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不記得那天在銅鑼巷,會仙居的老板為什麽對我像祖奶奶一樣恭敬,因為做生意的人都最看中的是‘和氣生財’四個字,所以他心甘情願花錢保平安,我們能保證他的生意平平安安,警察根本做不到。”

“其實警察也明白這個道理,大多時候他們樂得河水不洗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都有飯吃,否則對誰都沒有好處。”

“警察辦案更離不開我們,隻要他們打個招呼,我們給個麵子,案子很快就能破。有時候上頭風聲緊,他們要下來擺擺陣勢,他們照樣會事先打個招呼,我們的兄弟們就收一收手,這樣他們也好向上交待,我們也不會有什麽大麻煩。”

“沒有兵就沒有匪,沒有匪就沒有兵,要是沒有黑社會的存在,警察還能有飯吃嗎?黑白兩道從來不是有你沒我,而是共生共存,遇到事情常常需要相互通氣,靠的就是線人。所以很多社團明知道有線人也不會動他,有的甚至還主動為警察提供線人,黑白兩道固然做不了朋友,但有了線人也就不至於做成死敵。”

葉衝恍然大悟,“真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門道。”

陸雪癡神秘的一笑:“我們中間可以有他們的線人,他們中間也有我們的人,這就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可以履行警察的職責,你可以抓我的人、掃我的盤子、端我的貨,但做事要有個底線,不然若是逼得我沒飯吃,我一定也讓你不好受!”

“鬧了半天是無間道啊,沒想到電影裏拍得還是真的。”

“雖然沒那麽誇張,但有些事的確如此。”

說到這兒,陸雪癡看了看表,抬頭看了一眼外麵,“老公,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出場了。”

葉衝隨她下了車,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影子正默默的守在車外,他還不忘厚著臉皮打招呼:“嗨,我們又見麵了。”

影子隻是冷冷的盯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等一等,我去那邊跟老熟人打個招呼。”陸雪癡說著便

走向另外一邊。

葉衝還以為她真的碰上什麽老熟人,沒想到她居然徑直走向了那幫便衣警察!

事實上,不光是他,就連那幫便衣也懵逼了。

陸雪癡徑直來到其中一輛車前,輕輕敲了敲車窗,等窗子搖下後便道:“劉科長,既然來了幹嘛躲在車裏,出來聊兩句。”

車門一開,下來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其他人也隨著下來,一個個如臨大敵、虎視眈眈的盯著女人。

葉衝這才發現,原來他們還帶著微型拍攝設備,看樣子是要對這次黑道大聚會來一場全程直播。

那位劉科長的臉色很不好看,“原來是陸小姐,沒想到這麽巧。”

“是啊,的確很巧,劉科長今晚是有什麽緊急任務嗎?”陸雪癡言談間雲淡風輕,但字裏行間都帶著傲然的氣勢。

劉科長咬了咬牙關:“是啊,聽說今晚鳳凰樓有人要擺鴻門宴,這麽大的熱鬧我們怎麽能錯過,說不定還會有一場狗咬狗的好戲,要是能死幾個可惡的黑道分子那就更好不過了,我們隨時等著放鞭炮慶祝。”

陸雪癡不動聲色從那些人臉上一一掃過:“自從上一任警察局長死後,我聽說上邊很快就要派來一位新任的局長,據說還是直接從公安部派來的,是不是真的?”

“陸小姐消息很靈通嘛,沒錯,新任的局長不久就要履新,到時候海天的烏雲恐怕要散去了,有些人怕是再也不能為所欲為了。”

“難怪你們今天擺出這麽大的架勢,原來是終於有了主心骨了。”

“陸小姐,你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很清楚,我勸你以後最好收斂點兒,否則新任局長一到少不了新官上任三把火,聽說這位可不是一般人,既然是從部裏直接派出來的,說明是帶著尚方寶劍來的,上斬昏君、下斬佞臣,更何況是一幫烏合之眾的黑幫分子。”

“張清,你是在威脅我嗎?”

“怎麽,我是警察,難道我沒資格警告你嗎?”

“姓張的,我告訴你,有會念經的就有會燒香的,不管是誰來也改變不了什麽,海天就是海天,在這一畝三分地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識趣的話我讓他多待兩天,不識趣的話我讓他光著屁股滾出海天!”

葉衝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別看這妞在自己麵前小鳥依人的樣子,沒想到這番話竟比自己還要囂張,關鍵是人家有囂張的資本,洪山會老大真不是吹出來的。

劉清氣得臉色青紫,雙手都在顫抖,卻站在那裏一句話說不出來,可見這些警察平時在陸雪癡這樣的黑道老大麵前混得有多慘。

她說完這番話轉身要走,突然從那些便衣當中站出一個年輕小夥,用手一指氣鼓鼓的道:“你給我站住!”

陸雪癡猛然站住,慢慢回過身來,略帶訝異的看了過去,“你在跟我說話?”

“沒錯,說的就是你!”

“你是新來的吧,知道我是誰嗎?”

“你不就是個臭名昭著的黑道分子麽,你不就是賊麽,居然還敢對警察大言不慚,黑社會合法麽,誰讓你們今晚非法集會的,明擺著告訴你,我們今天就要來盯死你們,誰敢鬧事我們就抓誰!”

葉衝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倒不是擔心陸雪癡,而是暗暗的為那個不知深淺的警察捏把汗。

陸雪癡麵無表情的盯著他:“你說得對,我就是黑社會,你現在敢抓我嗎?”

那人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噌”的一下從拔出手銬,“你妨礙公務、威脅警務人員,我現在就有理由抓你!”

他作勢伸手就抓了過來,突然眼前一花,一陣淩厲的香風驟然從麵前掃過,一條白生生的美腿一個急速的起落。

砰!

那人臉上挨了重重一擊,整個人木頭樁子似的一頭栽倒在地,手裏的手銬和攝像機脫手而飛。

女人隨手接住手銬和攝像機,將手銬扔進張清懷裏,把攝像機扔到地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前用高跟鞋一腳踩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