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傳說中的思緒叫做哀傷和惆悵,此時的小張,心中大概正是彌漫了傳說中的它們。小張也知道,寂寞是不好的,惆悵也是可恥的,他決心要驅散它們。

在路燈下的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行走,急駛的車輛不斷地經過身邊,稀疏的人流也不時擦肩而過,小張心裏難以名狀的痛楚久久不能平息,心不在焉的小張,還是到了和刀疤約會的地方,在一盞霓虹燈的閃爍下,它綠色的光亮映襯了“道軒養生堂”五個大字的璀璨。

“應該就是這家吧?”稍作猶豫後,小張對自己說道。

“道軒養生堂”的正麵是兩扇黑漆漆的木質大門,大門中央鑲嵌了寬大的透明玻璃。透過玻璃望去,門廳的左邊靠牆擺放了一張長沙發,正前方是一尊被塑料蠟燭和水果環繞的文關公,左邊則是高至胸口的吧台。雖然門廳被日光燈照得煞是明亮,但小張在門外依舊沒能見到室內的人影。

他試探著推開了大門,大概是鉸鏈的轉軸聲驚動了吧台後的WOMEN,一張年輕女人的臉伸出了吧台。走近一看,該女不僅體態臃腫,猩紅妝的塗抹也很是濃烈,讓人恍覺她是猩紅熱的重症患者。在猩紅熱的外側,另有一女,她的穿著倒是比較端莊,估計是這家店的老板娘。

“先生,想做什麽項目呀?”老板娘起身走出吧台,她滿臉堆著笑,竭力以親和掩飾內心的如饑似渴。

“做個腳吧。”小張隨口答道,毫無疑問的說,刀疤現在還沒有到來,他應該是深夜才出現的鼠輩,甜美與完全黑盡,他絕對不會出洞。

“哦”小張的回答讓老板娘臉上的笑意霎時消褪不少。

然而,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心理素質足夠過硬。不一會兒,春風重新飄**在了老板娘的臉上:“好的呀,我們這位技師做腳做得老好的哦!”一邊說,她的手一邊還指向了身邊的那個猩紅熱。

聽到老板娘的召喚,猩紅熱女人緊忙抬起魁偉的身軀,她繞過外側的椅子,風一般地來到了小張的身邊。當然,她帶來的風超重,還伴著一聲聲粗壯的喘息。

毫不理會老板娘的話茬,也不顧及身邊猩紅熱女人的期盼,小張扭過了頭去,眼睛直盯著牆上的價目表,表情木然。一片寂靜裏,他的背部可以感應到老板娘鄙視的目光,她一定是在心裏詛咒小張這個隻肯花五六十塊錢捏個腳還挑三揀四的爛人。

小張可不管,他本來就是一個挑剔的人,就算是休息和等人,他也需要的是養眼的放鬆,他幾乎想要現在在聯係一下,換個約會的地方,好歹自己也是堂堂的市長秘書,到這樣的地方,多少讓小張感到有些掉價,何況還是這樣難看的一個小姐,就在小張轉念之間,耳邊卻是傳來了老板娘的叫喊聲:“十六號,十六號”。

“哎,來了啦。”一個年輕女孩帶著她悅耳的清脆,也帶著她高頻的小碎步,風一般地拐過了彎角,

輕盈地飄到了小張的身旁。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二十多歲的年齡。女孩上身套一件藕黃色T恤衫;她長了一張小巧的瓜子臉,麵容肯定算不上是非常的漂亮,但卻比較合小張的眼緣,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散發了迷離的楚楚憂鬱的眼睛。

“先生,你看這個小妹怎麽樣?”老板娘問,善於察言觀色的老板娘已經發現了小張的鬱悶,雖然這不是個大生意,但掙一點算一點吧。

小張遲疑了那麽幾秒的時間,在心裏估算了一下,既然這個女孩還看的上眼,那麽就不換地點了,小張的嘴角有了一絲微笑,隨後點了點頭。差不多了,以小張行走江湖的經驗,十六號應該是老板娘壓箱底的東東,猩紅熱女人隻是老板娘欺生的劣質產品,生意人大多是這個德性,就像我們去購買房子,好戶型的總是沒有,但實際上等差一點的戶型賣完了,好戶型也就出現了,當然,能言善辯的售樓小姐會告訴你,這是過去別人定下的,隻是現在那個人生意做垮了,剛剛退回來的一套。

接下來自然是十六號在前麵帶路,小張尾隨其後,從前廳拐過彎角,前方是一條走廊,走廊的兩邊有幾處敞開著房門的足浴間。經過其中一間的門前,十六號探頭向裏張望,小張估計應該就在這間。

