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莫名的心動

耳邊,手機裏傳來羅子謙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那般的無波無浪,永遠的都是這般的平靜。

岑海鷗微微的擰了下眉頭,“抱歉,很晚了。我想……”

“海鷗,就一會,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岑海鷗的話還沒說完,羅子謙便是急急的打斷了她的話,就好似如果他這麽打斷的話,岑海鷗接下來說的話會很讓他傷心,而他則是會永遠的與她毫無關聯,“有些話,我想和你說清楚,如果不說清楚,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海鷗,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不用很久的,五分鍾,五分鍾就行。我車就停下你樓下。”

岑海鷗低頭,果不其然,樓道口,路燈下,停著那輛羅子謙的黑色現代商務車,而他則是半倚靠在車身上,手裏似乎還夾著一支香煙。

岑海鷗低頭的那一眨間,羅子謙正好抬頭。岑海鷗站在窗戶邊上,就與與羅子謙正麵撞個正著,卻也是沒有半點的不是之處。

“海鷗。”見著岑海鷗沒有說話,羅子謙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岑海鷗伸手攏了下自己的頭發,“你等下。”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打開衣櫃,拿出一套家居服,換下身上的睡衣,拿過放在茶幾上的鑰匙,出門。

“什麽事?”岑海鷗平淡而又冷漠的看著羅子謙。

羅子謙扔掉手裏的煙頭,“海鷗。”看到岑海鷗的出現,羅子謙略顯的有些激動與興奮,向前邁出兩步朝著岑海鷗而去。

“有什麽事說吧,太晚了。”岑海鷗往後退了兩步,與他之間始終保持著兩米之距。

見著岑海鷗那與他拉開距離的舉動,羅子謙的臉上劃過一抹苦澀,那看著她的眼眸更是微微的暗了一下,有些自嘲,有些自諷,也有些自責。伸手爬了下那微有些淩亂的短發,“對不起,海鷗。”

岑海鷗始終保持著一臉平淡又平靜的表情:“羅先生,這大晚上的,如果你隻是想和我說這三個字,我想真的不必。我們之間不存在誰對不起誰。但是如果非得說了這三個字,你才會好過一點,那麽我接受。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回去了。大晚上的點點一個人,我不放心。而且,我們之間也不再適合單獨見麵。所以,這是最後一次,希望羅先生以後不要再做些與自己身份不合的事情了。”說完,轉身,欲向樓梯走去。

“海鷗!”見著岑海鷗轉身欲離開,羅子謙一個心急也就向前拉住了她的手。

岑海鷗一個猛的甩掉了那拉著她的手,“羅子謙,別太過份了!”冷冽的雙眸如利箭一般的直射著羅子謙,“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日子,何必還這般糾纏不休?”

羅子謙的身子猛的一怔,那被岑海鷗甩掉的手就那麽硬邦邦的僵在了身側。因為岑海鷗的這話,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甚至是整個人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他的雙眸有些腥紅,就算是在暗淡的路燈下,亦是能看到他那略顯的有些頹廢的一麵。

“海鷗,我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他有些戰戰兢兢的看著岑海鷗問道。

“嗬!”岑海鷗一聲冷笑,雙眸如履薄冰般的直視著他,“羅子謙,你當你是誰?你又當我岑海鷗是什麽?你說分手就分手,你說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怎麽,這會又不介意我不是處了?又不介意點點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了?羅子謙,我以前怎麽就沒發覺,原來你這麽的反複無常?!你家裏的嬌妻怎麽辦?那可是把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你的人,你不得為她負責的嗎?怎麽,這會又跑到我這裏來裝失意了?”

“海鷗,對不起,是我的錯!”羅子謙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發,臉上的表情因為岑海鷗的話更略的痛苦了,“我一直以為那是她的第一次,可是原來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你知道嗎,她不過是做了一個修補手術而已。而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她的第幾個男人了。醫生說,她做了太多的刮宮手術,隻怕以後是再也不能懷孕了。海鷗,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做自受。可是現在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歡點點的,我一定會視她如己出的。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我由始至終都隻喜歡你一個,我沒有喜歡過紀……”

“夠了!”岑海鷗再也聽不下去了,一聲怒吼,打斷了羅子謙的話,一臉鄙夷的看著他,“羅子謙,我現在才發現,你連一個男人都不配做!”說完,轉身,不屑再與羅子謙說一句話,朝著樓梯走去。

隻是,身子猛然被人一拉,然後便是整個人往後倒了過去。

“海鷗,為什麽不你敢給我一個機會?我隻是想要一個機會而已。當初,我們分手,我也沒見你有多傷心難過,是不是你從來都不曾愛上過我?”羅子謙有些失去理智般的緊緊的扣著岑海鷗的手,那看著岑海鷗的眼眸裏閃著熊熊的怒火,就好似岑海鷗欠了他多少的情債一般。

岑海鷗的手被他扣的微微有些發疼,“放手!”用力的想要扯掉那緊拽著她手腕的手,可是任憑她怎麽使勁,用力,都無法扯掉羅子謙的手,反而讓他更加的加重了一分力道。

“海鷗,我一直以為是我做錯在先,所以我千方百計的想求的你的原諒。就算之前我不知道紀曉斐的事,我同樣低聲下氣的想要與你保持著朋友的關係,我盡我最大的努力想在幫助你和點點。可是你卻半點不承我的情,反而次次對我惡言相對。海鷗,是不是在你心裏,就從來沒有真心的愛過我?如果你真的愛過我,你又怎麽可能會對我一點情份也不留?”

