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打了一架。

楚卿沒扇男生幾耳光就被製住手腳,氣得直哭。

顧遷流這個不要臉的小王八蛋強硬地把他拉到車裏,又對他用藥。

再醒來時,他的手腳被捆住,躺在一個陌生的休息室大**。門外男生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話,想必就是吳玥。

想起自己上次還被女人的弟弟當小三打,楚卿羞憤欲死,心裏把顧遷流十八代祖宗罵了個遍。

他不清楚吳玥知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哭都不敢大聲哭,用腳勾住身旁小毯子把自己蓋起來,妄圖靠這樣掩耳盜鈴。

沒一會兒顧遷流進來,看見他像隻偷偷摸摸的小老鼠一樣瑟縮在毯子裏,抿了抿嘴,壓下唇沿的笑意,才冷道:“馬上就到了。”

楚卿聽到是他的聲音,才敢從毯子裏鑽出來,俊秀的臉龐被悶出淺淡的潮紅,壓低聲音罵:“你他媽要帶我去哪兒?”

顧遷流坐到他旁邊,用冰涼修長的手指撫摸他的臉龐:“海島,度蜜月。”

楚卿覺得他真是瘋了,新婚夜不跟老婆過,來找他,蜜月也他媽要把他帶上,誰家**都沒他這麽大膽。

顧遷流也是故意要整他,看他那麽害怕吳玥,就偏不讓女人出麵跟他解釋。

到了海島後,他讓吳玥先和男人離開,才帶著楚卿下飛機。

青年果然被嚇得半死,走到海灘上都時刻抓著他的衣角,惶恐不安地東張西望。

顧遷流心裏覺得他這副緊張的小模樣居然有點可愛,麵上卻還是冷冰冰的,說道:“不是討厭我嗎?別碰我。”

楚卿盤算的是如果吳玥突然出現來打他,就先把男生推出去當沙包,因此屈辱地躲在男生身後,恨恨道:“你把我帶過來的,你要護著我。”

顧遷流哼了一聲:“看你表現。”

他把楚卿帶到這裏的另一處別墅,說道:“這段時間你就住這裏,我晚上有空會來找你。”

楚卿氣得要死,又沒有辦法。

他們來的時候乘坐的是私人飛機,這地方又荒無人煙,如果不討好男生,他連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

顧遷流說是有空來找他,實際上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都呆在他這裏,隻是偶爾才對他說,要到吳玥那裏去。

楚卿覺得男生有病,也覺得吳玥有病,她到底是怎麽忍受這個丈夫的。

有時他也會懷疑顧遷流是不是在騙他,他是不是根本就沒結婚,但男生無名指上明晃晃的鑽戒又在時刻提醒他,每日和他鬼混的是一個已婚男人。

楚卿也快被他弄瘋了。

他一邊感到極度的羞恥慚愧,一邊又不受控製地在心中生出一種隱隱刺激感。

特別是現在顧遷流還會吻他。

他們兩個以前幾乎都不接吻,可現在顧遷流每日都會吻他,最喜歡用戴著婚戒的手扣住他,邊吻他邊問他為什麽哭?

楚卿想打死他,他明明知道原因。

他覺得顧遷流真是個神經病。

楚卿痛苦得要死,顧遷流卻很快樂。

他算是看透了,楚卿這個人就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給他幾分顏色他就要騎到你腦袋上開染坊,吃硬不吃軟。

隻有嚇唬狠了,才會又乖又聽話。

青年最近的表現都很讓他滿意,顧遷流決定獎勵他一下。

他一大早就把楚卿叫醒,要和他一起出海。

算起來他們來這兒也有半個月了,青年卻幾乎沒從別墅裏出來過。

楚卿自從到這裏後,就恨不得把自己變成朵蘑菇縮在角落,哪裏敢出門。

他以為男生顧遷流終於玩夠他,要把他公開處刑了,嚇得抱住男生,戰戰兢兢討好請求:“寶貝,我們別出門,就在這裏好不好?”

