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後宮有喜

就在安羽琪為這種日子感到心煩的時候,太後竟下令舉辦了家宴。說是家宴,卻刻意將安羽琪收拾得水落大方。盡管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安羽琪的身材卻依舊保持得曼妙多姿。

九鬟仙髻上對稱插著三對鑲寶石金簪,前額正中一隻展翅金鳳,鳳嘴叼著一顆紅寶石正好垂在眉心。耳上戴著梅花形的紅寶石金耳墜,無袖無肩的金紅百花錦繡石榴裙,外披橘紅蹙鸞華袍。因為衣服是經過特殊洗熨的,所以散發出淡淡的花香。加上紅寶石的項鏈更顯得雍容華貴。

安羽琪攜著小碟之手緩緩而來,倒是驚動了眾人。不少人從未見過安羽琪,這次破例參加了家宴,才得以一睹芳容。

原本安羽琪以為太後又想借著這個機會讓眾人看到她和太後之間的和睦,豈料太後做的更加過,竟當場處死了兩個私下裏講皇後壞話的妃子。

此事一出,仇視安羽琪的人更多了。安羽琪知道太後是想要給她樹敵,讓她不得不站在太後的那麵。隻是她太小看安羽琪了,這讓她忍不住鄙夷起太後的做法來。

不過因為此事,安羽琪倒是恢複了每日到太後那裏問安的活動。說是問安,不過是太後而體麵令傳授心得,試圖拉攏安羽琪的行徑。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差不多三個多月,眼看著綠樹上開滿了鮮花,竟是有要結果的跡象。安羽琪才倏然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快到一怔神的功夫,便已過去這麽久。

齊王出現的時候並不多,隻是偶爾會來看看那一雙孩子,鮮少留宿在翊秀宮。倒是對翊秀宮旁邊才搬過來不久的許昭容另眼看待,總是會三不五時地送了禮物過來。許昭容並不是個顯擺的人,每次都默默地收好,隻是她身邊的人卻都是些碎嘴的家夥,經常會故意到翊秀宮的門口高談闊論,炫耀著皇上又賞賜了什麽給許昭容。

許昭容似乎並不喜歡齊王這樣做,小碟打探回來的消息,根據許昭容身邊最親近的宮女的線報:每次許昭容接到齊王送來的禮物之後,原本臉上的平和都會被淡淡的憂愁所替代。

安羽琪隻是抿嘴笑笑,不去理會,繼續逗著孩子。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小碟急得亂轉,忍不住嚷著:“我的好娘娘啊,難道您就真打算這麽看下去嗎?”

安羽琪抬眸,望向小碟:“這樣看下去有什麽不好嗎?”

小碟不知道說什麽好。說也不是,勸也不是,也不知道自家娘娘吃錯了什麽藥,忽然就好似變了個人似的。

不知是不是小碟烏鴉嘴太靈了,還是安羽琪吃錯了東西。之後的幾天,安羽琪開始上吐下瀉起來。這下可嚇壞了小碟,一邊吩咐傳太醫,一邊跑去向齊王稟報。

齊王正在翔龍殿裏看著折子。他的眉頭緊鎖,似有什麽難以解決的事情困擾著他。小碟的到來明顯打破了一室沉靜,齊王略帶不滿的眸子望向小碟,冷冷地說:“倘若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小心你的腦袋。”

小碟猛吸一口氣,一口氣把安羽琪的現狀說了出來。末了,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開口:“皇上,娘娘一心對皇上,就算娘娘有什麽錯,皇上不看在娘娘份兒上,總也要看在小皇子和公主的份兒上,去看看娘娘吧。”

齊王將手中的折子往麵前案上一扔,發出啪嗒一聲,鼻腔裏發出重重的哼聲,提聲問著:“朕要怎麽做,還需要你來教?”

“奴婢不敢,奴婢隻是想要說出心裏想說的話。”小碟不卑不亢地說著。

來之前她已經有所準備,認定了這條命就這麽交代在這裏,她也一定要把齊王請去。

齊王掀著眼皮看著小碟的頭頂,冷笑著:“不敢,還有你們主仆二人不敢做的事情嗎?”

小碟心中一凜,登時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

“娘娘一心為皇上,大小事情全由奴婢著手去辦。奴婢不知皇上所言何事,或許娘娘並不知情。”

齊王本無心想要小碟如何,隻是她這樣大吵大攬的,反倒讓他心中不舒服起來。

一個奴才,到了死那天都是奴才。隻要身為一天奴才,就沒人給他們這麽大的權利!

