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憂傷的晚宴

晚霞消散,夜色漸起。

低垂的暮雲下,古老的城牆威嚴聳立,偌大的熾烈皇城燈火輝煌,今夜,熾烈將是個不夜之晚。

迷離的月色映照著皇宮美麗如九天之上的玉宇瓊樓,美輪美奐令人如癡如醉。‘望仙亭’湖畔澄靜無波,寧靜優雅美麗更如九天上空的瑤池。在湖中央搭建的金玉台仿若浮萍漂浮在湖麵上。台周掛彩色的紗幔,月光之下,水煙淡嫋,疑似仙境。

今日的盛宴就設在這金玉台上,此時黃昏剛過,暮雲中,月色朦朧一片,灑在湖麵上的淡淡銀光被玉台四周白玉欄杆上懸掛的琉璃宮燈的璀璨耀目的光芒籠罩。極目望去,竟似無數月光散落湖中,伴著無數明亮的荷花燈,玲瓏綺麗醉人於湖中。

相比金玉台上的絢麗耀目,岸上觀賞之人等的坐處稍顯清淡無光,周圍雖然點了不少的宮燈,又與玉台相隔不遠,朦朧月色間,岸上觀台上,如同霧裏看花,水中望月。

金玉台上就坐的都是重量級別的人物,各個國家的皇權貴子端然而坐,最上首君霸天,次位君夙夜和碧水落。

沒想到自己也請來參見晚宴,原以為今天祭天儀式後,自己又勝任了登上太妃之位,這番折騰下來之後就會被帶到寢宮臨做於床榻前,等著君夙夜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來和自己甜蜜快活呢,可是誰想到君霸天大嘴一開,非說什麽今天的晚宴就是為了我而準備的。

參加,必須參加。心中無奈,可又沒法,畢竟君霸天說這個的時候,夙夜是站在他父皇那一邊的。可是他卻解釋的好,為了落兒你的安全,你就應該時時刻刻的跟我呆著一起。

這是為了自己的安全麽?好像是霸道的軟禁呐!

身下方向圍坐著各個國家的元首,因為夜色昏暗的緣故

所以看得並不太清,可是碧水落還是感覺有很多人興致勃勃的盯著自己瞧。

一會兒好節目就要上演了,還看我給什麽勁兒,看也是白看,我名草有主了,看我也是有證的人了,看我也隻能讓你……你們更加眼饞著急,可憐自己沒有天大的好命娶到自己這個上天入地、天地難覓的絕色奇女子!

自戀之人,是時刻不會忘記高抬、高看自己的!

就在碧水落把目光從縱元首的方向撤離回來的時候,眼光不經意瞟向斜角一個琉璃眸光的男子相對上。

“啊!”碧水落險些叫出聲來,隻因為自己的心跳徒地漏了拍。碧水落眯起眼,迅速撤回自己的眼睛。那魔魅的眼睛,讓她頓時心驚發顫。

身子一緊倒到君夙夜的懷裏,“怎麽了,落兒?”君夙夜對落兒的突然變化頓感好奇。

“呃……沒什麽了,大概是有些累了。我現在感覺全身沒勁。”

“怎麽會這樣?是不是祭天儀式累到你了?!”除了是覺得是因為這個君夙夜也想不出其他。

“嗯,可能是吧。”碧水落點了點頭。

“要不,我讓雲逸現在過來給你看看?”他忽然道。

讓他看?自己不得真得昏死過去?!夙夜真是會給自己添亂,他怎麽不說讓情玥給自己看看呢?要不三人一起看?再加上他算上一個。

三龍一鳳——為哪般?除了為我還能為誰這麽辦?!

作者:醒醒吧,碧水落你還能不能行了?現在是準備看表演的時候好不好?節目還沒有上演呢,你就自己在心裏幻想著演上一段了?

落兒:我不是被他氣得嚒?!你說說他怎麽這麽不明白事?!

作者:什麽不明白事?!我咋不到呢?

落兒:他明知道我和雲逸貌似有‘小腿’的怎麽還讓他給我看,這不是給他自己捅刀子麽?

作者:人家那是從前懷疑,什麽時候正經知道有那麽一腿,還是一‘小腿’?!

落兒:哦你說他不知道?那你為啥沒明確告訴我?!

作者:這個還用告訴,隻能意會不能言傳,這個你都不知道?!真乃白癡也——

落兒:你才白癡呢,你全家都是白癡——

作者:好了,言歸正傳吧,啊?

落兒:哦,好。

言歸正傳……

“落兒,你怎麽不說話?“君夙夜見落兒不語,以為她更加不舒服,再次問道。

“沒有了,不需要看。我想我一會就能好的,就這樣靠在你的懷裏感覺好多了。”

“真的沒事麽?如果要是有事你可千千萬別挺著,難道必須要瞧瞧看,不能耽誤了。”君夙夜一臉的擔心,愛得深深表情讓碧水落好好的感動一把。暫時性的忽略掉,方才心中的老二和老三。

女人都是需要寵和哄的,碧水落很吃這套。可是她也知道,女人就是這樣給的溫柔就感動,給深情就會遺忘。

此時此刻她選擇遺忘。

僅次於最上首的他們兩,如此大膽的秀恩愛,秀甜蜜,雖然是燈光昏暗迷離,雖然是夜色綺靡醉人眼,雖然今天大張旗鼓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兩人,隻是他們兩的周圍身邊,圍滿了許多人,各個國家恭賀的使節,皇宮裏的各個宮殿的貴妃、斌女、還有數百名維持秩序禦林軍。

