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篇(六十三)

秦冥將**的人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小心翼翼的把藥送到她嘴邊,“把藥吃下去。”

她此刻看上去虛弱極了,仿佛隨時都會支撐不住一般,汗濕的身子在他懷裏如同羽毛般輕盈,讓人感覺那麽的不真實。

“任初靜。”服過藥後的她看起來精神反而有些萎靡了,他忍不住輕輕拍打著她的臉,喚醒她的神智,“感覺怎麽樣了?還痛不痛?”

她好不容易打起一絲精神來,衝他虛弱的牽了牽唇角,露出一絲笑意,道:“我沒事書裏說,穿越而來的女主都是不死的”

她在說什麽?聽她說到那個字,他的心便顫抖了一下,可是,她依然還是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任初靜--!”

心中被什麽劇烈的割痛,他伸手探向她鼻翼,氣息已是越來越弱了。

“她怎麽”一旁的雪兒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他眼中的那抹血腥駭得哽在了喉嚨裏。

“都滾出去!”他低聲怒吼著,不想看到那一張張惶恐謹慎的麵孔。

頓時,所有宮女內侍和禦醫通通退出了大殿,雪兒也猶猶豫豫的跟了出去。

太遲了嗎?連解藥也救不了她?指腹下,她微弱的脈象幾乎快要感覺不到,連那張總愛跟他置氣的小嘴也變得烏青。

當初他中劇毒,便是她一刻不離的守在他身邊,喂他吃藥,為他流淚。可現在,當她也身中劇毒躺在他懷裏,他能為她做什麽?

如果她也會術法,那末,她至少還能靠這能力自己把毒逼出來,但

對,術法!先皇一直說他是這方麵的天才,以他二十年的修為,或許,還能救她一命。

想到這裏,他一把抱起了她,趕赴“清風水榭”。

到殿外時,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對正靜待中的白總管道:“小白,傳朕口諭,罷朝三日,有任何事,待朕三日後處理。”小白忙應聲去辦。

三天的時間,給她,也是給他自己,他一定能將她救活。

片刻後,他人已在“清風水榭”殿內,吩咐了李姑姑等人不得幹擾後,他抱起她,步入了溫池。

除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看到她平日潔白姣好的身軀因為毒藥而出現大片的烏青,他不由得皺緊了眉,手中一揮,中指上的那枚墨綠色的玉戒頓時發出了柔和的光芒,隱隱有光芒自戒指中緩緩湧出。

當她的身體被這些朦朧氣霧所包圍,他才開始集中精力,讓他的功力一點點滲透她的身體,替她清除全身的毒素。

盡管這樣做可能耗費他大半功力,也未必見效,但,不管她對於他是福還是禍,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留住她。

時間在這裏仿佛已經靜止,外界變成什麽樣也無暇再管,溫池中靜得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有的,隻是氤氳著的水氣,和術法釋放時淡綠色的奇異光輝。

不知過去了多久,看到她氣色一次比一次好,身上的烏青漸漸退去,連氣息也開始恢複正常,他心裏終於燃起了一絲希望,看來,這個方法是對的。

終於,在經過了兩天兩夜的療養過後,那個被結界懸於溫池上空的女人挪動了一下身體,繼而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兩天來的擔心在這一刻終於化去,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隨著這一鬆懈,結界消失,裏麵的人乍然失去了依托,跌入到溫泉裏,他忙及時的將她攬住,擁入了懷中。

滿懷的溫軟帶著失而複得的驚喜,填滿了他此刻所有的思緒。

熟悉的水眸怔怔的看著他,似是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你這女人,朕要罰你三天三夜不許睡覺。”他嘴上狠狠的說著,但心裏,卻仍是忍不住感激命運沒有將她帶走,還能被她這樣看著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美好。

也許是身子尚且虛弱,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的反駁,隻是傻愣愣的看著盯著他,讓他心裏那些懊惱的話通通壓了下去,換了種語氣問道:“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的問話總算讓她恢複了一點神智,眼神無意間瞟到了她自己的身體,隨即嚇得一把推開了他,本能的想要倒退著,卻不知道她人正在溫池正中,腳下的水很深,她一下就沒了頂。

這笨女人。他眼明手快的一把將她撈了出來,緊緊的圈入懷中。

“你的毒才剛剛解掉,就不能安份一點嗎?”他已經累到快要力竭了,她卻仍是讓他擔心。說歸說,他還是替她撩開了拂在臉上的發絲,抹了抹她滿臉的水珠。

不管怎麽說,她還活著,就已經是他莫大的驚喜了。

她虛弱的臉上難得的多了些許血色,瞄了瞄他後,才低著頭道:“可我還沒有穿衣服。”

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她這副小女兒姿態讓他不禁好笑,故意抬起她的臉來,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羞什麽?”

頓時,她的臉更紅了,“就算不是第一次,也不行!”

看她反駁他的樣子,身子恢複得倒還真快,不過,他都犧牲了大半功力給她,倒也在情理之中。但,能再看到這樣一個倔強大膽充滿活力的任初靜,他心裏便覺得安慰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昏迷了兩天,這兩天裏,你都是這個樣子的。”他陳述著一個事實,其實,這兩天裏,他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救活她,其它的,什麽也沒想過,如今經她這麽一提醒,她此刻看起來的確是活色生香。

欣賞著滿目的春色,他故意在她耳邊戲謔道:“更何況,你不是很喜歡和朕親近嗎?”

此刻,他和她仿佛又回到以往,但不同的是,以前他逗她,是因為她的挑釁,而這一次,他險些失去,才赫然明白他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