顧遷流被他又恢複的“寶貝”叫得很舒心,但還是冷著臉,拉拉扯扯給他穿衣服:“少廢話,快抬手。”

被男生強硬地拽出門,楚卿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但臆想中的辱罵毆打都沒有,偌大的海島上,仿佛除了他們之外再無旁人。

天氣很好,陽光溫暖卻不刺目,湛藍色的海平麵一望無盡,海風濕鹹清新,深吸一口氣,仿佛連肺部都得到了淨化。

顧遷流牽著他的手,和他一起在柔軟的沙灘上走。

男生今天穿了一件白襯衣,下身是黑色長褲,再普通簡潔不過的打扮,但縱使這樣,看起來仍舊漂亮俊麗得過分,身姿修長挺拔,滿身少年氣。

但顧遷流與他十指相握的無名指上的冰涼戒環還是時時摩挲著楚卿,讓他心驚膽顫,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男生那張俊臉蠱惑,淪陷。

直到上了遊艇,楚卿才真正放鬆下來。

整日躲在屋子裏,他隻能從別墅的落地窗看到外麵的海景。

如今呼吸到新鮮的海風,眼前海浪翻湧,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波光粼粼的美麗色澤,楚卿伸手就能觸摸到飛濺的冰涼海水,心情終於好起來。

顧遷流站在他旁邊,看青年笑著趴在欄杆上,像小孩子一樣想用手去接拍打過來的雪白浪花,也輕抿了一下唇。

楚卿用手遮蓋在額前,眺望遠方,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道:“顧遷流,你看,那邊好像有海豚!”

他激動地抓住顧遷流的胳膊,想給他指方向,回頭卻正對上男生望向自己的黑眸。

男生的眉眼昳麗秀氣,可因為眼瞼下的小小淚痣,總是有一種化不開的陰鬱冷感。但此刻,那種陰鬱的感覺卻被他唇角浮現的淺淡笑意消散。

楚卿愣了一下,臉頰莫名燙了起來,心怦怦跳動,慌張又轉過臉;“你幹嘛對著我那樣笑啊,好惡心。”

莫名其妙又被嫌棄的顧遷流:“……”

顧遷流冷冰冰道:“我哪裏有笑。”

“反正別看我!影響心情。”

“看你怎麽了,你哪裏我沒看過。”

楚卿惱羞成怒,去掐顧遷流脖子:“顧遷流!”

出海是楚卿難有的放鬆時光。

在遊艇上,他終於不必提心吊膽男生的妻子找上他,隻欣賞美麗的海景。

他的手機被顧遷流沒收了。楚卿還是第一次坐遊艇,很想拍照留念,隻好討好男生,讓顧遷流給他拍。

顧遷流覺得他真的是又慫又虛榮,一邊按照青年的指示幫他拍,一邊問:“這你不害怕了?”

肯定是心虛的,楚卿想了想,小聲道:“我…到時修一修圖,不會有人發現的。”

顧遷流被他氣笑。

拍完後楚卿湊過來看,卻被男生抓住手,忽然往他手指上戴了個東西。

那玩意在陽光照耀下閃得刺目。

正是顧遷流無名指上鑽戒的同款。

不大不小,正好套進楚卿的手指。

楚卿被嚇了一跳,驚慌道:“你幹嘛?”

顧遷流緊緊握住他手,又拍了一張兩人手的合照:“幫你找個理由,你可以說是你老公送你的遊艇。”

楚卿驚呆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鑽戒,惶惶問:“你瘋了?你從哪兒弄的戒指?”

“吳玥不喜歡,給你了。”

塑料夫妻,兩人連買婚戒都沒統一意見。吳玥喜歡素淨的款式,而顧遷流看見那璀璨奪目的鑽石,就莫名其妙想起了某隻最愛亮閃閃奢侈品的小狐狸精。

反正也不是讓對方戴的,最後兩人各自買了一對。

顧遷流麵無表情道:“敢摘下來就剁了你的手。”

楚卿被他嚇得一哆嗦,立刻珍惜地捂住自己無名指,緊張道:“你老婆要是知道了怎麽辦?”

