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入宮
天聖二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七日。
連續下了好些天的大雪終於停下，天氣晴朗。
還有幾日便要過年了，整個長安城內都提前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這幾日許龍虎沒有出門，每日吃著賢一從外帶回來的酒肉，整日躺在**休息也圖個安樂。
午後。
“賢一，我眼睛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下午讓我去城裏逛逛？”
賢一看著許龍虎的眼睛，經過幾日的休養已經看不出異樣，眼內的紅色漸漸褪去，小龍和血虎隱沒不見蹤影。
“好，不過你可要控製住莫要讓常人看出異樣。”
幾日的觀察賢一發現，許龍虎試圖感受和吸收天地間的元氣時，元氣都會從許龍虎眼內進入，每當這時眼中消失不見的小龍和血虎皆會從眼中再次顯形。
然後賢一換上黑色束身衣和青色竹編鬥笠，跟著許龍虎兩人出了門。
因為賢一保證不了大街上會不會有人認出他是前些日子的無恥禿驢，然後朝著他不停地扔菜葉和雞蛋。
大南皇宮，永明宮。
南宮天聖坐在龍椅上，仰頭看著頭頂上方鑲嵌著無數夜明珠的金頂，不知在想何事。
片刻後，南宮天聖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許龍虎要為我所用，那自然要讓他進南天院，隻是進了南天院讓哪位將軍來當他師傅？”
玉台下方的樹公公頭彎的更低，不敢表態。
“張逸將軍如何？”南宮天聖像是在問樹公公，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大南國內書院無數，軍院卻隻有一間，多年來培養出了無數位出色的將領和大將軍。如今帝國五大神將便有三位是從中走出。
正是南天院。
而天宮天聖嘴中所說的張逸將軍便是名震八方的五大神將之一。
鎮國大將軍。
“張逸將軍常年在長安城內鎮守，又是南天院的副院長，自然是極好的人選。”樹公公彎著腰低頭說道。
南宮天聖點頭，接著道：“傳許龍虎進宮。”
樹公公領旨，退去。
賢一和許龍虎在城裏整整逛了一下午，身上有銀錢也硬氣了許多，兩人買了路邊不少小吃。過年三十自然外麵的鋪子都關了門，於是帶了好幾壇子酒和許多熟食鮮肉回家。
回到了三十九巷，看見有一人站在自家院子外。
那人低著頭，雙手藏於袖內，身穿宮內宦官袍，不理會旁人偶爾發出的議論聲。
那人感覺有人走了過來，抬起了頭，與賢一對視。
賢一望著這幅自己確信從來沒有見過的臉，卻莫名其妙感覺到親切。
他能感受到此人的目光，那是看後輩的關懷和滿意。
我認識他嗎？賢一心想。
片刻，也能說一刹那。那人將目光從賢一的身上移開，望向了一旁的許龍虎，彎身說道：“陛下喚你進宮。”
“我？”許龍虎指著自己不解地問道。
“正是。”
許龍虎扭過頭來望著賢一。
“去吧，我在家裏等你。”
柯小樹扭身，帶著許龍虎離去。
賢一在後方看著兩人的背影覺得奇怪。前幾日許龍虎身上出了這麽大動靜，又是成功覺醒的天生聖體，皇帝陛下要見許龍虎當然是意料之中。
隻是為何，我覺得那位公公看上去好順眼？
許龍虎跟著樹公公上了馬車，向城中央的皇宮駛去取。
時間在馬車顛簸中流逝，許龍虎坐在車內通過窗戶的一個小縫隙望著外邊。
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個彎，不知道走了多少路。
感受著搖晃的車廂和一成不變的屋瓦，許龍虎快要睡著。
直到他看見了一個建築出現在他的麵前。
雖然看不清全貌，但許龍虎能感受的到磅礴的氣勢。
這像什麽？
這像第二座長安城！
雖然比長安城低一些，比長安城小一些，但是卻比長安城華麗奢華無數倍。
下了幾日大雪，地麵上此時卻是極為幹燥。上好的白玉鋪成的地麵閃著溫潤的光芒，滿眼望去除了屋頂極厚的白雪便是紅色的宮牆和磚瓦。
無數的宮女宦官在其中低著頭無聲匆忙而過，不朝鑲嵌著寶石珍珠並且泛著光的飛簷望上一眼。
遠方似有嫋嫋霧氣升起，將密密麻麻的宮殿群籠罩在其中，像是仙境。
像是天宮。
沒有從大門而入，他們接著過了宮門向左側繞著宮牆走去。
路邊的民房開始變得稀疏最後消失不見，他們繼續在一條被樹木遮住了陽光的道上前行。
兩側的小路旁種著許多不知名的好看的花。
許龍虎仔細的辨認卻發現一株也叫不上名字來。
正在懊惱自己真沒見識時，兩側的樹木和花草消失不見，陽光重新透過了縫隙照在許龍虎臉上。
馬車停下，兩人下車。
前方的公公一言未發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然後許龍虎也學著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
“入了宮要肅靜，跟緊我，不要喧嘩。”樹公公扭過頭來對著許龍虎說道。
他們正站在宮殿的左側不知何處的一小門外，這裏已經能看清裏麵的場景。
許龍虎沒有見過這種場麵哪裏敢反駁，連忙點頭。
“走吧。”
樹公公在前，許龍虎在後，也沒有人上前盤查，兩人就直接進了宮。
許龍虎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來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地方，每一腳邁步都極用力，像是要試探一下這是真實還是夢境。
他左顧右盼，看到各處的飛簷上時不時還鑲嵌著幾顆名貴漂亮的寶石，許龍虎竭力克製住自己要上前摘取的衝動。
前方樹公公像是察覺到了一般，腳步沒有放緩卻還是說道：“邁步輕點，莫要亂看。”
許龍虎連忙低下了頭望著自己新買的靴子，緊緊地跟著樹公公的步伐，告誡自己不要再看，反正也帶不回家。
宮殿很漂亮，宮殿很大，像是迷宮。
許龍虎果真沒有再盯著哪一處的寶石看，沉默無言的走著。
一刻鍾左右後，前方的樹公公停了下來，許龍虎也停了下來。
他們麵前有一座宮殿，站在外映入眼簾的是兩扇朱紅色大門，門頂上掛著一塊黑底牌匾，四周鑲著金邊，上刻著三個醒目的金字。
永明宮。
看見了樹公公和許龍虎，馬上有另一宦官上前任由樹公公交代幾句，然後樹公公獨自進了永明宮內。
片刻後樹公公的聲音從宮內傳來。
“宣，許龍虎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