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衝,你尿急嗎,我們一起撒尿去吧!”就在林宇陷入沉思之際,王大腦袋撓著沒幾根毛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彭衝說道。

彭衝上下打量了王大腦袋一眼,帶著幾分戲虐之意,笑道:“王大腦袋,你是不是也怕了?”

王大腦袋憋得是臉紅脖子粗,吱吱唔唔的說道:“我……我……才……不……不怕呢!”

彭衝冷哼一聲,笑道:“不怕,那你就一個人去啊,還來叫我幹嘛?”

王大腦袋雖然心裏怕的要死,可要是不去的話,自己這丟人可就丟到家啦。當即就猛地咬了咬牙,應道:“去就去,誰怕誰!”

這時另外幾個人,本來沒什麽尿意,不過聽王大腦袋這麽一說,頓時間也就感覺水上來了。連忙起身說道:“王兄,王兄,等等我們,一起去解決!”

王大腦袋正愁自己一個人害怕呢,如今見又有五六個人和自己一起前去,膽子當即也就足了起來。

“喂,王大腦袋,把你的大砍刀給帶上,以防不測!”彭衝嘴雖然有點賤,不過心地倒還不錯,想起張高等人臨死前的慘狀,就在下意識裏,擔心起王大腦袋他們來了。

王大腦袋很不領情的哼了一聲,不過當他剛走出兩步,就停下了腳步,回頭把自己的大砍刀給帶上了。

其他五六個人,也都將各自的家夥,給緊緊的攥在手中,跟著王大腦袋一起出了門。

“別走遠,就在門外解決吧!”林宇擔心他們幾個出事,急聲喊了一句。

不等林宇的話音落下,門外就傳來了王大腦袋的聲音:“知道了,木兄弟,你就放心吧,我們幾個不會有事的。”

本來兩三分鍾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可是過了得有半刻鍾的時間,王大腦袋他們依舊沒有回來。不過林宇他麽也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情況,更沒有聽到慘叫聲。

彭衝見王大腦袋他們還沒回來,心中就開始有些著急啦,喃喃自語道:“王大腦袋他們怎麽還沒有回來,不會是已經出了什麽事情吧?”

林宇此時也是緊蹙了眉頭,微微頓了片刻,便提起清風劍,凝聲道:“你們都呆在這裏別動,我出去看看!”

不等林宇話音落下,彭衝也抓起旁邊的大鐵劍,跟著說道:“我也去!”

然而還不等彭衝話音落下,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彭衝還以為是王大腦袋他們回來了呢,當即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高聲罵道:“你個王大腦袋,脖子上的那玩意,是不是真被野驢啃過。門又沒有上鎖,你敲什麽門。”

砰砰……砰砰……

彭衝的話音才剛剛落下,門外就又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聽到這急促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彭衝有些不耐煩了,當即就起身,罵罵咧咧的朝門外走去。

就在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林宇眉頭猛然間就蹙了起來,急聲喝道:“彭衝,小心!”

然而林宇的話音剛剛落地,一把大砍刀就從彭衝的身體裏,徑直的穿了過去。

彭衝的表情,也在瞬間如同石化了一般,瞳孔猛然放大,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看到了王大腦袋,隻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王大腦袋真的隻有大腦袋,一個七竅流血還猙獰扭曲的大腦袋。

颼!

清風劍宛若一道劃破夜幕的閃電,徑直的刺了出去!

嗖,嗖,嗖……

就在這一瞬間,五六個血淋淋的腦袋,也就直接齊唰唰的朝林宇撲了過去。

林宇縱身一閃,清風劍當空旋轉,劃出一道絢麗的劍弧,將這五六個血淋淋的腦袋,全都擋在了半空之中。

就在這時,三個嬰兒一般的血娃娃,就像是三隻血淋淋的兔子一樣,嘴裏發出唧唧喳喳的怪叫之聲,遁入雪地之中,爭相逃竄。

林宇見此情景,表情凝若寒霜,清風劍在瞬間就斬出三道淩厲的劍氣,直追這三個血娃娃而去。

桀桀……桀桀……桀桀……

清風劍剛剛斬出,三道怪異的慘叫聲,就在雪地裏,同時響了起來。

見到這三個凶靈血娃娃,都被清風劍氣所傷,林宇當即就仗劍追了出去。

然而當林宇剛剛躍出院牆,映入眼簾的就隻有白茫茫的雪地,根本就尋不見任何的血跡,更別說血娃娃的蹤影啦。

察覺到這些異常之後,林宇那雙清澈的眸子,就如同盤旋在高空之中,正在尋覓獵物的雄鷹一樣。十分謹慎的朝四周掃視了一眼,可是卻依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發現。那三個凶靈血娃娃,就好像徹底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林宇擔心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也不敢追出去太遠。隻是在四周仔細查看了一遍,見依舊毫無所獲,就又轉身回到了院子裏。

就在林宇返回院子,還沒有過十息的時間,雪地裏就竄出來了三個滿身是血的娃娃,急匆匆的朝遠方遁去。

在繞過一個山穀之時,一個黑影就從陰森森的樹林之中,轉了出來。

三個血娃娃見了他,就跟迷失了路途的羔羊,見到了自己的母親一樣,紛紛跳到了他的身上。

這黑衣男子隻有一條手臂,單手撫摸著三個血娃娃,親昵的說道:“我的孩子,你們怎麽都受傷了,那幾個人解決了嗎?”

