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堡下麵喪屍屠城,上麵兩高人在對招,還有一美少男在一邊圍觀。

幻馨作起那條絲劍向姬北雷砍了過去,護下了汐鏡,說道:“汐鏡和我有約在先,可不能讓你殺了他。”

姬北雷惱怒道:“人說兩口子吵架是常情,你這隻狐狸卻來攪混。”

幻馨好笑地說道:“汐鏡可是皇上的,你一個小小的城主可不要擋了他的富貴路。”

汐鏡躲在幻馨的身後,說道:“姐姐,你要當心他的吸星大法,還是不要和他過招的好。”

幻馨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說道:“小白臉,你怕個錘子,血修羅是從不靠什麽內功的,專一吃人肉喝人血就來勁,他吸個錘子!”

汐鏡退後,站在了一邊,正打算看兩人過招。此時,台梯下的震耳欲聾的哭嚎聲越來越近了。汐鏡向那看去,隻見喪屍群如海水般地湧滿了姬家大院、湧滿了通上城堡的石梯,密密麻麻地人頭攢動。那些喪屍引發了十五層為一個轉台的機關,開了七個大洞,紛紛地落了下去,沒落下的瘋狂地往上湧。

他看了,心下覺得可笑,便不理會下麵的喪屍群,看向那包圍在劍影中的兩人。

隻覺得那劍使得就一個字,快,快得看不清兩人的過招。隻覺得那就是一團劍光,雪白。

汐鏡看了幾眼,就覺得累了,想起自己的心事。他心想那夢妹被玉透擄去並送入長安的後宮,冊封嬪妃,肯定早已被幸了,頓感黯然。

“不過,就算做了別人的人,我也要討回來,雨露由來一點恩,爭能奪過我的心思?……”他這麽恍忽地想著,卻手被捉住了。

“汐鏡你個傻豬頭!跟上!”卻是幻馨的聲音,汐鏡驚醒過來,卻見得喪屍都湧滿了堡頂。

姬北雷揮著長劍一氣地砍去,如砍瓜切菜,齊齊地砍倒喪屍,殺出了路。兩人跟在他的身後,下得堡來,走出姬府,來得城中。

幻馨說道:“這麽多喪屍,姬北雷就殺得手軟也沒辦法咯。”

姬北雷惱怒地吼道:“狐狸你不說話,沒有當你是啞巴。”

由姬北雷一路殺著,三人衝破那密密麻麻的喪屍群,在混亂的街道上快速地走。汐鏡心下疑惑他倆為什麽不用輕功,但卻沒有說,依從兩人而行。

姬北雷似乎不知道疲倦,他的屠殺宣揚著他的殘忍,但,他表情冷峻,是看不到一絲波瀾的平靜。

他那再美的容顏也蓋不了他的嗜血與冷酷,汐鏡心下覺得很難過。

就這樣,出得城來,上了吊橋,卻遠遠看那兒有一個人影立在那裏,周圍幹幹淨淨地沒有喪屍的出現,當真奇怪咯。

三人來得橋上,對麵的那人依然不動,卻唱起了一支歌來了。

“姊妹,上山采茶去,淘淨並曬幹。誰嚐新葉泡?當是有貴客。”傳來這嘹亮的歌聲,分明是一個年輕姑娘的嗓音。

當看見了原來是一個靚麗的白衫少女,婷婷地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可以感到她明顯的怒氣,但是臉上依然掛著謙虛的笑意。

她提著一隻小竹籃,蓋著一張藍帕子,下麵滿滿的不知是什麽東西。

“見得來三人,生得端華麗,想必才亦高。姊妹,你說來是為幹何?”她明明隻有一個人,卻一口一個姊妹地唱道。

姬北雷朗聲說道:“姑娘是練家子,既然來之,則必有原因。”

那少女作冷聲說道:“那是看不過姬城主凶性大發,肆虐地殘害生命。”

幻馨插口進來,說道:“你這小女子,莫不是那醒屍的未婚妻?”

那少女正色地回答道:“正是,卻路遇劫匪被斷了恩愛,前來尋找,正逢著你這殺人狂。”

姬北雷暴怒道:“我家不懂事可以原諒,你這小娘們就不必了。”

他走了過來,一劍直逼到那少女的麵前,冷笑道:“無名蠢婦,我不殺你,你現在從我的眼前消失。”

她清冷地笑了笑,說道:“郭漢湘的妻子林代玉當然也要像郭漢湘一般,如何不阻止你等嗜血瘋魔?”