岑海鷗深吸一口氣,忍著手腕處傳來的那隱隱的疼痛,目無表情的冷視著羅子謙:“羅子謙,如果說之前我還對你有著一份好感,那麽從這一刻起,你在我眼裏便什麽都不是。我們之間,在你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便永遠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還有一份責任與承擔,那就放手。就算紀曉斐再怎麽不是,那也是你的選擇。你難道不應該對自己的抉擇擔起你的責任嗎?一味的在這裏責怪著別人,那是一個男人的所為嗎?我們之間,就算沒有紀曉斐,也同樣會有另外的女人出現。你現在隻不過是在為自己找一個借口而已。對於你來說,女人的那個膜對你是最重要的,但是對我來說,什麽都比不上我的女兒。所以,我們之間是永遠都不可能的。如果不想讓我打破你在我心最初的那份美好,那麽,放手。從今往,我們各過各的,永不相幹。”

羅子謙扣著岑海的手微微的鬆了一下,似是自言自言又似在說給岑海鷗聽一般細喃著:“不好意思,打擾了。”然後,便是盲目無措的轉身,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打開車門,啟動油門,就這麽驅車離開。

岑海鷗轉身朝樓梯走去,抬腳正欲上樓梯時……

“吱——!”身後傳來車子刹車停下的聲音。

本能的,岑海鷗轉身,以為是羅子謙的車子又折了回來。可是當看清楚那停在身後的黑色勞斯萊斯以及那打開車門下車的印天朝時……

岑海鷗瞪大雙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此刻出現在她麵前的印天朝。就算在這暗淡的燈光下,她亦是很清晰的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份本不該有的焦急還有擔憂。

焦急,擔憂?

可是在擔憂她?

岑海鷗微微的張大了嘴,十分訝異的看著印天朝。

“沒事吧?”印天朝三步並兩步的走至岑海鷗身邊,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臉上眼裏的那抹擔憂揮之不去。

“什……什麽事?”岑海鷗完全不明白他問的是什麽問題,一臉茫然不知的看著他。

他雙眸四下掃量了一遍小區,似是在尋著什麽一般,卻是整個小區,此刻除了他與岑海鷗什麽人也沒有。

小區很安靜,靜的隻有風掃樹葉的“沙沙”聲。

樓梯口,兩人四目,相視對望。

“你……找我有事?”最終,還是岑海鷗先開的口,指了指站在她兩步之外的印天朝,又指了指自己,依舊還是有些不太相信此刻印天朝會出現在她的麵前。

心,似乎有那麽絲絲的雀喜,甚至還隱隱的有些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怎麽這麽晚還下來?”印天朝有些不太自在的看了眼岑海鷗,說的話同樣也有些不太自在。

她指了指樓梯口:“正打算上樓,回房了。找我什麽事?”

“沒事了。”

“啊?”岑海鷗更是一臉困惑不解了,“那我回去了,點點還一個人在家。”說完,沉視一眼印天朝,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海鷗。”身後傳來印天朝的聲音。

“什麽?”岑海鷗轉身,雙眸與他對視,似乎很是期待他的叫喚一般。

“小熙說喜歡你當他的媽媽。”印天朝略顯的有些別扭的說道。

“啊?”岑海鷗又是一陣茫然不知的表情。

“上去吧,別讓點點擔心。”印天朝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句。

然後岑海鷗更是摸不著頭腦了,有些愣頭愣腦的站在原地,卻是渾然不知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在聽到他說起點點時,這才想起來,家裏隻有點點一個人,然後便是一個急轉身,快步的朝著樓梯走去,消失在印天朝的視線裏。

印天朝打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撫著自己的下巴,一臉的深思熟慮。那雙如獵鷹般的雙眸,透著一股冷肅的氣息。

並沒有驅車離開的意思,反而是坐在車內就這麽若有所思般的沉思著。

岑海鷗回屋,自然是先打開點點的房門,小**,點點正抱著一維尼熊睡的香甜。

腦子裏不斷的回響著印天朝剛說的那話“小熙說喜歡你當他的媽媽”。

岑海鷗怎麽都想不通,他說這話句是什麽意思。還有,這麽晚了,為什麽他又突然間的出現在這裏,然後是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通話。

坐在**,一夜無眠,直至天漸漸的亮起,岑海鷗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隻是還沒沉睡,卻是被點點搖醒。

“海鷗,起床了。再不起床你上班要遲到了。”

岑海鷗有些困意的睜開雙眸,便是看到點點已經穿好了衣服,就差沒有梳自己的頭發,站在床沿處正叫著她。

“倏”的,岑海鷗從**坐了起來,一臉抱歉的看著點點:“哎呀,不好意思啊,點點。我睡過頭了。來,海鷗幫你梳頭。”看一眼牆上的掛鍾,顯示八點十五,再一轉頭,那微微拉開一點縫隙的窗簾外,折射進一縷刺眼的陽光。

在點點的記憶裏,岑海鷗從來沒有這麽晚起過,從來都不會睡過七點的。但是今天,竟然八點多了,還在這裏呼呼大睡,如果不是她叫的話,估計海鷗還不起呢。

“海鷗,你不開心嗎?”點點坐在小椅子上,由著岑海鷗給她紮著公主頭,然後問著身後的岑海鷗。

“沒有啊,點點為什麽這麽問?”岑海鷗為點點紮好兩條辮子,再綁上頭花,轉身進了洗浴室。

“海鷗,如果你不開心的話,你和點點說吧。點點不想海鷗不高興的。”點點站在門口處對著洗浴室裏刷牙的岑海鷗說道。

“嗯。”岑海鷗點頭,一邊刷牙,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點點最乖了,早飯想吃什麽?”

“叮咚。”門鈴響起。

“點點,去開門,這麽早是誰?會不會是物業的。”

“哦。”點點邁著步子,小跑而去,然後便是傳來點點略顯興奮的聲音:“印叔叔,早。”

印叔叔?!

岑海鷗拿著牙刷的手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