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所有人表情之上,都是驚愕之色。君不悔那黑色的眸子,閃現出一抹驚訝,冷哼一聲,喝問道:“那到底是什麽?”

江南一抹紅表情依舊沒有什麽變化,一字一句冷冷的應道:“一條命!”

“什麽,一條命?”君不悔有些不敢置信的喝道。

江南一抹紅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正是,所以今天這林宇,我江南一抹紅保定了。”

君不悔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江南一抹紅,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保的住林宇?”

君不悔的話音還在竹林中飄**,西域三怪就全都已經揚起了手中的兵器,做好了隨時激戰的準備。

江南一抹紅對此卻毫無懼色,這倒不是他有自信,可以同時以一敵四。而是他心裏很清楚,恐懼是這個世間上最沒用的東西。而且在他心裏有一些東西,要比性命還要重要,比如說自己的承諾!

林宇微微的定了定心神,對著江南那一抹紅,勉強擠出一個蒼白的微笑,道:“江南兄,回去轉告你的朋友,就說他的心意我林宇心領了。”

“不用江南兄轉告了,林兄,我已經來了!”林宇話音還未落下,一個聲音就已從竹林深處傳了過來。

伴隨著話音落下,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就已乘風而落,手中折扇當空合攏,對著林宇微然笑了笑。

“齊兄,是你?”見來人,林宇表情微然一變,愕然問道。

齊飛揚嘴角之上露出彎彎的笑意,拱手一禮,道:“林兄,別來無恙!”

當林宇看清齊飛揚旁邊那一白衣女子時,表情微微有些凝重,心跳也加快了幾拍,輕輕地咬了咬嘴唇,道:“柳姑娘,你也來了。”

柳紫夢沒有言語,而是和齊飛揚對望了一眼,隨即又輕輕的點了點頭。

見又有人前來,君不悔的臉色鐵青,比活生生的吞了腐臭的死老鼠還要難看,黑色的眸子,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精光,上下打量了一眼齊飛揚,凝聲道:“齊飛揚,我勸你最好不要插手此事,否則你們傲林山莊可就徹底要從江湖上除名了。”

齊飛揚冷哼一聲,喝道:“君兄,這裏是我們傲林山莊的地盤,你在這裏如此肆意狂言,還想讓我坐視不理嗎?”

君不悔怒哼一聲,喝道:“看來這件閑事,你是管定了。”

齊飛揚不甘示弱的反擊道:“朋友的事情,無論有多小,都不是閑事。”

君不悔連叫了幾聲“好”字,就怒聲喝道:“好,現在我們有四個人,就憑你和江南一抹紅,恐怕還不夠資格來插手這件事。”

齊飛揚表情之上微微浮現出一抹凝重,道:“夠不夠資格,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嘛?”

“齊飛揚交給我了,陰陽先生,你去對付江南一抹紅,林宇和那個姑娘,就交由掌心雷公和蓮花蛇母你們兩個了。”君不悔判斷一下場上的形勢,急聲喝令道。

陰陽先生應了一聲,就搖起了自己的陰陽索魂鍾,氣勢洶洶的朝江南一抹紅殺去。

君不悔也在同一時間,手中利劍宛若毒蛇出洞,嗖嗖破空襲出,徑直的逼向了齊飛揚。

江南一抹紅的劍法,基本上都是自行修煉,因此很多都是野路子,根本就無章法可循,若問特點嘛,那就隻有一個字,快!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這就是江南一抹紅遵循的武功章法!

