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沒有想法是假的,宋局長身在體製內,年齡成為製約其展的主要因素,如果不抓住眼前這個難得的機會,要是再蹉跎兩年,那他就可以養老了,何談更上一層樓。

這對一個一心追逐權力的人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宋局長看著不緊不慢的咀嚼著醬牛肉的林北凡,暗地裏深深的吸了口氣,道:“走一個。”

看著憂鬱的宋局長,林北凡舉杯碰了一下,鮮紅的**帶著微涼的冷意灌進腹中。

一杯酒下肚,宋局長語重心常,道:“老弟是個明白人,我就不多說了。”

宋局長對小林哥稱呼的變化,這讓他很滿意,“老哥,不是我說你,在南市,你也太小心奕奕了,有道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這樣不溫不火,能上進嗎?”

“來……喝酒。”說著,宋局長眼睛微亮,再次給小林哥倒上半杯紅酒。

兩個人又是客套一番後,宋局長借著酒意,道:“小林哥,我聽說你把徐一凡給打了?”

這件事他聽說的時候斷然的判斷這是遙傳,雖然他身在南市,但也知道這徐一凡十分高調,為人雖然跋扈一些,但有京城徐家作背景,也無人敢出其左右。

而這家夥竟然被小林哥給打出南市,這由不得他相信。

“徐一凡?”聽到這位三少,林北凡玩味的勾勒起嘴角,道,“他算個p,我說老哥啊,你放著真的大菩薩不拜,怎麽關注這些小鬼?”

徐一凡是小鬼?饒是宋局長有足夠的心理準備,也沒有想到小林哥對這位惡名滿營的三少竟然是這種態度,但他也聽到了另一尊真正的大佛,似乎他比臭名昭著的徐三少更加厲害,“老弟,小心駛得萬年船,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

看似是忠告,其實宋局長是在**小林哥繼續往下說。

林北凡哪能不知曉他的意思,心裏冷笑著,臉上卻熱情洋溢,道:“老哥,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徐三少算毛啊,如果碰到徐嫣月,他馬上就蔫,你信不信?”

“徐嫣月?比徐一凡還厲害?”宋局長喃喃自語。

他早已經猜到徐嫣月和京城徐家有關係,而且得到證實,但他也猜得到,這徐嫣月必然和徐家產生了矛盾而遠走南市。

對於一個失寵子弟,特別還是女的,他雖然不會掉以輕心,但也不會太上心,畢竟徐嫣月不是徐家的接班人,也就沒有必要太巴結了。

如今聽小林哥這樣一說,似乎這徐嫣月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至少在小林哥看來是這樣的。

“徐一凡怕徐嫣月?”宋局長小心的問道,表麵上卻像是十分八卦一樣。

“當然。”林北凡的回答是肯定的,明知沒人,他還是四下看了一下,沒有現人,然後才道,“老哥,也就你,別人我是不會告訴的。”

“嗯……我知道。”宋局長十分平靜,卻也沒有把這句話當話聽。

林北凡押了口酒,這可是好酒啊,不喝白不喝,在宋局長焦急的等待下,這神棍不急不徐的又押了一口,然後才道:“我去過一趟京城,老哥知道吧?”

“我聽說過,正好那次徐嫣月也請假了,她也回京城了?”宋局長試圖引導著談話走向。

林北凡裝不在意,順著宋局長的意思,道:“是啊,她也回京城了,而且上演了一幕全武行,愣是拉著一個警衛班核槍實彈的要開槍。”

聽到這句話,雖然略有懷疑,但宋局長第一反應還是縮了縮脖子。

京城是什麽地方,那是出門就是官,公交車上都能碰到市長的級別的地方,少爺自然也不少,但真正敢讓警衛班光天化日之下開槍的,就真的是鳳毛麟角了。

如今,徐嫣月敢命令警衛班開槍,聽小林哥這意思還不是第一次,那這徐嫣月在徐家的地位就需要他重新估量了。

“老弟,你進過徐家?”宋局長思前想後,感覺沒有怠慢的徐嫣月後,這才放心的小心的問。

這一次,林北凡倒是很隨意的說:“進過兩次,就是大點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聽到這句話,宋局長一陣汗顏,徐家沒什麽大不小的,這純粹是氣死人不償命,上次老長讓他去一趟京城,他感恩待德了好幾天,這種別人擠破腦袋都要往裏麵擠的王侯之府,他竟然說得這樣隨意。

不對,這是不是說他可以隨意出入徐家呢?

