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然但笑不言,抬起沈淺的下巴,那雙瞳剪水脈脈注視著她,他嘴角含笑,“怎麽從‘長’計議?怎麽才算不動‘粗?”他特意把長與粗強調一番。

沈淺想了想,說:“不準非禮我。”

尤然失聲而笑,一會兒,收斂笑容,“沈小姐所說的是這個啊,不好意思天比較黑,我認錯人了。”他說罷,便轉身上樓,留下錯愕的沈淺。

認錯人?該不會是他那死去的女友吧?沈淺渾身冒著火,他情願他是一時色起更好過他認錯人!靠,這是對她的侮辱。

沈淺如此想,很是悶悶不樂。

她坐回沙發,瞄了一眼地板上的兩隻狗,雜毛已經趴在淺淺的旁邊,耷拉著腦袋,一副慵懶的樣子。沈淺歎息,這兩隻助紂為虐的狗崽子,居然把她衣服扯掉,真是禍害。

於是,她扁著嘴,一副小媳婦受委屈的樣子,看著電視……

暈,這是午夜驚恐台,在放恐怖片!剛剛尤然看得明明很認真來著,而且麵不改色。由於聲音調成靜音,減少恐怖氣氛,但那突然而至從背後伸出血盆大口,讓毫無防備的沈淺嚇得魂不守舍,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火速關了電視,飛奔上樓。

雜毛瞪著無辜的表情,看著他主人那矯健的身影,不禁一愣。

***

經過上次事件以後,尤然如往昔一般,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倒是沈淺,渾身表達出她的別扭,總躲著他。知道他眼睛複明了,她便肆無忌憚地中午留在醫院不回去,每次向尤然請假,他總是語氣平和的答應了。

“又不回去做飯?”李美麗看見又跑她診室的沈淺,實在耐不住,隨口問了下。

沈淺點頭。

“奇怪了,前段時間那天氣都成什麽樣了?炎炎夏日,高溫三十八度以上,你還堅持回家買菜做飯,如今天氣有些微微轉涼,竟然不回去了?難不成大隊長嫌你菜不和胃口?也不對啊,都吃這麽長時間了?”李美麗一個人嘀嘀咕咕地,最後一臉驚恐,“啊,難不成要把你趕出來?呀,淺淺,我房子還沒幫你找呢。”

“不……不是啦。”沈淺一臉無奈地說:“他眼睛複明了。”

“啊!”李美麗眨巴眨巴眼,驚奇地問:“然後呢?”

“然後我別扭,對著一個健康的男人。”沈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

李美麗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一臉鄭重地告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麽久了,難道一點火花都沒擦出來?”

“衣服都擦破了,還是沒有火花。”沈淺翻個白眼。

李美麗氣餒,“那你想怎樣?搬出來?”

“等他的淺淺把狗崽子生下來以後吧,也差不多了。”

李美麗遞給沈淺一盒木糖醇,沈淺倒了一粒放到嘴裏,開始嚼,一般不鎮定的時候,嚼一嚼會好些。李美麗忽然說:“其實,我前幾天跟我老公談起你的事。”

“嗯?”

“我老公有個隊友其實就是從飛行基地裏出來的,而且很巧,就是尤然那隻隊。”李美麗也塞了一顆木糖醇口香糖,“其實你可以對大隊長很放心,他除了他的那個女朋友,誰也不染指的。這也是我那麽放心把你扔到他家裏的原因。”

扔……沈淺一臉黑線。

李美麗繼續說:“其實大隊長很悲情,原本是並不想當兵,由於家庭和個人的原因,不得不放棄原來當畫家的誌願,做了飛行員。你也知道,飛行員的要求是兵種裏最嚴格的一種,身高、體重、五官、小到鼻子的內部結構,可以說這種兵種很值錢。他剛來部隊的時候,一直不開心,誰也不知道為什麽,但他這人不開心歸不開心,訓練的時候也是最吃苦耐勞的。即使他以後官升了,其他人也心服口服。”李美麗講得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我不是一直好奇那個傳說中的女友嗎?”

沈淺點點頭,一副期待的樣子。說也奇怪,也許是認識尤然了,倒是比以前好奇許多,希望多知道他的過去。

“你知道怎麽死的嗎?八卦雜誌說,是發生交通意外,而且是在大隊長進部隊以後的第二個月。據說大隊長是三年以後才知道的。”

“現在交通真是禍害人啊。”沈淺不禁感慨,對於交通事故的傷亡人士表示深深的同情與默哀。

李美麗神叨叨地說,“這你也信?”

“啊?”