“你先回去,這件事情朕知道了。”

想了想,齊王到底壓下了心底的衝動。他很她沒錯,但是卻不能因此遷怒於別人。小碟也是護主心切,有這樣的人在她的身邊,他該感到欣慰才是。

小碟幾番掙紮,最終確認齊王是真的不打斷到翊秀宮去看上一眼,這才帶著濃濃的失望重新返回翊秀宮。

太醫已經診治完了,無非說上幾句體虛寒大,需要靜養之類的話。小碟送走了太醫,給了賞銀,再度回到安羽琪身邊,眼眶泛著紅。

“娘娘,你這是何苦呢!”

安羽琪已經知道了小碟去了翔龍殿的事情,看她獨自回來,且眼眶紅紅的,就知道一定是在那邊受了挫。

“以後不要去那邊了,太醫也不要叫了。”

“為什麽?”小碟失聲叫了出來。

安羽琪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卻總是隱藏著一點點的不開心:“反正也沒人心疼,何必麻煩。”

小碟又怎會聽不出安羽琪話中的落寞,當即鼻子一酸,跪在安羽琪的身邊:“娘娘啊,您要是心中真覺得苦,不妨和奴婢說說。奴婢雖沒讀過書,認的字又不多,但奴婢嘴巴很緊的,定不會把事情說了出去。”

安羽琪隻是淡淡一笑,臉上的表情淡淡的。

世界上隻有死人才不會把秘密說出去。她不會要了小碟的命,卻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放過她。如果那件事被小碟知道的話,她一定性命不保。

安羽琪用了太醫開的方子,卻一直都沒見好轉。過了幾日之後,她開始自己調理,隻是她都用的一些植物,再就是從膳食上改善。小碟雖是看不明白,但見安羽琪起碼有了求生的意識,總是好事。

又隔了一段時間,小碟怏怏不樂地出現在了安羽琪的麵前,嘴裏不知嘟囔著什麽,手裏拿著一塊帕子摔摔打打的,似很不滿的樣子。

“這又是誰惹到了你,難道皇後禦前紅人這個招牌還不夠你臭屁的?”安羽琪打趣地說著。

小碟鼻子裏哼了一聲,明顯是不滿安羽琪的賬。過了一會兒,見安羽琪真一點好奇之心都沒有,忍不住湊了過來,嬌嗔著:“娘娘,都怪您,恁地就不好好抓住皇上的心呢?剛剛徳夫人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有了身孕了。哼,原本她就和娘娘格格不入,如今有了身子,愈發的金貴起來了,以後還不踩著娘娘的肩膀往上登了?”

“那又如何?”安羽琪的表情平淡得欠揍,語氣裏更是充斥了對世間一切的不屑。

“那又如何?”小碟忍不住尖叫出聲:“我的好娘娘啊,難道您沒看出來現在的局麵嗎?徳夫人本來就和您不對付,如今有了身孕,更是仗著聖眷在身。奴婢敢鬥膽說上一句,若是娘娘再沒有什麽動作,那徳夫人下一步便打算從娘娘手中奪了鳳印去。”

小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跺著腳重複著:“娘娘,徳夫人有了身孕啊,她有了身子了啊!”

“她有了身子,與我何幹?”安羽琪推開手中的東西,歸置了一下,身子有些慵懶地靠在床頭。

小碟忽然怔了一下,隨即揚起一抹神秘笑意,湊到安羽琪的身邊,輕聲問著:“娘娘,你可是嫉妒了?”

“嫉妒?”安羽琪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我有必要嫉妒一個比我老了十歲的女人嗎?況且我早已有了元兒和春兒,即便她有了身子,長皇子和長公主的身份也淪落不到她,她根本就不是威脅。”

真正能威脅到她的那個人,正伺機埋在深處,隨時隨地都會趁她不被狠狠地咬她一口。

消息傳出的當天,蕭王爺齊承便進了宮。二話不說直接闖進翊秀宮,竟是拉著安羽琪的袖子就要帶她出宮。

“齊承,別鬧了!”安羽琪嚴肅地吼著,甩開他的手。

蕭王爺雙目赤紅,表情凝重地望著安羽琪日漸消瘦的容顏,心裏說不出有多心疼。

“難道打算讓自己老死在這個地方嗎?你根本就不屬於這裏,他當初的承諾呢,他許下的一切呢?”他質問著,聲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