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宓的這番努力沒有白費,至少昌意現在不反對她去找華睿了,隻不過他還提了一個附加條件,就是他也要跟著一起去。

太後的病情現在雖然控製住了,但還是受不了長途奔波之苦的。所以,華謖也暫時在溫泉別館住了下來,打算等太後的情況有所好轉後再啟程回京。

這樣的話,薑宓和昌意一同回京城,就要注意避人耳目了,免得被人發現他們兩個是一起離開的。

好在因為太後中毒的事,現在別館裏鬧得人仰馬翻,原本定好的宴會都取消了,他們兩個消失一天應該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華睿一向是相信她的,而且魏辛私通楚國挑起兩國戰爭的證據也是確鑿的。邵澄費盡心思演這一出背叛的戲碼,就是為了能取得魏辛的信任,從他書房裏找到他私通別國的證據。

有了證據在手,隻能華謖他們啟程回京,魏辛差不多就要倒台了。

在說正事的時候,昌意一直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們倆,看得華睿渾身都覺得不自在了。

薑宓真的很想把昌意抓過來打一頓,她和華睿本來就沒有什麽關係,他有必要用那種審犯人的目光看著他們嗎?

隻是在華睿麵前,她還不能對這件事發表意見,隻能先忍了。

在昌意的監視下,薑宓也沒了說話的興致,把這件事交待好之後立刻就要走。

然而,華睿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她。

“最近,以魏辛為首的大臣們都在紛紛上書,希望皇上能盡早同意晉夏兩國聯姻。”他說話的語氣有點沉重,顯然這件事讓他很是憂心。

薑宓倒沒覺得什麽,無所謂地聳聳肩膀:“那你就快點讓魏辛下台,沒了他帶頭,估計其他人也不敢吭聲了,我就不用嫁出去了。”

聽了她的回答,華睿眼睛一亮:“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晉國太子?”

他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晉國太子雖然病弱了些,但人還是生得一表人才,性情好像也很不錯。再加上姬昊身份非凡,在晉國皇帝駕崩後就會順理成章地登基為帝,種種條件加起來,他簡直想不到薑宓會有拒絕的理由。

但是現在,她卻輕鬆地告訴他,把魏辛快點擺平,她就可以不用出嫁了,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廢話,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幹嘛要嫁給他!”薑宓真想翻個白眼。

這個華睿,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啊!

誰知聽了這話後,華睿竟然激動地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來。

在他抓住薑宓的手之前,昌意已經眼明手快地把薑宓往旁邊拉了一把,讓華睿撲了個空。

“我們先回去了。”昌意也不給他麵子,簡短地丟下了這麽句話,就拉著薑宓往外走去。

幸好他跟著來了,他早就認定這個華睿一定對薑宓有意思,隻有她自己木知木覺的弄不清楚情況。

他這一說話,華睿才醒悟過來還有別人在。

現在,絕對不是一個表達心意的好時候。不過不要緊,隻要她不嫁給姬昊,他就還有很多時間。

這樣想著,華睿硬是咽回去了挽留的話,目送著他們離開。

你怎麽這麽不給人家麵子?”等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薑宓終於忍不住地抱怨道。他們來的路上還是好好的,但一見到華睿,昌意就擺出一副奔喪的表情,讓她都看不下去了。

昌意替她把鬥篷的兜帽拉起來,牢牢地遮住那張清麗的臉。

就算不是為了隱匿行蹤,他也巴不得她在外麵的時候把臉都擋起來,不要讓其他人看了去,尤其是男人!

剛才華睿的眼神,真是讓他拳頭發癢,而她竟然還好意思問他為什麽不給麵子!

