點歹毒起來。

“瞧你!”慕容十一把手揣進了兜裏,嬌笑道,“你呀!一看就知道不怎麽專業!做事難道不考慮下後果麽?你殺了他們之後怎麽辦?亡命天涯?這兩個人看起來還是日本人,嗬嗬,你完了,殺害投資商,這一定掛牌督辦的大案!”

“我考慮過後果!”癩痢李喘著粗氣,聲音低沉:“我在心裏也勸過自己很多次,可你知道不,我勸服不了自己!我弟弟是被這個日本人打成重傷的,我做哥哥的怎麽能不報仇?要是你,你怎麽辦?”

“誰說不報仇了?”慕容十一驚訝的說道,“所以就說你不開竅了!榆木疙瘩!你沒看到我們海冬青貼的廣告啊?我們是幹什麽的?”

癩痢李傻眼了。

“炮哥!快來啊!炮哥!!炮哥救命啊!我是外事辦的老林啊,我們這裏有要到你那投資的日本商人啊!你快來啊!有人要殺他啊!”地上本來被揍得躺在那直哼哼的‘肥’人突然站了起來,用全所未有的敏捷站起了身,往南麵正在走來的一群人狂奔過去。

“站住!”癩痢李對天放了一槍,槍聲震顫得樹林中的樹葉都在戰栗。

‘肥’人立定住了。

一瞬間,起碼有六把手槍對住了開槍的癩痢李。

四把手槍是保鏢的,槍一響,他們就把張天九的身子按倒了,全部雙手持槍,側著身子瞄準了癩痢李。槍響裏,張天九正和尹俊傑談笑風聲著,忽然眼前一‘花’。就看見尹俊傑已經一個就地翻滾,不知道哪裏‘抽’出的雙槍筆直的對住了放槍的人,然後自己就被按倒在地上了。

“炮哥!”‘肥’人‘激’動得崗崗的,身體都在打顫。

“老林?”尹俊傑把槍一收,“怎麽是你?”

“炮哥啊!這幾個日本人都是到西城投資的,要和你們鳳凰會合資辦廠子的。”

尹俊傑皺了皺眉頭:“哪個說的日本人可以到我的地盤開廠子的?還要和我合作?”

“是靜姐吩咐我聯絡的,我們這可都是為了您啊。”

尹俊傑不說話了,陳靜做事向來‘精’明穩重,這麽做肯定有她的用意。監獄工廠畢竟有些局限‘性’,如果自己在外麵建廠子的話,不但手續麻煩,而且還缺少很多技術人員和骨幹。和日本人合作雖然讓尹俊傑不太舒服,但是為了監獄的發展,暫時利用下日本人未嚐不可,大不了等設備都運過來後,再‘逼’他們滾蛋呢。

“這些在你西城投資的日本商人來X市查看進度,本來沒想通知你的,誰知道今天一早我們接他們時,有個傻子到外事辦的大字裏朝他們汽車上撒了泡‘尿’,結果被他們揍了,再結果,人家哥哥就找上‘門’了,傻子的哥哥是敢死隊的癩痢李啊!炮哥,這事你不能不管啊!”‘肥’人語氣急促的說道。

“我管?”尹俊傑掂著雙槍說道,“我他媽又不是警察。”

“你不管我們了?”服人的臉都被嚇青了。

“本來是不管的,現在既然是我的財神爺,那我得管管。”尹俊傑朝他眨了眨眼。

“嚇死我了。”‘肥’人吐出一口長氣。

“怎麽把客人帶這兒來了?”尹俊傑偏過頭看了一眼癩痢李,癩痢李也在看他,旁邊的慕容十一很曖昧的在竊笑。

“日本人都喜歡變態的東西,我就帶他們來了。”‘肥’人急道,“我這也是為了X市的招商和引資啊!”

“你‘奶’‘奶’個‘腿’的!你官不大,僚倒是不小!這主意是他媽人想的麽?”尹俊傑徑自說道著,走到了癩痢李的麵前。

“炮哥。”癩痢李看著尹俊傑,尹俊傑也在看他,癩痢李忍不住先打招呼了。

“你就是癩痢李?”尹俊傑看了看地上滿嘴是血的日本商人,還有個日本和服‘女’子在低頭嚶嚶的‘抽’泣著,不由得晃了晃腦袋。

“炮哥你是想架梁子?”癩痢李試探著問道。

“一百斤的力氣就挑一百斤的擔子。”尹俊傑明顯是現學現賣,“癩痢李,你認為我有架梁子的能耐沒有?”

“你最好別這麽做!”癩痢李的血氣上來了。

什麽後果不後果,這時候的癩痢李已經不再去想了,江湖,有時候就是‘逼’著人去做本不想做的事的,什麽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就是!

和服‘女’子的淚眼抬了起來,正好和低下腦袋點香煙的尹俊傑對上了,她漂亮的發髻已經淩‘亂’,但是並不能遮擋住她憔悴而美麗的容顏。

尹俊傑的香煙從嘴‘唇’間悄然無聲滑落,燃燒著的火機一直燒到了發燙也沒有感覺,尹俊傑的從不會打顫的手在微微抖動著,幅度是那麽的明顯。

這個日本‘女’人和紅將居然長得一模一樣。

“壞了,小日本要戴綠帽子了。”慕容十一雙手揣在了兜裏,聳聳肩膀,俏皮的說道。

她是用日本話說的,尹俊傑根本就聽不懂。

慕容十一的日本話帶著高貴的日本古老貴族口音,婉轉而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