語音未落,忽聽結界破碎的聲音,四人跳開,卻見一青麵男屍雙手筆直伸向前,一跳一跳地進了來。汐鏡一見,原來就是幻馨劫的那筆官運裏的豔屍,不過外服劃破了許多口子。

她停了手中劍,看向他,一時發愣。這當兒,他跳了過去,她飛身他的前麵,擋住他的去路。林代玉的手中長劍一指,他依然繼續跳,撞上了劍,那把劍刺破了他的身體。她吃了一驚,往後急忙拔出劍,一並帶出了一股四濺的靚藍色汁液。她往旁一避,身上全是那藍液,下一瞬,她捂著臉,痛苦地**起來。

那籃子落在了地上,帕子散落開來,卻滾灑了一地的櫻桃,熟得剛好通紅。

她捂著眼睛,站了起來,去扯那撲了空,這才發現自己眼睛看不見了。

姬北雷三人退得遠遠的,沒有中那藍色汁液,姬北雷作劍去鬥那僵屍王。

汐鏡看得姬北雷與那僵屍王過了三四招,那僵屍王雙手猛地一推,震斷了姬北雷的長劍,同時,姬北雷的身子如斷線鷂子歪飛了出去。

姬北雷登時吐了一大口血出來,嶄妖除魔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遇上了強敵。這大僵屍能在幾招之內,就震斷了銷鐵如泥的上古神兵彎月寶劍,並將自己震飛了出去,來頭不小。他感到胸口悶痛,作起氣,止住而站在了地上。

姬北雷咬牙屏氣,輕功逃跑,並喊道:“快跑,大家一起快跑。”

幻馨聞言而作,一邊扯上汐鏡的左手,一邊喊道:“汐鏡跟上,快逃!”

汐鏡右手扯拉著林代玉逃跑,跑了一會兒,卻感到她在掙脫自己的手,停了下來,回身看向她,她更加用力地掙脫了汐鏡的手。

林代玉嚷嚷道:“我不要你扯我,我要去找小如,約好了的。”

汐鏡有些焦躁起來,他看向因為她而停下的離自己百多步遠了的幻馨與姬北雷,大聲地說道:“小妹妹,跟我走,你的眼睛瞎了,沒有人帶著是很危險的。”

她正在那往後亂走了幾步,聽得這句話,停下了腳步,忽地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真的是這樣的呢,丈夫化了邪,深為國成了喪屍海……”

她摸上了自己的臉,手心抹藍了,呐呐地說道:“真的是很痛呢,看不見了,一片漆黑……”

汐鏡著急地走上前去,說道:“林小妹妹,不要孩子氣了,我們會幫你找醫生治的……”

林代玉混亂地走了幾步,對汐鏡是側著身子,對空氣說道:“公子,你此話當真?我沒有瞎是不是?為什麽呢……哦!原來是逆了天意呢……”

她提起手中拖著的長劍,反手猛地向自己的胸口紮了下去,這變化讓汐鏡始料不及。

林代玉倒在稀草的荒地上,胸口插了長劍,她將那一劍反插入自己的身子用盡了全部力氣,探她鼻息,已是奄奄一息。

汐鏡大叫:“小妹妹,小妹妹。”

林代玉道:“你是誰?是……是你,是紫希麽?肯定是你……”

汐鏡汗道:“是……是我。”伸手想去拔劍,幻馨忙伸手一格,道:“拔不得。”

汐鏡見那劍深入半尺,已成致命之傷,這一拔出來,立即令她氣絕而死,眼見無救,心中一動,幾欲哭了出來。

他叫道:“小……小妹妹!”

林代玉道:“紫希,你陪在我身邊,那很好。郭師哥……漢湘,他去了嗎?”

汐鏡皺起眉尖,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殺了他,給你報仇。”

林代玉道:“不,不!他都死了一次了,現在隻是上邪,你要殺他,他也不會懂得的。我……我……我要到小如那裏去了。”

汐鏡道:“好,我送你去見她。”僅管他不知道小如是誰,在哪裏。

幻馨聽她話聲越來越微,命在頃刻,不由得也有些神色黯然。

林代玉道:“紫希,你一直待我很不好,我……我現在全都是你的了,我……我就要死了。”

汐鏡垂淚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果真如……”

林代玉道:“我……我對不起你……我的心裏難過得很。紫希,我求你一件事,你……千萬要答允我。”

汐鏡握住她左手,道:“是什麽?”

