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然靜默地凝望她,星眸如在浩渺的暗夜裏閃爍,他並未有過多的情緒,更或者說他沒有理解沈淺這突如其來的話。他問:“沈小姐是誰?當然得問你自己。”

沈淺咬咬牙,低頭看著尤然手指上扣著的戒指,“我叫沈淺,你記憶裏那個沈淺是我。”

尤然木訥地凝視,他定定地看著沈淺,臉上依舊是那樣麵無表情。沈淺問他,“你來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們曾經有關係?”

尤然不禁皺起眉頭,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微微抬起手扶住額頭,“淺淺,你知道了多少?”

“那要看你告訴我多少?”沈淺目不轉睛,目光如炬。

尤然把沈淺拉進屋,順手關上門,兩人都坐在沙發上,誰也沒用說話,氣氛似乎要凝固成冰。茶幾上有幾瓶打開的洋酒,都屬烈性。尤然不時地捏了捏額角,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還好吧?”沈淺見尤然這幅將要倒下的樣子,突然心軟。

尤然微微抬起長而翹的眼睫毛,一雙迷離的眼睛似專注又非專注地望著沈淺,他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伸出手來,握住沈淺的手。

沈淺一下子僵硬起來,想去抽離,奈何他的手勁過大,她沒辦法。尤然一直盯著兩人交握的手看,喃喃自語,“當初是你追我,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為你留級?”

沈淺呆若木雞。尤然握住沈淺手掌的力度更加大了些,“淺淺,我被你慣壞了。”他忽而悶哼一聲,打了個悶嗝,顯然是酒勁上來。

“算了,這事我們以後再說吧,你今天喝了酒,口吐不清,我看還是算了。”沈淺拉扯著尤然想把他帶進臥室的**躺著。

尤然也很聽話,任憑她帶進屋,把他按在**。

沈淺忙活著幫他脫鞋子襪子,然後幫他解衣服扣子。尤然靜靜地凝視著她,深邃的眸子裏熱烈翻滾。沈淺頓了一頓,剛想撒手不管,尤然卻抓住她的手,細長的眼逢眯起,狹促地問:“你不是問我,我們曾經的關係有多深嗎?”

沈淺不動,也不拒,靜靜地盯著他看,等他繼續說。

尤然把手上的戒指呈現給她看,蹙眉說:“我尤然的第一個女人是沈淺,沈淺的第一個男人是我。並且……”他沒說,眼眸抬起,果然見到沈淺那錯愕又帶著羞赧的複雜臉部表情。

“並且,我們答應過沈淺……”他力道一下子加大,把沈淺往他身邊拉,沈淺一時未反應過來,跌進他懷裏。尤然一個泰山壓頂,把沈淺壓在身下,語氣很深層,卻帶著引誘地說:“我的第一個女人是沈淺,我最後一個女人也是沈淺。”

沈淺的臉頓時麵紅耳赤,抬起頭看著俊逸非凡的臉龐。原本昏暗的視線也被尤然忽然的俯身壓得全無,他說:“但是淺淺,那時讓你屈打成招,現在我要反抗。”

沈淺嘴角抽了下,“你想幹嘛?”難不成想找別的女人了嗎?

“嗯,我想幹。”尤然捧著沈淺的臉,輕輕啄了兩下,語氣軟綿綿中帶著纏綿,“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以後的多少次,也要是我。”

說罷,不理會沈淺那驀然睜大的眼,強吻上去。沈淺的表情既驚訝又嬌羞,她並不反感尤然的這句話。

“乖,張開嘴。”尤然誘哄著沈淺,隻消一個眼神,沈淺竟然真的照做了。尤然莞爾一笑,立即含住沈淺的嘴唇,似要把她吞下去。

沈淺慢慢撫上他的背,隻感覺熱氣逼人,背上的肌肉都緊繃著,似要蓄勢待發。她先是一愣,接著身子也僵了起來,尤然的手蓋在沈淺的大饅頭那兒,眼眸兒閃著狡黠地笑意,“這麽大,得多按摩防止下垂。”

沈淺頓時一激靈,想起身,奈何尤然忽如而至地吻直接把她壓了回去,他說:“淺淺,今晚你陪我。”

