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熏聞言道:“我隻是覺得他很奇怪,這一次的貨也是他從魏人手中劫來的,那個商隊是找的風影樓護衛的,所以我便是覺得他或許與主子有什麽關係!”

白義喝了一口酒,笑道:“心中若是有疑問便是直接問他好了,他若是隻得信任,自然會坦誠以待,若是吞吞吐吐的,此人還是不值得深交為好!”

慕容熏覺得白義的話自是有幾分道理,隻是突然想到赤翼前些日子突然的表白,心中便是多了幾分煩躁,帶著疑問生活總是會給人帶來煩惱的。

兩人又將最近的狀況閑聊了一下之後,白義便是拿著慕容熏的信物前去儷芷樓找厲南陽與之交易了,慕容熏告訴自己中了噬香蠱內力全失的事情,告訴了他,也隻是多一個人擔心而已。

慕容熏回到了伊月閣換回了裝束之後,便是聞見鶯歌來說道:“沉魚姑娘來了,想要求見小姐!”

慕容熏坐下,擺手,淡淡道:“讓她回去吧,不見!”

燕語在一旁侍弄花草,回頭對慕容熏說道:“這已經是今天來的第三次,也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麽,感覺非要見到小姐似的!”

慕容熏對於沉魚確實沒有什麽興趣,不管趙淩是真心還是假意,都與她無關。

過了一會兒,鶯歌進來說道:“沉魚姑娘走了,但是走之前將這幅畫讓我轉交給小姐!”

“哦?”慕容熏露出幾分興趣,展開看看。

鶯歌依言將畫軸打開,畫中是一個妙齡女子,女子白衣翩然,女子似衣闕翻飛帶著香味一般,吸引著隻隻蝴蝶飛舞,寥寥幾筆便是可見女子的韻味與神態,足見下筆之人是花了功夫與精神的,若非仔細觀察,絕對畫不出如此的神情。

“這是沉魚姑娘麽?”燕語“呀”了一聲說道。

慕容熏心中不禁一涼,畫中的女子眉眼似沉魚,卻看著又不像。看畫中的落款,是昨日的剛畫的。這便是沉魚要給自己看的東西?她這算是挑釁麽?

“收了吧!”慕容熏淡淡道。

燕語又咦了一聲,狐疑的看著慕容熏,問道:“小姐打算就這麽算了麽?”

慕容熏挑眉看著燕語問道:“你有什麽高見?”

燕語氣嘟嘟的說道:“小姐怎麽能就這麽算了,奴婢就是看不慣她那副仗勢欺人的德行,今晚奴婢去救替小姐教訓一下她,在她臉上刻上一隻烏龜好了!”

想著沉魚麵上頂著一隻烏龜的樣子,慕容熏便是心頭一樂,愁思也被衝散了許多,直擺手道:“你別胡鬧了,今日之事就算了,日後大家相安無事也便罷了,若是她再敢欺負上門,燕語便是替本王妃出馬教訓一下她吧!”

幾人又鬧了一會兒,便是聞見有一個小廝前來稟道,說來了一個男子要求求見王妃。

慕容熏一愣,以為是白義這般的快就回來了,便是命人將人請了進來,沒有想到踏進來的是許久未見的陳煜之。他笑意吟吟的踏了進來,見了慕容熏便是行了一個大禮,慕容熏一愣,讓鶯歌與燕語暫時退了出去,將陳煜之請了進去,笑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陳煜之道:“我聽姐姐都說了,這一次是要多謝阿姐救了太子!”

慕容熏心中一動,這小太子不會將什麽都說出去了嗎?抬眸看了趙淩一眼,冷笑道:“以前怎麽從未見過你如此的有禮貌過?”

陳煜之笑嘻嘻的沒有回答,眯著眼睛看似有幾分神秘的說道:“這個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阿姐會知道原因的!”,頓了頓,陳煜之又道:“今日我來找阿姐,是想問一下有沒有梓桑的消息!”

慕容熏一驚,“小桑還沒有回去麽?”

陳煜之呆了一下,連道:“阿姐不要太擔心,梓桑自伏象山下來之後,我偶然間遇見了他,他便是一直與我在一起,直到三日之前,他說有些事情要處理,便是一去就沒有了音訊,我去過上官神醫那裏問過,但是他似乎一直都沒有回去,所以我便是到阿姐這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息!”

慕容熏愣了一會兒,為什麽小桑自伏象山下來之後沒有回去找上官梓宣?他難道在隱瞞了什麽事情不成?忽然靈光一閃,慕容熏想起那日雨夜在伏象山的時候,梓桑是見過皇甫少華的,難道是那個時候小桑對自己下了噬香蠱?若是他,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慕容熏看著陳煜之問道:“小桑回去後,可有什麽異常不成?”

陳煜之撐著頭想了一下,道:“他雖然極力像平日一樣與我頂嘴什麽的,但是他的眉宇間藏著心事,這點觀察力我還是有的!”

