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看著她迅速奔離的背影,低咒一聲,轉身翻上另一匹馬,也緊跟著追去。

馬場很大,即使隻借著夜空微弱的星光,也能感覺到周圍那種沒有邊際的廣闊,甚至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如果是白天的話,一定能看到更開闊的場景。

可是樓之薇卻沒有時間來欣賞這些,她現在一心都是逃離七殺的掌控,揮鞭子的時候就格外用力。

跑了好長一陣,等到身後終於看不到那個緊追不舍的身影了,她才稍稍鬆了口氣。

“嘁,跟我比馬術,當初在隊裏的那些教官都比不過我。”

樓之薇毫不謙虛的標榜了一下自己,順手又揮了幾鞭。

呼呼的風迎麵而來,如果不是在晚上,周圍的景色一定會更好。

發泄了一陣,她覺得鬱悶的心情瞬間好了不少,人也豁然開朗起來。

不過有些事情往往就是樂極生悲。

她沒有再揮鞭,就是想等馬兒跑累了停下來,再考慮怎麽回去的問題。

可是馬兒卻越跑越快,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樓之薇鬱悶了。

靠,真是人倒黴了喝冷水都塞牙縫,怎麽以前騎馬從沒出事,今天隨便揮了幾鞭子就讓馬失控了?

畢竟她不是馬,剛剛為了甩掉七殺,她下手可是一點都沒留情。

要是讓她自己來感受一遍,估計她也得失控。

因為那幾鞭子實在是太狠了!

就在樓之薇還在想用什麽辦法能讓馬停下來的時候,麵前景色忽然一變。

開闊的草地中出現一條小河,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河水的深淺,隻是從耳邊傳來的流水聲來看,這河的流速必然湍急。

如果不慎掉下去,肯定凶多吉少。

可是馬偏偏就往著河的方向跑。

樓之薇心裏一凜,雙手拉住韁繩往後一收!

“籲!”

隨著她的高呼,馬兒的前蹄都高高揚了起來,悲亢的嘶鳴聲在幽靜的夜裏顯得格外詭異。

一陣嘶鳴之後,馬蹄落下。

就在樓之薇以為危機解除的時候,令人難以理解的一幕發生了。

馬蹄落下之後卻繼續揚蹄狂奔,根本不受控製。

樓之薇的心沉了下去。

正常來說,是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動了手腳。

可這匹馬是七殺牽來的,難道是他……

這個念頭出現之後,她也覺得難以理解。

確切的說應該是不可思議。

以七殺的本事,想殺她根本不用這麽拐彎抹角。

就在她陷入疑惑的時候,失控的馬兒已經奔到了河邊,下一步就是要跳河。

樓之薇當機立斷,扔了韁繩翻身一跳,直接從馬背上躍下。

這樣的速度跳下去,最多背上擦破點皮,還不至於要命。

可是預料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襲來。

“當心!”

身後清風掠過,下一秒她就被攬進一個寬闊的胸膛裏。

樓之薇隻覺得背上一暖,腰上傳來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然後迎接她的就是天旋地轉。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落到了馬背上。

不過卻不是她之前騎的那一匹。

隻聽不遠處傳來一聲“噗通”,那匹發狂的馬已經跌進了湍急的河裏,轉瞬就看不到蹤跡。

按照這個速度計算,她估計自己掉下去也是轉眼就被卷走。

好險呐。

還不等她做出更多逃出生天的慶幸,就聽身後那人道:“該死!你不要命了嗎!”

七殺憤怒的爆喝聲在耳後響起,樓之薇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要被他震破了。

他的手緊緊箍住她的腰,緊得她差點一口氣就要上不來。

即使現在已經安全,腰上的力道也沒有鬆開半分。

他胸腔裏傳來的跳動,急促得讓人難以理解,甚至比她這個劫後餘生的人還要快上許多。

樓之薇不明白,明明是她要死了,他瞎緊張個什麽勁。

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神經病。

“說話!你這個蠢女人,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

七殺吼了半天,卻沒有得到她一星半點的答複,狂跳的心髒忽然漏了一拍,連忙將她轉過來

,手忙腳亂的檢查。

“是不是傷哪兒了?”

“放手,別趁機吃我豆腐!”她一掌拍開他不老實的手,嚴肅警告。

七殺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片刻後才道:“你願意說話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剛剛那匹馬是不是你下的黑手?”

“笨女人,你是真蠢還是假蠢,我要是真想讓你死,剛剛就不會出手救你!”

“呸,我剛剛明明是在自救!”某人撐著脖子逞強。

其實她說得確實不錯,剛剛若是讓她自己跳馬,死是肯定死不了。

隻不過會讓她再在**再多躺幾個月罷了。

聽了這話,七殺挑眉,“自救?”

“反正不用你,我一樣死不……”

還不等她說完,頭頂上那人就毫無防備的附了下來,狠狠噙住她的唇。

他的心還在狂跳,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稍微安心,隻有感覺到她真實的存在,真實的溫度,才能讓他從剛剛那驚險的一幕中緩過來。

許久之後,他才放開她,又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自言自語道:“還好沒事,嚇死我了。”

猶如低喃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讓她腦中轟的產生了片刻空白。

這個不可一世的神經病說什麽了?

世上還有能嚇到他的事情?

樓之薇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以至於現在已經在崩壞的邊緣。

某個猜測從心底開始萌芽。

可是……這可能嗎?

不不不,不可能,這一定是這個神經病的奸計。

他隻是想擾亂她,戲弄她,然後再慢慢的玩死她。

這才符合他一貫的行為準則不是嗎!

樓之薇深吸一口氣,將心中那些紛亂的心緒全部武力鎮壓下去。

正待要說話,卻感覺到緊貼著的那人身上的氣氛霎時間變了,轉眼又變得冰冷肅殺。

他轉頭看向空無一物的草場,忽然冷聲道:“出來。”

話落之後,一個書生般綣雅的聲音悠悠傳來。

“樓大小姐真是有手段,讓堂堂紫薇宮宮主也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