……

***

沈淺很早就起床了。那時外麵的天際還是昏暗深藍,日出還未在海平麵升起。她拉了拉被子,臉上一臉的緊張。她怕吵醒熟睡的尤然,她無法去麵對他們已經翻雲覆雨,而且昨天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他太久沒開葷,折騰了一個晚上,才剛睡下,天就亮了。沈淺包著被子,踮起腳尖,準備偷偷摸摸出去。她剛離床走了幾步,打開臥室門,隻見拉布拉多犬淺淺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朝她“汪汪”叫個不停。

**本是淺睡的尤然動了動,本想圈住枕邊人,卻撈了個空,他幽幽地睜開眼睛,淡定地起床,掃了眼唯唯諾諾折返回來的沈淺。

尤然微笑,“上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誰上你啊,昨天一個晚上都是你在上我在下好不好?”沈淺立即破口辯駁,話出完,她就緘默了,臉順帶紅個通透。尤然撲哧笑了起來,把沈淺拉入懷中,圈在自己的臂膀之內,下巴枕在她脖頸之間,在她耳邊吹氣,“我不是怕你累著嗎?下次你想怎樣就怎樣。”

沈淺掙紮著想起身,“我昨天是想測試下我到底是不是處,結果證實我是根老油條。但……我依然純潔。”想起自己那敏感的身子,她就渾身發抖。而且尤然對她的身子了如指掌,很好的把握住深淺。

果然,她的身子告訴她,她知道他的長短,他的技術告訴她,他知道她的深淺。

尤然被沈淺這種“做一次看看是不是處”的行為弄得哭笑不得。他忽然說:“那你說我像不像處?”

“你像個毛,處男會像你一樣折騰人到天亮?”想到這裏,沈淺的心是拔涼拔涼的,她有記憶裏的“第一次”竟然這麽漫長。

尤然聽沈淺如此一說,眼中帶著戲謔,“那也是你**有方。”

“……”沈淺腦海裏不禁又閃現出不純潔的一麵,她輕輕嗓子,臉上紅撲撲地轉移話題,“那個,我想把我昨天的事,問清楚。”

尤然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嗯?”

“你為什麽不與我相認?”

“我怕把你嚇跑,又找不到你。”

沈淺愣了一愣,見尤然但笑不言的淡定樣子,腦海中想起他平時的一派正經和昨晚的為所欲為,咬牙切齒地說:“那我現在知道了,你不怕我跑了?”

“我知道你很有母愛,不會。”

“這關母愛什麽事?”

“昨天留種子在你肚子裏了,起碼有三四次吧,總有一次會成功?”尤然收斂一笑,眸光四射,如一隻得逞的狐狸。沈淺張著嘴,錯愕不已,臉色蒼白,後來細想,哈哈大笑,“我去吃緊急避孕藥。”

“這是在船上,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到的。隻要我一個電話過去……”尤然把沈淺摟在懷裏,嫵媚朝她一笑,“還敢跑嗎?”

沈淺頓覺內牛滿麵,這是什麽男人,那麽**的時候,還想著算計她一把。

沈淺不敢示弱,她立馬反將一局,“昨天是安全期,沒事。”

“哎。”尤然把沈淺好好地包裹好,一副很失敗的樣子。沈淺心中油然出一股勝利的喜悅。尤然在床頭櫃上按了下扭後,走至衣櫃,從衣櫃裏拿出浴袍套在身上,然後走出臥室去了外廳。

呆坐在**的沈淺一愣一愣,表情看起來很迷茫。她本想把昨天的衣服穿上,不想衣領的前排幾個扣子都被扯掉了,要是硬套上去,她那大胸可真是要春光無限好了。

她負氣地扔掉衣服,直接包裹著被單走出臥室,來到外廳,隻見尤然正一手端著白瓷馬克杯,一手攤開靠著沙發扶手上,眼睛正似笑而笑地看著她風塵仆仆的出來。

他顯然早就料到沈淺會裹著被單出來。

“昨天運動過量,出來喝點水,你要喝嗎?”

