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眼?”杜啟明和林聽蟄回到寢室,把線索和黃泉眼的猜測告知了其他人,傅長淮聞言也是一驚:“我不曾親眼見過,但也聽我師父提起過幾句,這黃泉眼,有先天生成的,也有人為造就的。若是前者還好說,想辦法堵上就是了,但如果是後者,可就麻煩得多......”

杜啟明聽得一陣詫異:“人為造出黃泉眼?瘋了嗎,這是唯恐天下不亂,要招點魑魅魍魎出來搞事情啊?”

“你可低估了人心和欲.望。”傅長淮略一挑眉,似乎想到了些許讓人不悅的事情:“有人為了消弭自己的厄運,用邪術將厄運轉嫁在他人身上。有人為了財運亨通,囚禁血親的魂魄為自己效力。而這黃泉眼積蘊著龐大的陰邪之氣,足以承載世間一切術法,讓生魂覆滅,枯骨生花,顛倒陰陽。”

“這......”杜啟明下意識咽了下口水,說道:“希望是前者吧,至少學校裏的鬼怪還挺講道理,要是真有人蓄意造出這黃泉眼,那得多喪心病狂啊......”

傅長淮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可不是你能決定的。”說著,他又故作疑惑道:“不過這大晚上的,你們是從哪得來的線索?你和聽蟄兩個人跑出去幹嘛了,幽會啊?”

“沒有沒有!”杜啟明老臉一紅,他和林聽蟄也就牽過小手,還是危急時刻相互救助的那種,如果為了逃避責任就讓林聽蟄清譽受損,那他就太不是東西了:“傅大哥,我要跟你認錯,其實我為了拿紫籜淨瓶去救小萊,把你的葫蘆偷出去了。”

傅長淮倒是沒想到他這麽實誠,又起了玩笑的心思,故意嚴詞厲色道:“你又沒有靈力,就算偷了我的葫蘆也拿不出紫籜淨瓶,聽蟄當了你的同謀?”

杜啟明見傅長淮明顯是生氣了,連忙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一個人身上:“是我求阿蟄陪我去的,阿蟄心軟才答應的,你千萬別怪他,都是我的主意!傅大哥,你氣我一個人就行,要不打我一頓也好,我絕不還手!”

傅長淮戲還沒完,越演越來勁:“聽蟄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如果把責任推到聽蟄身上,我也舍不得怪罪他。但是你就不一樣了,我跟你可沒什麽交情,要是出手重了,直接打死都有可能,你真的下定決心接受懲罰了嗎?”

直......直接打死......杜啟明喉頭動了動,雖然心裏是害怕的,但背脊卻挺得老直:“沒......沒關係,你就罰我一個人吧!”

“噗嗤!”一旁的蕭含譽看到杜啟明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放心吧,小明同學,長淮才不會打死你呢,他是在開玩笑啊。”

“啊......啊?”杜啟明都在盤算著自己要是被揍個半死,晴山露能不能救得回來,結果這位大哥就是開了惡趣味的玩笑?心裏一塊巨石落下,他的肩膀頓時就耷拉了下來,怨念地撇起了嘴。

林聽蟄全程沒有開口,隻是深深地看了杜啟明一眼。他知道傅長淮在紫籜淨瓶的事情上放了水,但是杜啟明不知道,對方是真心實意地偷靈器救人,也是義無反顧地替他承擔所有責任。林聽蟄收回目光,低下頭悄然勾了勾嘴角,這傻乎乎的家夥,還挺有趣。

雖然林聽蟄笑得很低調,但還是被杜啟明看見了,杜啟明頓時更委屈了:“阿蟄,連你也笑話我,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啊?”

杜啟明正在醞釀感情,想朝林聽蟄拋個哀怨的小眼神,可情緒還沒到位,林聽蟄的微涼的手卻突然伸了過來,捏了一下他的臉。杜啟明呼吸頓時一滯,感覺心髒也停拍了!阿蟄從沒對其他人做過這麽親密的動作吧?沒有吧沒有吧?那是不是說明,自己在阿蟄的心目中也是有點特別的呢!

杜啟明簡直要激動到原地升天,傅長淮看不下去,啪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別發傻了!把你手裏攥著的另一半線索給我!”

“哦哦,好......”杜啟明此刻正靈魂出竅,壓根顧不上手裏這塊破布,就把它遞給了傅長淮。

傅長淮攤開這塊泛黃的絹布,見到上麵繪製精細的山川脈絡和古時候的城鎮標記,神情突然認真了起來:“這是一張古時候的地圖!”

聽到地圖兩個字,杜啟明下意識問道:“什麽地圖,藏寶圖嗎?”

傅長淮白了他一眼,沒有管他無厘頭的猜測,而是繼續研究地圖:“這裏被特別標記出來的地方,看上去有些熟悉啊。”

蕭含譽湊上去看了一眼,絹布上用朱筆勾出的地方,山峰脈絡與河道走勢都和陵泉大學及周邊的公園相吻合,唯一有出入的地方,就是陵泉大學中心後來才開鑿出的人工湖:“這不就是陵泉大學嘛!你看這裏,是學校的後山,還有這裏是學校北麵公園的河道,輪廓一模一樣。”

“沒錯!就是陵泉大學!”傅長淮滿臉驚喜,也不顧旁人在,坦坦****地摟過自家媳婦兒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稱讚道:“我家寶貝兒的觀察力真是細致入微!”

蕭含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轉念一想,這麽明顯的地圖,長淮真的沒有看出來嗎?長淮很可能是故意讓自己發現的,他一直都在努力地幫自己找到自信。

古時候的地圖,還特別標注了學校的所在地?杜啟明這會兒也回過神來,好奇地打量起這張破破爛爛的地圖來,在勾描精細的山川城鎮旁邊,還用蠅頭小字寫著很多備注,可這字體他卻從來沒見過:“這是什麽年代的文字啊,也太生澀了吧。”

林聽蟄在城陽山修行數百年,遍覽天下古籍,對這筆劃虯結纏繞的字體也沒有任何印象:“這個世界和現世的曆史有別,烽煙千載,難免會出現一些不同於現世的古國,要想破解地圖上的文字,還需要求助於這個世界的古文字學者。”

“古文字啊。”杜啟明突然想起來:“對了,夏楠不就是曆史係的嗎,可以跟她打聽一下陵大哪位教授最精通古文字。”

邵君陽還有點懵:“昨天夜裏我們到底錯過了多少事情,怎麽一覺醒來又是黃泉眼又是古文字的,還跑到了人家大學教授的辦公室門口?”

“這個嘛,一言難盡......”杜啟明盯著烏青的黑眼圈,強打起了精神,一宿沒睡好,傅長淮摟著蕭含譽補覺去了,自己作為搞事搞出新線索的罪魁禍首,自然是被轟過來跑腿。

杜啟明已經困到有氣無力了,他艱難地抬起手,敲響了辦公室的門。過了一會兒,門內響起不疾不徐的腳步聲,門把被從內旋動,縫隙逐漸打開。

杜啟明清了清嗓子,禮貌地問道:“您好,請問是陸添陸......教授嗎......”聽夏楠的介紹,說這位教授是陵泉最博聞多識的古文字學者,在學生之間也很受愛戴,杜啟明原以為會見到一位頭發灰白的老教授,卻沒想到麵前的人竟然如此年輕,而且身材修長,五官深邃,簡直就像時裝周T台上走下來的男模!

他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麽這位陸教授會是最受學生愛戴榜NO.1了,且不論他的學術成就,就光這氣質,這長相,連杜啟明都想給他投一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