林代玉歎了口氣,道:“你……你……不肯答允的……而且……也太委屈了你……”聲音越來越低,呼吸也越是微弱。

汐鏡道:“我一定答允的,你說好了。”

林代玉的目光散亂,輕聲道:“真的麽?”

汐鏡道:“我汐鏡一言即出,駟馬難追。”

林代玉道:“慕容公子,我的丈夫……郭漢湘……他……他……被皇上賜毒酒死……很是可憐……你知道麽?”

汐鏡道:“哦?”

林代玉道:“他對皇上忠心不二,卻讓小人算計,皇上專聽奸佞之讒言……算計他,任李臻作亂……天下屍禍……紫希……我死了之後……”

汐鏡說道:“好,小妹妹你又何苦自絕?”

林代玉緩緩的道:“紫希,代玉不過隻是一個殘花敗柳罷了,死則死矣……我的眼睛瞎了,中了是五夏毒……他被我爹爹害了……他們不要我和他在一起,說他不好……”

汐鏡怒道:“聽起來這樣複雜,你……你細說來罷?”

林代玉道:“他……他不是存心殺我的,隻不過……隻不過一時失手罷了。慕容紫希……我忘記了那原本是多麽美麗的花……”

汐鏡想起過去十餘年中,和仙石在一起,在透明的水晶中,它化成了那粉紅色的煙霧也如此細心,講過這般純真的話吧?

他不禁當即點頭道:“是了,肯定是這樣的,我也這麽覺得了。”

幻馨在旁聽了,忍不住插嘴道:“你是哪國的公主呢?”

林代玉緊緊握著汐鏡的手,道:“慕容紫希,你是個好人,沒有你,我早就不在了,真是太謝謝你了……”

汐鏡見到她這等神情,心道:“死的時候也要這樣淡然,哭也沒有用。”

她眼角滑落下清亮的淚水,嘴角邊露出微笑,緊握的手鬆開了,汐鏡捉回並捏住了。。

忽然之間,林代玉唱起歌來了,聽到她口中吐出了“姊妹,上山采茶去”的曲調,正是剛才在吊橋另一頭唱的那支福建山歌。

幻馨不禁說道:“這真是一支不吉利的歌。”

林代玉不再說話,下一瞬,她的頭向旁邊一歪,再也不動了。

汐鏡將她放平在地上,轉過頭對幻馨,怔怔地說道:“她死了,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幻馨冷聲厲道:“就在這裏找棵樹埋了罷,聽得不清不楚的,總之就是一個腐化愚蠢的貴族少婦罷了。”

汐鏡轉身向那邊看去,姬北雷靠在樹邊,似乎是看向這兒。

他站了起來,快步跑過去,一麵扔下一句話,“幻馨這個就交給你了。”

到得近前,汐鏡作起劍向姬北雷刺去。

姬北雷轉身,受下他的這一擊,並彈飛了他的長劍。汐鏡當然知道自已打不過他,但就是生氣。汐鏡順手攜起身邊的一長枝向姬北雷打去,姬北雷躲了過去。一來二去,就這麽讓著汐鏡,汐鏡打不到他,因為生氣而暴躁,隻管亂撲上去。

聽汐鏡恨恨地說道:“城主枉自被稱作英雄,明明就是一隻狗熊,現在卻隻知道逃跑。”

姬北雷被惹惱了,說道:“我會證明給你看的,要殺喪屍還不容易?我識得鬼界銅鏡台之路,到時候在生死薄上一並全給改死,幹淨又利落。”

此時,幻馨在姬北雷靠的那棵樹,也就是兩人旁邊,以絲劍挖起一個大坑,埋那林代玉。

姬北雷轉身對幻馨,說道:“幻馨,我和汐鏡要去鬼界的十七層地獄的銅鏡台改生死薄,你也要一起去麽?”

幻馨的頭頂那兩隻黃絨絨狐狸耳朵動了動,她回答道:“當然要去咯,不過,先把這女仔給埋了才行,一個少女曝屍荒野也太淒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