慕容熏歎了歎,若真的是小桑的話,他怕是還是在自己嫁給秦王而生氣吧,小桑何苦呢?抬眸看了陳煜之一眼,他與小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差點打了起來,不知道何時關係這般的親密了?不過想來,兩人年紀相仿,建立友情也算是一件極其容易的事情,見陳煜之眼底都是憂色,慕容熏勸慰道:“你先別著急,我們先分頭找找,若是有消息,我便是會通知你的!”

陳煜之點了點頭,又帶著些許的迷惑之色看著慕容熏,道:“他在的時候趕都趕不走,還喜歡與我頂嘴,說的急了,還動過手,可是他不見了,我的心裏就空落落的,就像是失了魂兒似的,阿姐,你說我這是怎麽了?”

慕容熏心中一動,不可思議的看了陳煜之一眼,隨即將眸子裏麵的驚異掩下,平靜的說道:“為朋友擔心而已,等他回來了,就好了!”

陳煜之看著慕容熏笑了笑,笑容有些黯淡,或許他自己也意識到了什麽,隨即嘴角抿成了一抹堅忍的幅度,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定一般,陽光中,少年的步伐似乎顯得特別的穩重特別的慢。

陳煜之走後,慕容熏立即喚來了鶯歌,讓她先帶幾人去找找看,而她自己則是準備先去上官梓宣那裏問問情況。

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趙淩突然來了伊月閣,這是他那日雨夜之後,第一次到伊月閣來。燕語顯得很興奮的樣子,雖然已經到了下午時分,還是熱情問趙淩吃了飯沒有。

趙淩的神色冰冷,燕語瞧了幾次也算是撞到了冰山上麵,索性不再管了,自己那個娟子到一旁繡花去了。

看著趙淩冷漠的眼神,慕容熏不由得心中一刺,亦是將全身包裹起來,冷冷的問道:“王爺,有事?”

趙淩冷冷的看了一會兒慕容熏,淡淡的開口說道:“本王書房有一副畫是不是在你這?”,慕容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他用“我”來稱呼自己,如今乍聽到了“本王”兩個字,便是舉得有些許的刺耳。

聲音越發的冷厲,慕容熏嘴角彎成了一道謾諷的幅度,慢悠悠的說道:“妾身何時去過王爺的書房!”,忽的頓了頓,又問道:“難道是方才沉魚姑娘送來的那一副畫?”

“沉魚?”趙淩的麵色變了變,目光越發的深不可測,“你看了畫?”

“看了!”

趙淩嘴角翹成一抹詭異的幅度,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熏問道:“那畫的何如?”

“神形兼備,沒有想到王爺還精通繪畫!”慕容熏不鹹不淡的讚道。

“本王會的東西多了!”趙淩看著慕容熏像小孩子炫耀一般的笑了笑,複又恢複了冰冷的神態,仿佛方才那一瞬間全部都是錯覺一般,他負著手,淡淡的說道:“那幅畫本來就是本王打算東給魚兒的,既然她自己提前將它送給了王妃就算了!”

趙淩轉身欲走,卻突然被慕容熏叫住,嘴角笑意一閃而過,仿佛是幻覺一般,他緊抿著唇,神色桀驁的轉過身看著慕容熏,問道:“王妃還有事嗎?”

慕容熏冷笑道:“既然是王爺打算送人的東西,妾身怎好奪人所愛呢?燕語,將那幅畫取出來,還給王爺!”

“是!”

“不用了,既然那東西王妃已經看了,就是王妃的了,我便是重新畫一副好了!”趙淩的語氣依舊冷淡。

“既然是王爺手筆,妾身怎麽配擁有,將它拿出來還給王爺!”

“本王說不用就不用了!”

“到底要不要拿?”燕語崩潰了,幹脆罷工,自己繡花去了,且讓這兩人大眼瞪小眼。

兩人瞪了一會兒,慕容熏先敗下陣來,暗道自己實在是太衝動了,這幾日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怎麽動不動就發火兒……這個不是一個好預兆,慕容熏心中默默為自己下著警告,自然是沒有看到身後的趙淩一臉得意的笑容。

被趙淩一打擾差點就忘了正事,趁趙淩還沒有走遠,慕容熏將他叫住,趙淩冷冰冰的問道:“還有什麽事情?”

慕容熏想著此刻是有求於人,便是將他的語氣忽略,道:“梓桑失蹤了,希望王爺能夠派些人手找一下!”

“梓桑!”叫得那麽親熱,趙淩心中暗暗磨牙,麵上卻是淡淡的說道:“上官家的人為什麽要本王去找?”

“上官神醫幾次救過王爺的性命,梓桑是他的弟弟,王爺不能見死不救吧!”

趙淩垂目想了想,便是說道:“罷了,本王讓趙暉帶人去找一找好了!至於你,就乖乖的留在王府裏,少給本王添亂了!院子外麵的影衛會盯著你的!”

這還是趙淩第一次用如此的語氣與她說話,慕容熏呆了一下,反應過來便是急問道:“你想軟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