腦袋急運轉的宋局長推敲之後,很快想明白了這個問題,為了掩飾心中的震驚,他熱情道:“來,別停下來,吃菜吃菜。”

“老哥,今天就咱們兩個人,你有不知道的也別客氣,我是知無不言。”說著,小林哥將一塊鴨肉放入嘴中,含混不清的說。

“我確實有些好奇,老弟開的車是獵豹吧,這可是十足十的軍用車,我也有些心動,你從哪裏弄的?”雖然林北凡很客氣,但宋局長不能真跟他隨意不是,所以,問話的時候,還是轉了個彎兒。

林北凡也樂得裝糊塗,道:“這車確實是部隊用的,我跟徐嫣月要的。”

“那你倆什麽關係?”宋局長心想,兩個人果然有一腿,這種車他也弄不出來,小林哥竟然能和徐嫣月要出來。

“我倆的關係有點複雜,說是同事也行,說是朋友也成。”林北凡很隨意的說,心想,我就怕忽悠不死你,最後嚇死你。

當然,他表麵上還是做出一副暢所欲言的模樣,絲毫沒有把宋局長當外人。

“同事?”徐嫣月的身份複雜,這是宋局長知道的,而且是有官方背景的,他之所以對徐嫣月保持著友好,也是因為即使離開了徐家,徐嫣月也有深厚的背景,而且依然與部隊有關,小林哥這句就表明了,其實,他也是有官方背景的,你別小看我哦……要不然我會要你好看的。

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宋局長冷汗涔涔,幸虧沒有與林北凡正麵為敵,為真惹怒了他身後的勢力,那這事就如黃河之水,一而不可收拾,軍政可是兩套係統的,人家真要彪,地方上還是處在弱勢地位的。

不自覺的宋局長押了口酒,道:“原來老弟也是部隊上的。”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也就掛個名而已。”林北凡隨意道。

掛名?掛名的都是什麽人?那可都是關係通天之人,聽到這句話,宋局長愈的感覺今天請小林哥算是請對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決定,他也不會知道這麽多內幕。

“那你也不在乎徐一凡?”宋局長再次試探的問道。

“他?”林北凡嗤笑一聲,道,“別說徐一凡,就是徐中正站在我麵前也得畢恭畢敬,這也就算了,就算徐家老爺子來了,也得客氣的叫聲小林哥。”

借著酒意,林北凡道,隨意又感覺話似乎有些過,又囑咐道:“宋老哥,這些事情我一直沒跟別人說過,我隻想當個普通人,你別跟別人說。”

宋局長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道:“這是當然,咱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豈能讓外人知道?”

再一次,宋局長對小林哥的稱呼生了變化,他壓低聲音,道:“老弟,你怎麽連徐家都不放在眼裏?”

徐家作為一個龐然大物,即使有勝過他的實力,也沒有人願意得罪他,這宋局長是知道的,而偏偏小林哥就視他為無物,不能不說是一朵奇葩。

對於這樣的問題,林北凡是不屑回答的,道:“老哥,你知道最近名動中華的桃花醫院的主人是誰嗎?”

明知道答案,宋局長還是一臉的疑惑,道:“不會是老弟你吧?”

林北凡煞有其事的點頭,道:“桃花醫院就是我的,那裏麵所有的主治醫師都是我的徒弟。”

“這……”雖然心有疑惑,宋局長還是點點頭,“這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哪有不生病的道理。”林北凡隨意道。

“徐家有人病了?”小林哥話說到這裏,宋局長也不能再裝,隻得說出。

林北凡道:“病了,而且病入膏肓。”

“誰?”

“徐中正。”

聽到這個名字,宋局長頭大如鬥,但他很快的冷靜下來,他基本可以斷定,徐中正雖然病重,而且無藥可醫,但林神醫出手,自然是手到病未除,卻也能控製住病情。

怪不得他不將徐一凡放在眼裏,原來有這樣一層內因。

“喝酒喝酒……”看到放下筷子的小林哥,宋局長熱情道,寬大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兩個人再次走了一個,宋局長感覺越來越熱,道:“老弟,最近南市的形勢有些不妙,我感覺有大事情要生。”

“什麽大事?”林北凡感覺恐嚇的差不多了,語氣也變弱了。

“具體的我也說不出來,但我在南市這麽多年的工作,也有了些感覺,最近的南市並不太平。”

“不管他,咱們今朝有酒今朝醉。”說著,小林哥舉起酒杯。

如意漫步在南市的街道上,看著外麵的燈紅酒綠,不由自主的走進了錢櫃,她已經很久沒進這種場所了。

已經不想再出軌的她選擇坐在角落裏,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永生難忘。

也就在她坐下的那一刻,外麵湧進一群彪形大汗,個個氣勢騰騰的,領頭的竟然是一位少年,當這少年清冷的眸子掃視錢櫃的眾人的時候。

所有人均感覺這個少年像是叢林裏的凶獸,暴力充斥在骨子裏,眼睛則帶著一種噬血後的冷靜。

隨著這個少年到來,喧鬧的錢櫃頓時變得死寂一片,像是一鍋沸騰的水突然降至冰點,急驟的變化讓人無法適應,隻剩下激昂的音樂在響著。

“無情說過,誰要再敢來這裏,會付出代價的。”少年平靜道,與他年輕不相稱的冷血讓人不敢反駁。

“我也說過,誰要再敢這裏鬧事,我挖他家祖墳。”隨著少年的話,賈胖子叼著一根黃鶴樓,一步三晃悠的出現在錢櫃舞廳裏。

看他這副惡霸的神態,這才是南市惡少的真正的本質,但在這一刻,人們絲毫不感覺這道胖麵孔可惡,反而有一種可愛的感覺。

“你是賈胖子?”少年微眯著眼睛。

“客氣了。”賈胖子眼睛看天的模樣絲毫沒把眼前的少年以及他身後的五十人放在眼裏,隨口問道:“你是誰?”