一個主張要“快”的人,自然不甘落於人後。所以在陰陽先生陰陽索魂鍾搖起來的時候,他手中的劍,就已經如同閃電一般刺了過去。

陰陽先生雖然說話陰陽怪氣,讓人聽見就想放聲大笑。可是他手上的動作,你若見了,定然笑不出來。

陰陽魂鍾,聲浪重疊。隻需一個瞬息的功夫,你就會發現自己周圍都是波濤洶湧的水浪,那種感覺就像是置身於死亡的陰影下,逼得你連呼吸都是一件極其奢望的事情。

江南一抹紅和陰陽先生兩個人是各出殺招,激戰正酣,打的可謂是難解難分,短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齊飛揚和君不悔二人皆是用劍的高手,他們二人的對決,更是精彩絕倫。雙劍交擊,萬千星火隨風寥落。擦出的炫影火光,刺得人都睜不開眼睛。

時而在地上血戰,時而又躥到竹林激戰。轉眼之間,雙方就都已經刺出了數百劍,漫天劍氣宛若雨下,可是兩人的身影都若閃電一般迅捷,竟然全都躲了過去……

掌心雷公和蓮花蛇母,先是瞥了一眼重傷倒地的林宇,和那個看著就弱不禁風的柳紫夢,隨即就又相互對視了一眼,嘴角之上都不約而同的浮現出一抹陰險狡詐的笑意。

林宇見他二人那詭詐的笑意,表情在瞬間就暗了下來。他這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柳紫夢會受到什麽傷害。縱然現在自己再也不能將她攬在懷裏,可是她若在自己眼前受傷,依舊會永遠的成為他心中的一個痛。

不過當他瞥向柳紫夢的時候,隻見她表情依舊冷若冰霜,臉上平靜止水,幾乎不起絲毫的波瀾。完全沒有正常人的恐慌和害怕。

不過此時這種危急形勢,讓他來不及多想,強行運了一口真氣,提起清風劍,猛然站了起來,清澈的眸子裏,閃現出一抹冷冷的殺意,怒聲喝道:“掌心雷公,蓮花蛇母,你二人已是我手下敗將,按照之前的約定,此生都不準再對我下手,難道你們想食言而肥嗎?”

聽到林宇此言,掌心雷公和蓮花蛇木麵麵廝覷,不管是邪道的妖人,還是白道上的大俠,無論他會是來自江南,中原,還是西域,沙漠,海上,都會要一種東西,那就是臉麵。

掌心雷公和蓮花蛇母相互對視了一眼之間,眼角餘光瞥見了獨立於婆娑竹林的柳紫夢,嘴角之上立即就又浮現出一抹陰險詭詐的笑意,冷聲應道:“我們西域三怪說話自然算數,我們說過這次不對你出手,就一定不會對你出手。不過我們可沒說過,不對旁邊那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出手。”

話音還未落下,蓮花蛇母就已連續發出七七四十九顆蓮子奪命追,如同暴雨一般,朝柳紫夢打去。

林宇見勢危急,表情隨之猛然大變,清風劍劍挑飛沙,他的身影也隨之如同閃電一般,擋在了柳紫夢的麵前,劍影飄閃,將飛來的鏈子啪啪的盡數打落在地。

柳紫夢沒有想到林宇會奮不顧身的衝了上來,表情微微有些動容,纖纖玉手在下意識裏凝聚了一團真氣。

林宇此時顧不上自己的安危,語氣甚是急切的對著柳紫夢問道:“柳姑娘,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柳紫夢表情依舊冷若寒霜,隻是清澈的眸子裏,有一道柔波潺潺流淌,馬上就要溢出來一樣。隨即便隻見其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沒事,多謝林公子救命之恩!”

“哎呦呦,都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有心思在那裏調情,林宇看來你小子也真夠風流。不錯,不錯,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掌心雷公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放聲笑道。

然而他的話音還未落下,表情就突然僵在了臉上,耳朵猛然一痛,疼得他是嗷嗷直叫:“哎呦,老婆,你輕點,輕點……”

蓮花蛇母使勁揪住掌心雷公的耳朵,怒聲喝問道:“你年輕的時候,到底有多風流,和幾個狐狸精調過情,談過愛,快點給我老實交代?”

