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裙子(上)

連續幾天,都是聽的一些無聊的理論課,張擇端毫無興趣,不過他承認洛世仇對畫技的確有獨到的見解,但是理論的東西聽多了,就會成為束縛實踐的羈絆。所以一般上課,他不是敲打著畫筆頭,就是東張西望。還很出奇的替全班的每個人畫素描肖像。洛世仇見了,也不多加責怪,隻讓他注意不要去影響別人。

班上其他學生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因為若是以前,哪個學生敢在課堂上這樣,必會被洛世仇訓斥。張擇端沒被責備,這本身就讓人不可想,於是其他學生隻有歸結為張擇端深受洛世仇賞識,故才可以免去被責備。

這天剛下課,張擇端便與費文傑,龐大盾一道出了講學堂,一路上,談笑風生,費文傑說道:“擇端兄甫一進畫院,便得到洛老師賞識,將來前程無量啊。”龐大盾走路像慢鴨子一般,跟著說道:“是啊我也沒見過洛老師這麽讚人的,今天擇端兄一番陳述,超出了全班所有人的認識範圍呢。”

張擇端輕輕笑笑:“這有什麽,想我在大學的時候,見識的東西,比這多多了,各樣畫技繁多,作畫者看法不一,掌握的有輕有重,但統歸一條,就是要可以將畫技融入進筆端,可以具體實踐。光練嘴皮子,也是難以說服人。”

費文傑拱手道:“擇端兄高見,實在讓費某佩服。將來薦舉到大宋畫院,非擇端兄莫屬。”

張擇端打個哈哈:“大家都會被薦舉的,我們同在一起跑線。都努力吧。”

費文傑和龐大盾喜臉而笑,能進惠風畫院學習,便是一種榮光,何況還有機會到大宋畫院去。更是祖上積德,光耀門楣了。

正走到廊道轉角,三人便看到宮廷班的一幫人在學堂外的空地上作畫,那個古板老頭伍畫師正在做示範。張擇端看著好笑,就湊上前去瞧,但見一個宮廷班的學生正在作一幅牡丹仕女圖,其他人也是作此圖。

這幅牡丹仕女圖整體上清新宜人,仕女想是

剛剛午睡後,才從床榻上立起身,一副美人惺忪的樣子,寬鬆的睡袍敞開著,露出頸間以下白皙的肌膚。尤其是仕女的裙子,帶著濃濃的色彩,裙下露出白嫩的玉足**。在仕女一旁正是幾盆牡丹花。微微盛開著,靜靜的清吟一般,點綴的仕女越加美麗出塵。

費文傑與龐大盾看著這幅牡丹仕女圖,便知是伍畫師的得意之作,經不住點頭讚許。宮廷畫能達到如此境界,整個西京也找不出幾個。

作畫的學生中就有柴郎和何宗飛,二人交頭接耳,根本沒有鑽心作畫。看到張擇端來了,柴郎便在何宗飛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大剌剌走到張擇端麵前,斜著眼看他,說道:“這是誰啊,敢擅自闖入宮廷班來偷學畫技?”

何宗飛立即跑上來,點頭哈腰道:“喲,原來是張公子啊,柴少爺,他就是那個被洛畫師看好的張擇端張公子。”

“喝,張擇端,本少爺沒聽過這等蝦輩的名字。”柴郎睜著眼說著瞎話。

何宗飛補話道:“張公子可是玉璞畫坊的雕版大師呢,深得淩老師器重。”

柴郎就眯著眼笑著:“原來是一個刻工而已,何以到畫院來偷學畫技。”

何宗飛沒回話了,似笑非笑的,跟上來的幾個宮廷班學生,也似譏笑一般。

見此,費文傑忙拱手道:“柴少爺,何公子,我們不是來偷學,隻是看見你們在這裏作畫,便過來一觀。”

柴郎理都不理費文傑:“你們即使偷學,也學不了,憑你等資質,下輩子吧。”

張擇端見不慣這個柴郎的自大囂張氣焰,回擊道:“柴少爺說的極是,此等畫品,本公子決計不會看上一眼。”

柴郎一聽,明顯是在看賤牡丹仕女圖,氣洶洶道:“好小子,你還挺橫,你有本事,也給爺畫一幅出來瞧瞧。”

張擇端擺擺手到:“本公子向來隻沾高品,拙劣之作,難入法眼。”

“誰說這是拙劣之作?”這時那個老頭伍畫師走

了上來。

費文傑和龐大盾趕忙垂首恭謙道:“伍老師好。”

張擇端看著伍畫師,僅是點了點頭,以示尊敬。

伍畫師從畫院建院之初,便在畫院執教,見過的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現在這個年輕人竟敢當著這麽多學生的麵,說這幅牡丹仕女圖是拙劣之作,這不是公然踐踏一幅上品之作?

“你是哪班學生,敢口出狂言?”伍畫師從折皺的眼皮下射出逼人的寒光。

柴郎與何宗飛也逼仄的看張擇端,附和著道:“是啊,牡丹仕女圖是咱們宮廷班研習的畫品,伍老師百裏挑一拿出來給我們臨摹學習,你個臭小子,如此口大無牙。”

張擇端正想反擊,費文傑的手便在他的後背輕叩一下,示意他道歉走人,免得鬧不愉快。張擇端可不是軟蛋,說道:“伍老師挑出的畫品,確是不錯,但也隻是不錯,上品的畫作,絕非這樣。”

費文傑聽了張擇端的話,心下急了,知道捅了馬蜂窩,伍畫師平日嚴肅古板,可不好惹。柴郎何宗飛等人也暗自樂,倒要看看張擇端怎麽應付的過去。

張擇端微微笑著,不輕不慢道:“伍老師的慧眼,學生張擇端不敢辱言,但是學生是秉著為藝之道看問題,並無對老師不敬。”

伍畫師道:“既是這樣,那你來說說這幅牡丹仕女圖如何是拙劣之作?”

張擇端便走到一旁的一個學生畫架旁,笑著說道:“這幅畫品,無論從畫技還是布局,都是佳作,各樣技法運用的很是巧妙。……”

伍畫師聽著,撫著下頷胡須,表現的有些得意。

張擇端卻隨即到:“工筆畫品有這樣的技法,必有一定造詣。不過——”暫停沒往下說。

伍畫師長了斑紋的眉頭一皺:“不過什麽?”

張擇端指著畫品上的仕女說道:“仕女的裙子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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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