即使不是青天白日之上,如此深情款款、情意綿綿的兩個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導入到他們兩人的身上了。

上下四方,各國的官員、本朝的群臣、妃*娥中已經發出了極細小的悉悉索索聲,似乎是在低聲的議論著他們兩人的感情,好而深、深而遠,皇權宮中的感情羨煞旁人。

感覺到周圍的目光,碧水落不好意思的更加往君夙夜的懷裏鑽,悄然展開眼睛時候,在君霸天的垂首左下邊,她發現了一個人——鳳情玥。

沒想到剛剛稍想到他,這個人就出現了。

隻是他的的眼神瞬間讓她失神,他對自己緩慢的用唇形描繪著幾個字,隻是他淡然的表情,慢慢的迸發,碎開。

會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對著自己描繪的是那‘三個字’。

如果說,這個時候,我要能湊到他跟前說一聲原諒我,我愛你,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話,自己根本都不能接近到他身邊,自己隻能遙遠的用眼神悄看,但是以他的視力,她不認為他不能感應到我可憐的道歉眼神。

碧水落雖然是悄悄的再看,幾乎是極為無辜的看著他,悠然的等待著。

等待著他能原諒自己,等待著他能明白,等待著,不是等待,是無法預知中憂傷之感,刹那間鋪天蓋地般向自己襲來。

碧水落與鳳情玥,距離不太遠,她在上首偏左,他在上首偏右,各自占據著有力的地勢和地形的兩端,誰也沒有開口。

碧水落自己曾想過各種與他重逢的場景。

她想過,那妖豔的身影在一臉期盼地迎接她的目光,妖媚卻不失爛燦的透著興奮。

她想過,他會任我挽著手,眼神中寫著開懷和從容,卻不放開我的手。

她想過,他會承擔得了一切的理解和包容,然後以他溫柔的懲罰讓沉醉他那久違的懷抱中,深情蔓延。

她還曾想過,他會伸出他強有力的臂膀擁抱中隨我**他的唇,廝磨著,纏綿著,吐露著長久的相思。

碧水落什麽都想過,就是沒想過會是現在這樣。

那融入骨髓的恩愛,血肉交纏的相思,她原本以為再沒有相見的可能。

誰知道從前的種種幻想,今天竟然在這種場麵再次重逢。

他隻是靜靜的坐在不遠的那,表現不多、表情沒有什麽不同,自己竟就是感受到一股焦灼之氣從身體裏慢慢的飄飛而起,帶走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向他狂放的飛奔,衝到他的麵前。

心思,在飛奔,碧水落輕輕的閉上眼睛,隨著自己的靈魂向著他溜走,周圍的一切悉索談論聲、讚歎聲全部都衝耳不見,隻有自己的靈魂在悲催的呼嘯著叫喊。

“我愛你……”

是誰的聲音?是他或是自己?

淚水頃刻間淚沾衣衫……

他的臉色,微微變了。身子輕微一晃,平靜的麵容上表情突然也變了,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言語出聲。

他的表情,怎麽就變得這麽怪怪的,不是笑也不是哭,在看向自己時,忽然別過臉投向他方,似乎不想讓我看到他的表情。

她借著微弱的宮燈和迷蒙的夜色看到,看到那雙朦朧的眼中,隱約有霧氣飄起。

那樣一個妖媚惑眾的人,對著自己哭了。

他哭了,她知道。

自己哭了,他也知道。

身子被用力的困住。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掌心有帶著霸道刺痛依稀有熱流從掌心滑下。

大掌包裹上自己的身子,強硬的捏著我的胳臂,是夙夜。

他在看出來什麽了吧?

怎麽能呢?自己都不能確定自己的眼神,或是眼花了?搖搖頭,擠出難看的笑容,迎著風希望淚水快幹,如此讓人羨煞的場麵自己能落淚呢?多丟人啊!就是喜之而泣,可是人不對啊!

抬頭看見,君夙夜忽然變得嚴峻的眼神,連麵容也變了。

冷清、冷情、冷寒,再是深潭。

他氣得不輕。是自己錯了?全都是他媽的自己錯了!

笑的苦澀,笑的淒楚。

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臂慢慢撤出,將整個人重心傾倒在自己的身上。

在這大庭廣眾之上,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癲狂的變了這樣。

想他是後悔了吧,後悔了聽從君霸天的話讓自己參加這個晚宴吧,你看給他刺激到什麽地步了?這樣子,太子的形象會大打折扣的,這樣子,自己會成為禍國殃民的罪人。

“夜,帶我回去!我要回去!”聲音沙啞、顫微,憂傷神迷,這裏自己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很多人在看著自己,很多人在注視著自己,隻是感覺情玥和雲逸他們兩人同時別開眼放空自己。

這一下,自己心中空落落的。

從前的愛恨情仇、相聚別離,本來就是一場絕美的戲,落幕了,散場了,唯一解脫不出來的隻是自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對,我從來不覺得這應該忘記,但又必須忘記,忘記。

“好。”君夙夜這一個字後,自己就隨著他騰空躍起,夜風蕭蕭易水寒,霓裳華衫兩人親密無間,人影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