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被雙軌了,還有人也被雙軌了。

我也被雙軌了。

對於我來說,用這個說法可能不準確,我隻是被叫去談了幾次話,然後就給我放了出來。表麵看來,我的自由沒有任何影響,但是溝通公司所有的資金都已經被凍結。他們告訴我,這是暫時的,如果我沒問題,很快就會解凍。

我不知道解凍的日子是在什麽時候,我安慰自己:冬天都已經過去,春天還會遠嗎?

這句詩一般是用來歌頌正義。我現在是一個貪汙團夥的可能共犯,所以我念詩的時候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我無所事事地呆了三個月,現在就算溝通公司的資產解凍這公司也做不下去了。我到是沒有過多擔心這些,反正我也不想弄出個世界五百強的大企業,隻要錢在,還有我沒事就好。等著這事結束以後,我找個時間和方式把錢都轉到胖子給我的那些國外賬戶上去,這樣,我和胖子們的恩怨就算一筆勾銷。

這三個月我也打聽了各種消息,從徐娘哪裏,從別人那裏。我漸漸地放了心,胖子說的很多,現在該查的都已經查出來了,剩下的就是怎麽查都查不出來的。要是把一棵大叔連根都拔起,那廢的力氣太大。但如果隻是懶腰砍斷,這還是相對容易。

胖子落馬了,原因就是他是樹幹以上的部分。

我還留了下來,是因為我是樹根。

除了資金依然被凍結,對我的限製卻越來越小,我甚至申請了一次出國,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竟然被審核通過。我很想出國去找林玲,但美國那麽大,我根本不知道去哪裏找她。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我找她幹什麽?給鄭泰光戴綠帽咩?

我壓下了這個想法,苗小燕和我已經把藏寶圖的秘密破解,現在我手裏的地圖就是翻譯過來的地圖。我想利用這個時間去把寶藏給挖出來。

色安原本對於寶藏很熱切,但現在老婆有了,卻對於寶藏不那麽在乎。他在洗浴中心占著股份,用分紅的錢去又去買回了他的果園,每到周末就帶著老婆去果園裏度假,最近他還幹起了原本文學青年的勾當,開始寫小說,說要歌頌偉大的改革開放所帶給他的新生活。

藏寶的地點從地圖上看是在國境線一代的傣族聚集區,我很想帶著苗小燕一起去,但現在她肚子越來越大,肚子裏孩子名義上的爹和奶奶爺爺不讓苗小燕走,要好好安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所以我隻能讓她留下生孩子。我幽怨地對她說:“這孩子是我的,但生下來卻不會姓張。我真可憐。”

苗小燕說:“你可憐個屁,生個孩子有別人給養。”

最後定下來尋寶團隊有我和弱女姐還有陳灃參加。我曾經說路途遙遠畢竟危險,不讓弱女姐去,但她一定要跟著我。說不跟著我她不放心。我沒有辦法就求費晶麗幫助照顧茶樓,然後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我們三人一車出發尋寶。

這是一輛越野吉普,動力十足有著一種駕馭的快感。我沒有放什麽音樂,而是自己哼哼著一首歌。我唱: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曾讓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無蹤影,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曾讓你遍體鱗傷。

Dilililidilililidada……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dilililidilililidada……有難過也有精彩。

每一刻難過的時候,就獨自看一看大海,總想起身邊走在路上的朋友,有多少正在療傷。Dilililidilililidada……不知多少孤獨的夜晚,dilililidilililidada……從昨夜酒醉醒來。

讓我們幹了這杯酒,好男兒胸懷象大海,經曆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這笑容溫暖純真。

……

弱女姐坐在我旁邊仔細地聽著,而陳灃則躺在後排座位上睡覺。

我越唱聲音越是沙啞,車窗打開,高原的風和陽光一起衝進來,我拉了拉帽簷,遮擋住了陽光,卻迎上了那風。

如此一路向南,高原風光風情萬種,每過一村一寨風俗盡不相同。飲食也各有特色。我們並不著急趕路,如同出來遊玩的遊客。如此行了兩周,也不知嚐過了多少民族的飲食,也不知道看過了多少民族美麗的姑娘。待轉過一片連綿的高山,前麵豁然開朗,一條大河橫在麵前。過了這河,山勢變得低緩,地質呈丘陵分布。壩子上有散落的村莊,從村中經過時候,可以看到美麗的姑娘正在洗頭,頭發如同瀑布一樣垂下來,身段窈窕,如風中搖擺的竹子。