“娃子。”少年道。

“乳臭未幹也學人家混社會?”賈公子玩味道。

“我給你個機會離開,要不然別怪我出手不留情。”娃子撇了孤傲的賈公子一眼,冷道。

賈公子一陣鬱悶,他四大護衛都被他派出去砸清明會的場子去了,而這一次,四個人也麻利的執行了,似乎是得到了上麵的默許。

而他則帶著龍煙雨和鐵蛋等人來見識一下南市的夜生活,要選地方,錢櫃自然是南市的代表。

卻不曾想,他不想惹事,事情竟然來惹他,這胖子不禁生氣了,什麽時候他也可以被人欺負了,這種感覺確實不爽,況且在龍煙雨和鐵蛋麵前,這不是丟人嗎?

“滾,我看在你年少不懂事的份上,別惹我生氣。”賈公子怒道。

“砸。”看都沒看賈公子一眼,娃子直接命令,他隻服從冷無情的命令,冷無情讓他砸掉關於小林哥的一切產業,即使沒有理由,他也不用找理由。

叢林法則,強者為尊。

見這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真敢動手,不想惹事的人們當即如電流般後退,偌大的舞池瞬間被空出來,一時間顯得詭異萬分。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了,賈胖子也不是被嚇大的,娃子雖然表現出與眾不同的陰冷,但他也有底牌不是,雖然四大護衛不在,但桃花衛隊也不是吃素的,這胖子示意平靜的龍煙雨和越越欲試的鐵蛋稍安勿燥,然後很帥氣的一揮氣,道:“把他們趕出去。”

在眾人看來,賈公子很仁慈了,平時這家夥都是打斷別人腿的。

隨著他的話落,過二十名桃花衛隊的成員徑直的朝著娃子走去。

“他們不是這少年的對手。”一直與這裏的環境格格不入的龍煙雨平靜的說道。

“為什麽?”打架來說,賈公子是個外行。

“這是本質上的區別。”鐵蛋評價道,“還是我們來吧。”

“這……不太好吧。”其實,雖然他是個外行,但有敏銳的直覺,這個叫娃子的少年確實與眾不同,也就引起了他的警惕。

不過這胖子的思想進步了不少,說了不到萬不得以,不會讓龍煙雨和鐵蛋等人出手。

“你這樣隻會出現無畏的傷亡。”龍煙雨道,“鐵蛋,你們上去試試吧,別出人命,隻留一口氣,責任這胖子來擔……”

“我靠……”胖子有罵娘的衝動了,誰說這些人純樸,他跟他拚命,精明的要賽過諸葛亮了。

“擦,你們愣著幹什麽,都退回來。”胖子十分鬱悶。

聽到賈胖子的命令,桃花衛隊的人還真聽話,立即退了回來。

而除了龍煙雨,鐵蛋等人則如山般穩健的上前,開始了他們在南市第一次表演。

也正是讓如意銘記一生的一幕。

醫科大外。

“龍鳴,這個時候冷無情應該已經動手了吧?”一輛普通的中華馳駿車裏,一名已過而立之年的漢子抽著煙,粗曠的聲音帶著沙啞。

“他?”龍鳴嗤笑一聲,不屑道,“沒有接觸到核心圈的門外漢罷了。”

“龍鳴,你不要太大意了,清明會雖然強,但有句老話,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安山抽著煙,語重心常道。

“安山,你和我知道的一樣多,從事的也是高危活動,你感覺你會死得快?”龍鳴不以為意。

安山搖了搖頭,道:“我不認為我能活得比你活多長時間,至少我對危險表現出了敬畏心態。”

順著安山的目光,龍鳴看向醫科大的公寓區,玩味道:“安山,你信不信那些科研人員全部都居住在一幢樓上?”

“咱們的目標隻有兩個。”安山穩重道。

“沒趣。”龍鳴也點上一根煙,牌子卻不是國內的,他迷醉的吸了一口,道,“與這個女人和老頭子比起來,還是這種特製煙美妙。”

“他們叫趙豔雅和於合,前者負責研究室的保秘工作,掌握著實驗室大量的材料,而後者是實驗室的領導,也是項目負責人。”安山解釋道的。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一個專注於科研的老頭子,也用得著咱們兩個人?”龍鳴抱怨道。

“龍鳴,任何事情都有他的特殊性,這一次,這兩個人手中撐握的東西對上麵很重要,所以,出不得差錯。”安山繼續道。

深吸了口煙,龍鳴食指在方向盤上輕輕的敲打著,道:“你太小心了,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南市,上一次不也是在這裏嗎?”

“那是僥幸,如果把冷無情換作是你,你還能回來嗎?”安山道。

龍鳴笑了,很隨意,道:“這個假設不成立,所以,我不會做出判斷。”

“好了,耐心的等待吧,淩晨兩點開始行動。”說完,安山閉上眼睛,開始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