沈淺扁著嘴,挪步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端起茶幾上另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白瓷馬克杯喝了起來。溫溫的水潤在喉嚨裏,很舒服,然後流淌到胃裏翻滾,別提多窩心。

尤然朝她溫潤一笑,心窩得更暖幾分。

突然,門鈴響了。沈淺一愣,疑惑地看著尤然,尤然隻是淡淡一笑,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名服務員。那服務員見穿著鬆垮的尤然,朝他鞠個躬,然後順便看了下坐在沙發上,裹著被單的沈淺。沈淺被她這麽一看,把被單裹得更緊幾分。那服務員說:“尤先生有什麽吩咐嗎?”

“有緊急避孕藥嗎?”他不輕不重地問。

沈淺一聽,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這麽一說,就更表現出她和他幹了什麽勾當。

服務員明顯也是一愣,“這個……我不大清楚。”

“那你像你們後勤部問問,抑或者向其他客人問問,要是有的話,就說記在我名下,送到388沈淺小姐那裏。”

“好。”服務員一愣一愣,機械地點頭後離開。

尤然關上門的那刻,沈淺氣得渾身發抖,“你……你故意的。”

“嗯?”尤然麵帶微笑。

“你叫那服務員問,然後記在你名下,送到我這裏,不就昭告全天下,我們那啥那啥,然後需要緊急避孕,你……”

尤然一臉笑眯眯,“難得聰明一回。”

“我以後還怎麽見人啊?”沈淺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一直沒發現,這個男人會這麽陰險狡詐。

“有什麽關係?隻要你是我的女人,那種事做了,很正常。”尤然在逼她,逼她承認,她和他的關係。可是對於沈淺而言,一切太快了,她從一個八卦好奇那個神秘女友的路人,變成了當事人,已經讓她吃不消,如今一響貪歡後,在她完全理不清曾經,再跟原來的男朋友建立關係,怎一個“亂”字了得?

沈淺可憐巴巴地望著尤然,用哈巴狗一樣祈求的目光看著他,“那以後我們不做可以嗎?”

尤然蹙了蹙眉,並未答允也未拒絕。

沈淺捂緊被單,臉已經燒得通紅,“我習慣了晚上睡美容覺。”

尤然走過來,坐在沈淺的旁邊,斜睨她一眼,“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在一起了?”沈淺眨巴眨巴兩下眼,強調下前提,“以後不能做。”

“可以。”尤然微笑以對。

沈淺心想,其實尤然還不算色嘛,這個無性戀愛,他也願意?

“那摸總行了吧?”尤然如此一說,沈淺差點吐血倒地身亡。豈有此理,不做就摸?尤然保持著他慣有的微笑,那笑容笑得很冗長纏綿,眯起眼來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他太清楚沈淺的身體,倒時候恐怕是她撲上來,想拒絕都難。

***

就這樣,她,沈淺成了尤然的女人。沈淺穿著尤然的衣服回到自己的豪華房間裏,坐在**發呆幾個小時。她左思冥想,覺得要把這不可思議的事情跟她閨蜜李美麗說一下比較好。

她準備給李美麗打個電話來著,結果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她的手機所在何地。她靜下心來,細想幾分鍾,暗歎不好,手機落在尤然的房間裏。

她撓撓頭,立即換回自己的衣服,打算屁顛顛地去找尤然。這是剛出狼窩又得再進去一趟。她剛打開房門,隻見尤然剛立定到門口,顯然也有些錯愕,會這麽巧。

沈淺一見尤然,渾身血液沸騰,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傻嗬嗬地笑道;“你找我啊?”

尤然攤開掌心,手裏赫然出現她的手機。沈淺大喜過望,拿過手機,道謝,“謝謝尤先生專門跑一趟。”

“尤先生?”尤然歪嘴一笑,“淺淺,你該改稱呼。”

沈淺愣了一愣,“那叫什麽?”

“老公還是老公還是老公,你選。”

“……”沈淺的牙齒咯咯作響,她真想咬死他。

“對了,剛剛李美麗打電話來。我接了。”尤然一臉無傷大雅的淡定微笑,然而沈淺不淡定了,他怕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驚悚起來,發顫地說:“你跟她說了什麽?”

“隻說了一句話,就掛了。”

沈淺提在嗓子裏的心忽而降低幾分,她舒坦舒坦自己的心,笑嗬嗬地說:“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叮囑她,你可能會懷孕,平時玩的時候注意一點。”

沈淺徹底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