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正在燈下繡著東西,趙徹走近的時候方才發現她做的是一件嬰兒的衣服,掩下眸子裏麵的驚訝,趙徹說道:“你這是在做什麽?”

德妃一驚,抬頭一看隻見是趙徹,垂眸淡淡的說道:“沒什麽!不知道陛下深夜前來所謂何事?”

趙徹說道:“太子與若兒的婚事,你以為如何?”

德妃頓了一下,淡淡的說道:“陛下似乎問錯人了,現在跟陛下討論這個話題的人不該是臣妾!”

“你比她要理智一些!”趙徹歎了一口氣說道。

“陛下是不敢跟她說吧!”德妃嘲諷的說道,“隻是不管如何,她都會知道的!長公主多年經營,在大翔還是很有影響,兵法上說得敵一石,當吾二十石,若是長公主與陛下聯合,便是相當於太後又少了一隻左膀右臂,對陛下隻有好處這個道理陛下自己最明白,但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的婚姻成為了政治的犧牲品的,這也正是陛下煩惱的根源吧!”

“其實陛下心裏早就有了決定,何必來問臣妾的意見呢!”德妃淡淡一笑,她又繼續繼續的自己的工作,“這一次的叛亂,他沒事吧?”

趙徹歎道:“安然無恙,你忍忍吧,待局勢穩定,朕可以控製一切的時候,朕會讓你們母子相見的,但是如今,朕不能做出任何會傷害到摯兒的事情來的!”

德妃默默的留下了兩行清淚,“是臣妾應該感謝陛下給了臣妾一個希望麽?”

趙徹疾步走了出去,邊走邊道:“小安子,擬旨!”

翌日。

“趙鈺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到了麽?”慕容熏躺在貴妃椅上,眼睛輕輕的閉著,淡淡的說道。

“還沒有回來!”紫月抬眼看了一眼慕容熏,心中歎了一口氣。

“沒有派人去找麽?”慕容熏說道。

“去了,但是還是沒有消息!”紫月低頭說道。

慕容熏眼睛豁然睜開,道:“紫月你並不擅長說謊!你覺得我會殺了她,所以她現在別回來更好是吧?她現在能夠去哪?無非是南方戰場早王爺,因為趙暉的關係,王爺是不會拿她怎麽樣的對嗎?”

紫月慌忙跪了下去,垂著頭沒有說話。

慕容熏繼續說道:“你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已經經曆的生死也是我不能夠體會的,所以你們在心中始終覺得我是一個外人,一直將我排除在外是麽?”,她的聲音很平靜,幾乎沒有什麽起伏,但是就是讓紫月覺得緊張,不知道該如何接口,她沒有辦法否認,因為王妃說的都是事實罷了。

“可是!”慕容熏的話鋒一轉,說道:“不管你們經曆了什麽,但是以後的日子卻是隻能有我與王爺一起度過,生死與共,禍福同享!你們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我不需要你們的認同,但是你們要記住一件事情,就是認清楚到底誰才是你們的主子,我向來不喜歡那身份壓人,但是如果你們非要如此的話,也可以試一試,我是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欺負的!”

紫月急忙道:“奴婢不敢!”

慕容熏歎了一口氣說道:“紫月你是個好姑娘,秀外慧中,對王爺忠心不二,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女孩子的年歲經不起蹉跎,該有個人家了!”

紫月驚恐的看著慕容熏,急忙說道:“奴婢願意終身不嫁,伺候王妃與王爺!”

慕容熏默默的看著紫月沒有答話,半響才說道:“我查過了,你的賣身契不在王府,也就是說王爺早就還了你自由的,那麽留下王府裏麵也是你自願的!”慕容熏對於紫月的心思其能夠不知道,也不點破,繼續說道:“既然如此,念你如此的忠心,你可以繼續留下王爺的身邊伺候,但是……”慕容熏的聲音一寒,迫視著紫月的眼睛說道:“還是那句老話,我不需要你的認同,但是你自個兒心裏要明白,如今你的主子不止是王爺一人,我不喜歡身邊留著有其他的想法的人!”

紫月磕了一個頭,說道:“奴婢記下了!”

“下去吧!”慕容熏擺了擺手,說道。

紫月起身,出了門,已是發現背後冷汗淋淋,她不怕死,但是離開王爺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王妃恰恰是抓住了她的弱點。她很清楚的知道王妃在王爺心中的地位,若是王妃不讓自己留在王爺身邊的話,王爺是不會違背她的心意的。

紫月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來,以後,真的好好的伺候王妃了,她不是好惹的。同時也歎了一口氣,為趙鈺的糊塗。王妃這種人吧,便是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趙鈺既然做錯了事情,相信王妃也不會輕易罷手的。

紫月走後,慕容熏一隻手撐著額頭,以前她一位趙淩的秦王府的人是可以絕對可靠的,但是經過趙鈺的事情,讓她清醒的認識到了她隻是個外來的人,他們忠心與趙淩,不代表可以忠心與她。若是想要沒有後顧之憂,便是先要將秦王府的人處理好。趙鈺異心已起,若是留著,必然是後患無窮。

“小姐,今日外麵都傳遍了,陛下賜婚於太子與長公主的女兒若郡主了!”燕語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說道。

慕容熏一驚,立即從貴妃椅上坐起,“去紫金宮!”

鳳棲宮。

“太後想好了嗎?”李如海為太後揉著頭上的穴位,小聲問道。

太後輕輕的合著眼睛,說道:“陛下糊塗,哀家卻是清醒了!哀家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人能夠動搖到大翔的江山!”

“陛下沒有殺齊王妃,隻是將她送到了蜀地!”李如海又道。

太後眉間浮現痛苦之色,“那可是荒蠻之地啊!”她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管以後如何,待齊王妃生下孩子,在這般的荒蠻之地長大,對皇帝的江山都不會產生到威脅了。”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太後又說道:“哀家十分的了解皇帝的脾氣,此事他不會輕易的算了的,多派些人保護好齊王妃的安全,一定要給齊王留下血脈!”

“太子與如郡主的婚事?”李如海觀察了一下太後的臉色又繼續說道。

太後將眼睛睜開,露出了一股陰鶩之氣,“陛下這是想要孤立哀家呢!先是齊王,接著是長公主,下一個會是誰?皇甫家?長老閣?”

李如海笑道:“太後息怒,太後乃是皇甫家與長老閣的核心,他們深知道陛下對他們的是虎視眈眈的,怎麽可能舍棄太後這個守護神,轉而投入敵人的懷抱呢!”

太後看著李如海笑道:“那是哀家的兒子,不是敵人!”

李如海跪下,說道:“是奴才說錯話了!”,他抬眸看著一眼太後,說道:“隻是不管如何,太後不得不防啊,陛下的雄心可是比奴才當初想的要大多了!”

太後又將眼睛閉上,手指輕輕的點著大腿。李如海眸子裏麵的精光與冷意一閃而過。

趙徹仿佛早就知道了慕容熏會來一般,早就明小安子在宮門外接她。見慕容熏的臉色不好,小安子也不敢多說什麽便是急急忙忙的將慕容熏帶去了厚元殿。

趙徹從奏折裏麵抬起頭,見一臉怒色的慕容熏,歎了一口氣,笑道:“聽說你昨日受傷了,現在感覺如何了?需要宣太醫嗎?讓上官去給你瞧瞧吧!”

慕容熏咬了咬唇,看著趙徹笑臉說道:“你給摯兒賜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