三個血娃娃當即就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就像是三個被欺負的孩子,在向自己的母親,訴說著所受的委屈一樣。

黑衣男子那雙陰鷙般的眼睛,在瞬間就已凝結成了一抹寒霜,表情顯得十分驚愕,道:“清風劍痕,看來這林宇果然也來參加這武林大會了!”

說完這些之後,黑衣男子就又朝林宇所在的村莊裏,冷冷的凝望了一眼,陰鷙般的眸子裏,閃現出一抹異常凶狠的精光。隨即就又隻見他,把牙齒都咬的是咯咯作響,在心裏怒聲喝道:“林宇,我們之間的這筆血賬,也快到該清算的時候了。你就耐心的等著吧,我相信這個日子很快就會到來,不會有多遠啦!”

待黑影完全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之時,東方也就已經微微的泛起了魚肚白。初升的太陽,照耀在滿是暗紅血斑的蒼茫大地上,發出陣陣的刺鼻血腥味。

見終於熬到了天亮,林宇等人都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而當他們望著庭院之中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血肉橫飛的場景。所有人的表情,都又在瞬間徹底暗了下來。

昨晚進入村莊的時候,都還和他們一樣,是活蹦亂跳的人,都還在議論著不久就會召開的武林大會。可是現在僅僅隻是過了一夜,就有一大半的人,成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永遠的躺在了這裏。

原來對於很多人而言,生和死的距離,也僅僅隻有一夜之隔罷了!

“若雪,你醒了!”梅天通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睜開了眼,當即就帶著幾分興奮的語氣喊道。

梅若雪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見到是自己的父親,就急忙說道:“爹,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春蘭她……”

說到這裏時,梅若雪朝周圍瞥了一眼,沒有尋到侍女春蘭的身影,就用顫抖不安的身影,急聲問道:“爹,春蘭呢,她怎麽沒在這裏?”

還未等梅天通回答,卓文來又連續咳了好幾下,走到梅若雪的旁邊,輕聲說道:“若香,那不是噩夢,而是真的,春蘭她已經死啦!”

聽到這句話,梅若雪就跟被雷給劈中了一樣,愣了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當她的視線瞥向門外時,就又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差點再次暈死過去。

“若雪,別怕,還有我在呢!”卓文來此時那孱弱的身軀,就像是一座大山般沉穩有力,緊緊地扶住了梅若雪,給了她現在最需要的安全感……

林宇等人基本上都是一夜未眠,個個都顯得很是疲倦,而且他們誰也不想,也不敢再在這裏多做逗留。因此也就沒有把那些亡故於此的同伴,給入土埋葬。而是直接將他們殘缺不全的屍體,給聚集在一起。然後放一把火,連房子一塊都給燒了,以免被出來尋找獵物的野獸給分食。

因為四匹馬都直接橫死,附近盡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半點人煙。因此林宇等人,也就隻好用雙腿在雪地裏趕路。

由於長途跋涉的勞累,再加上又受了不小的刺激,梅若雪在他們找到客棧的當天晚上,就直接病倒啦。

還有那個身子本來就十分孱弱的卓文來,此時情況也比梅若雪好不到哪裏去。咳聲的次數是越來越頻繁,而且一次時間,就長達半個時辰,甚至一個時辰,基本上每次還都會咳出血來。臉色極為蒼白,甚至都看不到一絲血色。給人的第一眼感覺就是:此人命不久矣!

不過看卓文來的神情,對於生死,好像看的很開。不咳的時候,經常喃喃自語的念叨著一句話:“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然而林宇卻還是從他念叨的這句話的眸子裏,捕捉到了一絲落寞和無奈。不過當他那深邃的眸子,看向梅若雪時,卻流淌著潺潺的柔波,滿是愛撫之意。

隻要有戀人在的地方,煉獄也是天堂!他卓文來此生能夠得到,梅若雪這樣冰清玉潔的女子芳心。恐怕就算是真的去死,也亦無憾矣!

因為梅若雪和卓文來的身體都有些不適,所以他們也就不打算去參加華山的武林大會啦。最喜歡去湊熱鬧的梅天通,也因為自己的寶貝女兒,放棄了這五年一度的江湖盛事。

林宇在客棧裏逗留了兩天之後,也就獨自一人踏上了華山的路。其實他本來也不想前去湊這個熱鬧,可是卓文來卻對他說了一句話:

“西域魔宗,欲亂江湖,定然不會讓武林大會順利舉行。君乃俠義之人,絕不可讓外邦蠻夷,亂我華夏,殘害我大明百姓!”

卓文來說的話很在理,而且和林宇也是不謀而合。

卓文來是聰明人,林宇也是聰明人。能讓兩個聰明人,都不謀而合的推測,基本上都會成為現實。可是這次,他們的推測卻完全落了空。

這一屆的武林大會,不但沒有受到任何勢力的阻撓。而且還進展的很是順利,比以往任何一屆都要順利!

正月十二日,武林大會如期在華山舉行,華山劍派掌門人李九蓮,技壓群雄,順利成為了中原武林的盟主。

於三天之後,元宵佳節時,正式舉行大典。各大門派掌門人,皆會在當天前去華山祝賀,共同商討江湖大事,並聽從武林盟主的調遣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