但是,經過了刹那間的遲疑,十六號卻是選擇繼續前行,一直前行到了走廊盡頭的拐角,這是一處近二十級的向上水泥台階。

“大哥你慢點。”剛邁上台階,十六號就突然停下腳步,她側轉身來關照道。

嗬嗬,報以感激的微笑,小張示意她繼續上行,並且行走時和她隔開了一些距離。

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登樓梯時樣子的怪異,也許是小張長得比較帥的關係,在登上這短短近十級台階的過程中,十六號多次回過頭來,以她盈盈的笑和楚楚的迷離,數度與小張眉目傳情。

說實話,小張一般喜歡大眼睛的姑娘,直勾勾、水汪汪,能攝人心魄,還讓人心旌搖**。但話也要說回來,十六號不算大的眼睛裏也自有一番其他的滋味。十六號眼睛的重點在於迷離,因為迷離,讓你分不清是哭還是笑;也因為迷離,讓你找不到聚集點,加之小張鏡片後有些近視的眼神,恍惚間,置身於山花爛漫!

跟著辛苦的十六號爬到了二樓,她又不辭辛勞地帶小張登上了一段木質的樓梯,最後到了複式建築的夾層,獨立的隻有一扇門的樓層。

獨立的一個夾層,單獨的一扇房門。

十六號打開門,小張看見是一個小間,一張單人沙發放置在窗前,邊上的茶幾上有煙缸,正麵是一大片落地的印有淡碎花的布簾,看不到牆壁。嗣後,她伸手撩開了簾子,原來後麵才是被這片簾子隔開了的大裏間,中央有按摩床,靠牆還有玻璃淋浴房。

“大哥要做什麽項目?”十六號看著小張,帶著她固有的迷離。

“前

麵不是說過的嗎?做腳。”

“哎呀,還是做個歐式油壓吧,九十分鍾才198塊錢,消費又不高的嘍,好不好嘛!”十六號望著小張,兩隻手的手指輕輕搭在一起,一副撒嬌的樣子。

說實在的,從她在樓下足浴間門前的遲疑,以及後來又帶小張爬上了水泥樓梯,小張已經在懷疑她不會是隻想讓自己做個足底,大動幹戈隻做足底的買賣傻子才會幹。

“好吧好吧,就聽你的,反正人都已經被你帶上來了。”小張擺出了貌似的豪爽。沒辦法,男人就是賤,死要麵子再加輕骨頭,特別是在女人發嗲的時候,而且小張也不缺這點錢。

嗬嗬,十六號笑了。她隨後關照道:“大哥你稍微等一下下啦,我去拿東西哦,再給你帶杯水上來。”說完,邁著輕快的步伐噔噔噔下樓了。

我靠,至於嗎,不就是做個油壓嘛,幹嘛跑這麽快,也不怕把裙子給扯裂了!小張暗暗覺得有些好笑。

不一會兒,十六號捧著浴巾、按摩油和短褲等上了樓。

十六號的手法果然很是了得,小張的頭頸肩背經過了她的彈壓撥捏,整個有了一種緊繃後完全釋放的鬆馳。

“大哥,你看上麵這裏可以了嗎?”拍了拍小張的背,她問道。

小張沒有把臉從按摩床前端抬起,而是舉起了先前垂在床邊的右手臂,接著再伸出大拇指,並且誇張地接連上下擺弄了好幾下。

“嗬嗬,大哥真好玩,好玩死了!”十六號笑了,她笑出了聲音,很得意。

上半身的肩背按完了,工作重心當然是要向下半身轉移。

小張的心理和生理都真實地起了變化,他楚漢交界地帶的肌肉開始了收緊,關鍵崗位的力量逐步得到了充實,朦朧之間,他突然好象聽到了她正在輕輕說話的聲音。

“大哥,你這個地方做不做?”

坦白講,小張有了些刹那間的猶豫。

但身體的暖流既已湧上心頭,於是乎,小張點點頭,十六號的手指繼續在小張的“兩彈一星”部位遊走。。。。。

後來,小張就等到了刀疤,刀疤是一個人來的,不過這一點都沒有減輕小張對他的恐懼,因為小張看到了他腰間那鼓鼓的槍把,這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你找到小婉的地址了?”刀疤抽著煙,冷冷的問。

現在的小張已經穿戴整齊,他很清晰的說:“是的。我找到地點了。”

“嗯,那好,現在就帶我過去看看。”刀疤懶散的說。

小張一愣:“我給你說地址。你自己去吧?”

刀疤射來了冷冷的一瞥,說:“我希望更準確一點。你不會連這點小事都不想幹吧?”

麵對這樣的一個人,小張是沒有太多的力量來抗拒的,他怕這個人灰色的眼神。

猶豫著,小張還是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