唐胖子還當貪官的時候,工作和這裏遍布的農場有聯係。現在他雖然落馬,但有些情意並沒有失去。我剛剛到達國境內最後一個農場,卻已經有人給我安排洗塵。我不由感慨,胖子這人當官雖然是個貪官,但人緣還不錯。於是我喝酒的時候,遙遙敬了一杯給現在還在看守所苦等宣判的唐胖子。

這裏風光甚好,又有好客朋友,我每天除了縱情飲酒就是開車到處遊玩,尋到山山水水便和地圖上的山水對照,這日來到國境邊緣,看那山巒走勢和藏寶圖上極為近似,心中大喜,想要進一步探尋,但無奈已到國境的管製區,再過去就是國外。

找到一處高處四下觀望,山勢連綿一直通向國外,看來如果要找這寶藏一定要出到國境之外才成,不由得大是犯愁。

這日歸來,和朋友繼續喝酒,三巡後,他問:“哥們,要去賭場玩玩不?”

我不解,問:“賭場?哪裏有?”他說:“這個賭場嘛,咱這裏是沒有的,也不允許辦賭場。但是國外可以,所以有人就在那邊辦了個賭場,但客人都是在國內去的。這裏不能賭錢,出去賭錢到也不錯。有錢人都向那邊跑的。”

陳灃聽見很高興,他一定就要過去賭博。

我心想,如此這樣也好,我當然對賭博沒什麽興趣,但這樣能到國境那邊看看地勢找到藏寶的地方,賭兩把也好。

弱女姐也對賭博沒興趣,但也想見識一下,這樣就定下來……去賭博。

辦理手續到是簡單,朋友是這裏的地頭蛇這些事情到是難不倒。選個天氣好的日子,驅車前往,等過了邊防檢查站,對麵就是國外,站在界碑那有些感慨,這一腳過去就出國了?這也很有些意思。

賭場不大,但也應有盡有。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原本隻有在電影裏看到的賭具之類剛剛開始還有些新奇。於是也學著陳灃換了籌碼去玩了幾把,手氣到是不錯,還贏了幾大毛。

玩了幾吧感覺無趣,就拉著陳灃和弱女姐要走,陳灃正玩得高興不想走,我就隻好和弱女姐離開。

管製區是一條狹長的地帶,賭場建在一處高坡上,從這裏四下觀望到是一覽無餘。我拿出藏寶圖對比山勢,見兩條山嶺一直向南方延伸而去,極目交接之處,有一處山巒,森林茂盛,我對比山勢,心中驚喜,從圖上來看,那裏就是藏寶之地。

隻是那邊已經深入國境很深,我有些猶豫。想了想,就想讓弱女姐回去,我自己去探個究竟,但是弱女姐不幹,一定要跟著我去。我咬咬牙,所謂富貴險中求,要去挖寶,怎麽能不冒點風險?

當下開車向國境線那邊行使,開始時候有些膽戰心驚,很怕對麵和國內一樣有人來查。如此行使了一個小時也沒有見到人來攔,開始時候到是見到過幾個簡易的木欄杆,想必原本是有人的,但不知道有什麽原因他們不在,所以讓我們撿了一個空**,順利地越境成功。

但我們卻仍然有些不放心,弱女姐說:“李場長說這邊都是軍閥當頭子,沒啥法律。所謂的自治區,法律就是司令的一句話,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可別把我們抓起來啊。”

我也擔心,就嚇唬弱女姐:“被人當作非法入境抓起來到沒什麽,我們就說是出來旅遊去賭博,結果走錯了路,所以開到了這裏來。我就怕他們把我們抓起來不送回去,而是給我們賣了。”

弱女姐罵:“你可別嚇我,我害怕。”我嘿嘿笑:“不是嚇你啊,姐。你知道這裏離金三角可是不遠,那是什麽地方?那是毒窩。要是把我們抓起來賣過去,我就要去種鴉片。但姐姐你太瞟了,很可能會被毒梟抓去當老婆。”

弱女姐狠狠地打了我一下,讓我別胡說。我聽話閉嘴,心裏卻想,莫非這一走真走到了金三角去了?我可沒這邊的地圖,也不知道金三角究竟在什麽地方。兩邊看看,隻見有些平地壩子裏種的都是稻穀,沒什麽鴉片之類,這才放心。想如果是金三角,一定是要有毒品的。

風光和國內沒什麽大區別。隻是路邊建築有些破舊,國內那邊的民居都是混凝土,最不濟也是磚砌。這邊的有很多竹子的簡易棚子,裏麵還有人住。從這裏,我到是感受到了一些國民的優越性。

正走間,卻見前麵突然有人攔車。我忙停下,跳下車,卻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