“我這已經算是給他麵子了,不然早就把他眼睛毒瞎了。”昌意順口答了一句。

“高昌意,他怎麽得罪你了?”薑宓簡直都覺得他有毛病了,怎麽一開口就像是吃了火藥似的,周圍的空氣裏都充滿了濃濃的敵意。

昌意不想和她再討論這個問題,反正現在他能確定,薑宓是真的不喜歡華睿,這就夠了。

要是某些人非要一廂情願的話,他也有辦法應付。

但是現在,他就不想讓那些人來打擾他們之間難得的獨處時光了。

因為辦完了一件大事,所以回去的路上,他們都輕鬆了許多。出了京城後,薑宓提議賽馬,兩人便在路上一前一後地追了起來。

然而,當他們走到一處小樹林時,昌意卻突然催馬趕上來,用力按低了她的後背,讓她整個人都伏在了馬背上。

一排利箭呼嘯著從後背上方飛過,如果不是昌意追上來救了她,現在她估計已經被射中了。

但是,第二排箭也已經到了。這一次,那些利箭的目標並不是他們,而是他們騎著的馬。

在駿馬的嘶鳴聲中,昌意攬著薑宓雙雙滾下馬背。

“王爺小心!”一直在暗處跟隨的非歡忍不住出聲提醒,和常歡一起奮力向這邊趕來。

眼看那巨大的圓木當頭落下,昌意隻來得及一把推開了薑宓,自己的胸口卻被圓木重重擊中,發出一聲悶響。

薑宓心頭一緊,想要上前查看他的傷勢,但不知從哪裏竟冒出了一個黑衣人,伸手就來抓她的肩膀。

因為這次是和昌意一起出來,所以她並沒有攜帶防身的弓箭,現在幾乎是手無寸鐵,隻能用手奮力反抗。

但她的力氣遠遠不夠,那人很輕鬆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微一用力,薑宓就感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那人放開了她後,她的手也再也使不上什麽力氣了,顯然,手腕的骨頭被他捏斷了。

黑衣人下手毫不留情,緊接著把她左手的腕骨也如法炮製。至此,薑宓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那人衣袖一揮,她隻覺得一股奇異的甜香撲麵而來。

薑宓想要屏住呼吸,但已經遲了,幾乎是在嗅到香氣的同時,她已經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最後看到的景象,就是非歡一臉焦急地向這邊趕來,但是距離太遠,來不及救她了。更遠一點的地方,常歡正扶著昌意站起身來。

薑宓竭力想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他是否安然無恙,卻已力不從心。

黑暗當頭罩下,她再也看不見聽不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漸漸恢複了

知覺。睜開眼睛時,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

是這裏太黑,還是她看不見了?薑宓想要抬手在眼前晃晃,但剛有動作,手腕處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這樣的疼痛提醒了她,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確實有人弄斷了她的手腕,還把她帶走了。

但是……這是哪裏?

她躺著的地方好像很狹窄,剛一動就碰到了邊壁,連上麵也是,她才剛把頭抬起一點,額頭就撞上了什麽硬物。

莫名的恐懼感突然襲來,她不會是被人給關在了棺材裏吧?

她正想開口呼救,卻聽到上麵傳來了一聲嚶嚀,聽聲音顯然是女人的,而且發出聲音的位置還很近,估計隻隔了一層板子。

那這裏,顯然就不是棺材了,沒見過誰會躺在棺材蓋上睡覺的。

眼睛看不見東西,聽覺就變得格外敏銳起來,她能聽到門被人推開了,有人正往這邊走來。

那人似乎在旁邊站了一會兒,然後上方就傳來了異樣的響動。

弄明白那些古怪的聲音是什麽之後,薑宓立刻明白她現在是在哪裏了。

她現在正躺在一張床下麵,四麵都不透光,和棺材也沒有什麽區別了,可能還沒有棺材寬敞舒服。

至於上麵的那兩個人,現在正在做常人難以啟齒的事情。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很詭異,但薑宓還是很想破口大罵一番。是誰綁架了她來這種地方,還給她安排了這麽一出好戲聽?

關鍵是那床板不僅有動靜,還往下落了不少的灰,要不是她竭力屏住呼吸,估計已經咳嗽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把她藏在這裏的人是什麽用意,但現在還是不出聲的好。聽著他們折騰的動靜已經夠尷尬的了,她可不想被揪出去親眼看著,萬一那個男人還欲求不滿來對她下手,她豈不是慘了?

現在薑宓隻能在心裏祈禱,希望他們快點完事兒,再這麽折騰下去,她不被憋死也要被嗆死了。

等她出去之後,一定要把抓她的混蛋千刀萬剮,把他也塞進床底下悶幾天!

薑宓正在盤算著該怎麽報複綁她的人,上麵卻冷不防傳來一個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薑宓,你這個賤人!”

那個男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聽到自己的名字時,薑宓差點驚訝得叫出來。

這男人有病吧,把自己抓來關在床下,還在這種時候罵她?

但是她很快就發現,這個男人並不是在和她說話,而是在和**的女人說話。

看來,他是把別人當成是薑宓了。

剛才薑宓被自己的名字嚇到了,沒有留意到他說話的聲音,但在聽到那一句話後,她立刻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

“你這個殘花敗柳,竟然還在本太子麵前擺譜!”

這個人……是晉國太子,姬昊!

真沒想到,平常溫文爾雅的晉國太子,私下裏竟然還有這麽不堪的表現。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讓薑宓百思不得其解。

她現在被關在床底下,上麵那個代替她被姬昊**的女人,又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