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張清,還有他手下那些便衣全都驚呆了,一個個義憤填膺卻不敢貿然過來。

“張科長,你手下的人太沒規矩了,這一次我替你教他,下一次就沒這麽便宜了。”

眼看陸雪癡轉身要走,張清再也忍無可忍,“你打了我的人、砸了我的設備,就這樣就想走嗎?”

陸雪癡伸出一隻手來,影子馬上遞過一支女士手袋,她從手袋裏拿出幾捆鈔票,“設備是我砸的,人是我打的,我願意出錢賠償,這是三萬塊,足夠了吧?沒關係,多餘的錢就當我給你們的補貼,當警察不容易,掙那麽少的工資,根本都養不了家。”

張清壓住怒火接過了那些錢,冷言冷語的道:“這是你該罰的錢,這些髒錢我們一分也不會動,全部會登記下來交公。”

陸雪癡一笑道:“張科長,咱們既然公事公辦,那麽我給你三萬塊,我要你給我開一張三萬塊的罰單,不算過分吧?”

張清驀然變色,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來這麽一手,關鍵是人家自認罰款,要罰單合情合理,可他們做警察的一向比較任性,很少有開罰單的習慣。

“你打了人還想要罰單,我警告你,別太過分了!”張清氣急敗壞的道,但他還是知道輕重的,眼前這位黑道老大決不能抓,抓了一定會惹大麻煩。

陸雪癡點上一支女士香煙,吸了一口,眼看著先前被自己打倒的那個便衣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她冷不防一記美腿掃了過去。

砰!

這一腿比剛才還重,那人一頭再次栽倒,頓時昏了過去。

陸雪癡徐徐吐出一口煙霧,無比冷漠的說道:“這一腳就算是罰單了。”

說罷,她再也沒說一句話,在一幹便衣警察憤憤的注視下徑直離開。

葉衝是著名的惹禍專業戶,剛才親眼目睹自己的女人如此長臉的作為,禁不住有些熱血沸騰,“小雪,你剛才也太囂張了,看得我都有點兒發毛……不過我喜歡,嗬嗬……”

陸雪癡流露出一絲苦澀:“

他是兵,我是匪,就算我再囂張也改變不了事實。老公,很多人都以為混黑活得是一張臉,其實活得是一條命,沒有命哪還有臉。你剛才看到的隻是一麵而已,我為什麽沒對那個人下死手,因為我不能,哪怕我是會裏的老大,他隻不過是個警校剛剛畢業的實習生,我也不能輕易對他下死手,因為他是兵我是匪。”

“可要是有一天反過來,將來他們要是抓到了我虎落平陽的機會,一定會把我往死裏整,然後一定會扶持一個他們認為很聽話的老大出來。所以,這是一條不歸路,自從你走上這條路就注定你要不斷的鬥下去,與警察鬥、與其他幫派鬥、與自己人鬥。”

說話間,他們已經進了鳳凰樓,影子帶著那幾個隨從留在了樓下,隻有葉衝一個人跟著陸雪癡上了樓。

樓上要安靜得多,一幹江湖大佬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喝茶聊天、指點風月。

“真沒想到當初叱吒風雲的小混蛋居然還活著。”

“是啊,據說這麽多年一直顛沛流離、隱姓埋名,說起來也真是讓人感慨。”

“他這次親自出麵下帖子擺香堂怕是要重出江湖了吧?”

“那是當然嘍,否則怎麽可能擺出這麽大的陣勢。”

“馬爺就是馬爺,消失了這麽多年,現在突然站出來說句話,整個江湖沒人敢不給麵子,瞧瞧今天來的人,哪個不是重量級的人物,哪個不是衝著小混蛋的名號來的,整個江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小混蛋這樣有威望的人物了。”

“現如今我們這些人都混成了江湖前輩,可在他老人家麵前我們又算得了什麽。”

“是啊,當初他風頭最勁的時候,我們還在胡同裏撒尿和泥呢。”

“他老人家重出江湖,江湖上從此多了一個領軍人物,別的不說,反正我的地盤隨便讓他插旗,他說什麽我就聽什麽。”

“那還用說,以馬爺的威望和資曆,說出話來誰敢不服。”

“……”

眾人議論聲中,陸雪癡和大家

一一見麵,也一一寒暄幾句。

葉衝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麽高端的黑道大聚會,他知道在場這些老東西無一不是江湖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從他們的話裏話外可以看出馬龍潭在這些人心目中是何等地位,看來今天隻要他站出來主持公道,譚天酬那老賊非倒台不可,說不定還會丟了老命。

從眾人的話裏話外,馬龍潭隻是向大家下了帖,貌似還沒有宣布今晚擺香堂是為了什麽。

陸雪癡和眾人見過麵,一轉身的功夫,赫然看到譚天酬正端著茶杯吹著茶水,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陸雪癡眯了眯眼,嬌美的臉上泛出幾絲殺氣。

譚耀宗從老爺子身邊走了過來,先是看了葉衝一眼,繼而對女人道:“雪癡,你還好嗎?”

“托你們譚家的福,我活得很好。”陸雪癡冷冷的道。

“雪癡,說實話我和老爺子都很惦記你,那天發生的事隻不過是咱們自家人鬧別扭,你在譚家這麽多年,何必要鬧到如今這步田地呢。雪癡,我已經多次向老爺子求過情了,我敢保證,隻要你回心轉意,你照樣還是我們譚家的人。”

“譚耀宗,你的記性可真差,我的身體裏流的是阮家的血,骨子裏刻著阮家的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筆賬早晚要有個了斷。”

譚耀宗臉色變了變:“好吧,既然你還是這麽固執,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今天是江湖大事,無論咱們之間有什麽恩怨,最好不要讓別人看笑話,畢竟大麵上我們還是一家人。”

陸雪癡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她一把推開譚耀宗,來到譚天酬麵前,叫了聲:“義父。”

譚天酬喝了一口茶,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哦,雪癡啊,你也接到帖子了?”

“是的。”

聽到熟悉的聲音勾起記憶中的一絲絲溫暖,看著麵前這個雙鬢花白的中年男人,既是自己的殺父仇人,又是養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義父,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