“那你就自己藏著點。”

楚卿覺得顧遷流是真惡劣,婚戒都能亂送。

不過這鑽石是真漂亮,一看就是特別貴的那種。

楚卿在回去的路上不斷用手撫摸著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想要是顧遷流以後對他沒興趣了,他偷偷把戒指給賣了,至少也能換棟房吧。

男生今天好像心情特別好,又帶他出海,晚上又和他一起吃海鮮大餐。

前些日子顧遷流都是死命壓榨他,讓他自己做飯供兩人吃。

楚卿發現了一件事,顧遷流不吃蝦。

以前男生帶來的食材從來沒有蝦,今天餐桌終於出現了,男生也碰都不碰。

他也不愛吃蝦,覺得蝦腥腥的,但楚卿覺得丟掉太浪費,就全挑進顧遷流盤子裏,柔情蜜意道:“寶貝,你多吃點,這個補蛋白質。”

“不吃。”顧遷流冷酷無情地又給他倒回去。

“我都給你剝好了,你都不吃!”

楚卿生氣道,覺得男生真的是不識好人心。

顧遷流抿了抿唇,不自然回:“……我對蝦過敏,不能吃。”

楚卿也有過敏史,他對柳絮過敏,聞到就會皮膚發癢,不停打噴嚏。

青年看顧遷流把他夾的其他菜倒是吃了,腦子裏忽然冒出個主意。

哼,可算讓他逮到男生的把柄了,他要好好整整他。

楚卿偷偷藏了兩隻小小的蝦,完全洗淨上的調料醬汁後丟進榨汁機攪碎,然後又加入胡蘿卜芹菜攪拌。

晚上顧遷流正準備去洗澡,楚卿把榨汁端到男生麵前:“寶貝,這是我做的養生飲料,你試試。”

顧遷流狐疑看著他手裏看起來黏糊糊的可疑**:“你今天怎麽這麽怪,不會在裏麵給我下毒了吧?”

“你懷疑我?”楚卿先喝了一口,而後把杯子遞到顧遷流麵前,“這可是我專門研究的降血壓的飲料。”

顧遷流聞到了芹菜的味道,臉色發青,不過還是就著青年的手喝了幾口,被奇怪的味道熏得要吐,評價道:“跟廁所水有的一拚。”

然後就進浴室洗漱了。

楚卿朝他嘁了一聲,而後守在浴室門口,等著看男生過敏症狀顯出來的狼狽樣兒。

卻沒想過了半個小時,浴室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男生平時洗澡也沒這麽久,楚卿被嚇到了,拍門道:“喂,顧遷流,你怎麽了?”

“進…來……”

楚卿聽到男生嘶啞的聲音,趕緊進去,卻看到顧遷流正倒在地板上抽搐。

男生白皙的臉上脖子上出現了好多紅斑,看起來格外駭人。

楚卿要被嚇哭了,慌張去扶他:“你怎麽了?顧遷流。”

顧遷流臉色猙獰,難受地捂著呼吸緊張的咽喉:“你給我喝的裏麵有什麽?”

“蝦,”楚卿不敢有隱瞞,哭著道,“我放了兩隻蝦……”

“我不是說我對蝦…過敏嗎?”顧遷流難過道,“你就那麽恨我?恨不得殺了我?”

“我,我不知道你會這麽嚴重啊……”

顧遷流簡直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蠢貨,真要被你害死了……”

楚卿看著男生臉上駭人的紅斑越來越多,越來越重,驚慌失措地哭了出來:“怎麽辦,顧遷流,你有藥嗎……”

“有個屁藥啊……”顧遷流意識越來越模糊,聲音也越來越微弱,對楚卿真是又生氣又無奈,最後還是說道,“遊艇的轉贈協議書在抽屜裏,自己簽字吧……”

說完他就失去意識,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