“我們都被這破雜誌忽悠了,這不過是尤司令買通雜誌社的編輯這麽說的,其實大隊長的神秘女友是失蹤了。而且據說,這位神秘女友也是高幹家的孩子。”

“失蹤?好神奇的詞語啊。”沈淺不禁笑了起來,現實中失蹤這個詞,很少見吧?

李美麗見沈淺那種不相信的莞爾一笑,翻個白眼,沒好氣的嘀咕,“不相信拉倒,反正這是事實。”

“那尤司令為什麽要放出假消息呢?”沈淺提出一個疑惑。李美麗嗔了她一下,語氣更是不好,“你問我,我問誰,能知道這個已經很不錯了。”

沈淺立即安撫李美麗躁動的情緒,“消消氣。”

“娘的,你不知道,那隊友說的把我感動死了。尤司令給大隊長介紹一位軍醫MM,那個時候大隊長其實已經跟神秘女友分手了,可這呆頭鵝,居然當眾不給尤司令麵子,直接說,除了她,我誰都不要。娘的,那個欠|幹的女人,這麽好的男人都不要。”

沈淺又是一臉黑線,對於李美麗這種要麽很開心,要麽很悲憤的狀態下說話吐髒字的習慣,她已經適應了,隻是每次都是這麽突然。

不過,沈淺還是知道了一個信息。悲催的尤先生,原來被甩了。她好好奇,怎麽樣的女人,把他給降服成這樣呢?

沈淺下午沒有班,吃完飯,等接班人來後,便提著包包準備先回去了。公交達到農貿市場站的時候,沈淺還是不禁地下了車,買了點菜,準備做晚飯吃。她如此賢惠,卻死不承認與尤然有一點關係。

回家剛一開門,隻見她家的雜毛飛竄到她的懷裏,前麵兩隻爪子一直抓著沈淺手裏的塑料袋。淺淺也慢悠悠地踱步而來,可憐兮兮地表情望著沈淺。

沈淺有些納悶,把菜放到廚房裏,收拾一下,扔垃圾的時候,看見方便麵袋子。難不成這幾天尤然都以方便麵度日?她不禁愣了愣。正在她準備切菜的時候,這時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一出廚房,便見到尤然從樓上下來,見到沈淺圍著圍裙站在廚房門口,半眯起眼。

“今天這麽早回來?”尤然問道。

沈淺點點頭,想問又覺得沒必要,問他為什麽不叫外賣隻吃方便麵幹什麽?感覺自己好白癡。她隻好說:“你這幾天吃的好嗎?”

“你不都看見了嗎?”尤然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原來他是故意把方便麵袋子扔在垃圾桶裏,讓她看得?這是什麽意思?在無聲地控訴她,不給他做飯,不照顧他?小樣,還真小氣。

吃人家的嘴軟,住人家的也心軟。她一手提著菜刀,一手拿著胡蘿卜地說:“那我以後回來做飯給你吃吧。”

尤然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笑得很是招搖,細長的丹鳳眼眯起,嘴角泛著梨渦淺笑,“好。”而後歪著腦袋,對旁邊坐著的兩隻張著大嘴,吐舌頭,不停哈氣的狗狗說:“我們有飯吃了。”

“汪汪……”兩個齊聲歡歡。

沈淺徹底被打敗了,自薦給他們當老媽子。她隻好退回廚房,洗菜做飯,給外頭的那三個祖宗做飯吃。人生就是如此悲催的。

看著尤然心滿意足吃完後,那恬淡地用紙巾擦拭油漬,眼眸含笑,“辛苦你了。”

自他腳下,兩隻狗狗拱完飯,大舌頭在嘴邊轉了一圈,汪汪叫了兩下,貌似也是在感謝沈淺。沈淺嘴角抽了抽,形式不利,這以後的日子可是三比一?

尤然忽然站起來,走到沈淺麵旁邊坐了下來。沈淺那時正在啃排骨,尤然的忽然靠近,讓她錯愕不動,嘴裏銜著排骨,轉頭看向他。

他嘴角彎著淺淺的弧形,細長的眼逢也彎成弧形,他笑說:“謝謝,我代表我們仨,感謝你。”然後在她滿嘴油膩膩地嘴上啃了一口,從容地站起來,坦****地上樓去了。

沈淺僵硬地吐出排骨,排骨投射很遠,蹭蹭幾米,雜毛搖擺著尾巴去銜排骨去了。

這就是飯後還要吃下豆腐的三世祖啊!沈淺狂扒飯,吃飽收拾碗筷準備幹活。她一個個開始倒垃圾,廳裏的、廚房裏的、娛樂房裏的等等,可當她看見幾乎每個垃圾桶裏就連廁所的垃圾桶裏都有方便麵袋子的時候,沈淺暴躁了。

媽的,用不著這樣使用苦肉計吧,害怕她看不到方便麵袋子一樣。苦肉計,也不帶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