掌心雷公急忙用手捂住耳朵,連聲說道:“老婆,就你一個,真的就你一個。剛才我隻是說著玩呢。千萬別當真,別當真,您大人有大量,在外人麵前,給我留點麵子。不然的話,我掌心雷公以後可就真的沒臉在江湖上混。而且再說了,我就是有那個心,也沒那膽啊!”

“什麽,是不是借給你幾個膽,你就敢背著我找狐狸精調情了?”蓮花蛇母又加大了幾分力度,怒聲喝問道。

“老婆饒命,饒命,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快點鬆手,耳朵真的快被你給揪掉了。”掌心雷公就跟被嚇破膽的耗子一樣,連連求饒起來,估計就差直接跪下來求饒了。

“給我跪下!”蓮花蛇母滿臉怒火,高聲喝道。

掌心雷公聞言一怔,連忙說道:“老婆,這樣不好吧,還有外人在呢,有什麽事情,我們回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好好說。”

說完之後,掌心雷公又急忙指了指林宇和柳紫夢,急聲喝道:“老婆,那兩個人竟然在看我們的笑話!”

蓮花蛇母聞此言,也就鬆開了手,怒聲喝道:“回去再和你算賬,先收拾了這兩個狗男女再說!”

聽到此言,掌心雷公那表情就跟溺水的人,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使勁喘了一口粗氣,怒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宇。打算把剛才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他的身上。

見蓮花蛇母和掌心雷公,表情之上滿是騰騰翻滾的殺氣,正在一步步朝他們走近的時候。林宇眉頭立即就凝成了一團濃濃黑雲,雖然他此時傷勢極重,不過他卻依舊仗劍站了起來,擋在了柳紫夢的前麵,像三年前那樣,滿是關切的低聲說了一句:“姑娘,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在呢!”

這一句關切的話語,讓柳紫夢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和今天一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晴天,蔚藍色的天空,悠悠飄過的白雲,還有時而掠影飛過的鳥兒,若是時間能夠永遠定格在那個瞬間,又該有多好,隻可惜現在的自己,已經永遠都回不去了。

颼!

一個煙花般的爆炸聲,當空響了起來,在蔚藍色的天空上,綻現出一朵黑色的幽蓮。打斷了柳紫夢的遐思,也吸引住了眾人的視線。

和齊飛揚激戰正酣的君不悔,見到那朵黑色的幽蓮花,表情在瞬間就徹底暗了下來。

見自己短時間內還難以打敗齊飛揚,君不悔便使勁咬了咬牙,虛晃一劍,避開其攻擊,身影隨即趁機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朝黑色幽蓮綻放的地方飛去。

西域三怪見君不悔已經先行離去,頓時間表情之上雖然都是大為不解,不過憑借多年的江湖經驗來判斷,定然有大事發生。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讓做夢都想斬殺林宇的君不悔,放過這個殺掉林宇的大好良機。

西域三怪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也全都身體一振,相繼竄入竹林之中,朝君不悔所在的方向,踏空飛去。

“齊飛揚,現在我們兩清了!”待君不悔和西域三怪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竹林後,江南一抹紅才打破這久違的寂靜,語氣冰冷的說道。

齊飛揚微微的點了點頭,表情稍顯幾分凝重,道:“好,兩清了!”

江南一抹紅微微沉默了片刻,就又轉身對著林宇說道:“林宇,待你傷好之後,我還會找你一戰,看一下這清風劍到底有多快?”

林宇勉強擠出一抹蒼白的微笑,道:“隨時奉陪!”

江南一抹紅高聲應道:“好,莫要忘記你今天說的話,我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辭了。”

話音還未落下,就隻見他宛若一團流火一般,嗖的一下就竄進了幽靜的竹林深處,在眾人的視線中完全消失了。

此時幽靜的竹林中,就隻剩下林宇,齊飛揚和柳紫夢三人靜靜的站著,相對無言,誰也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