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吳玥因為懷有身孕,來時就怕出現意外情況,專門帶了醫生。

醫生給過敏性休克的顧遷流做了急救,吳玥又緊急調了直升機將男生送到附近醫院進行搶救。

顧遷流這次的問題太嚴重,甚至連顧謹寒都帶著宋潤清一同過來,以為要給男生就地辦喪。

病房內顧洪和翟惠雲對著兒子哭,屋外顧謹寒帶著老婆,氣定神閑地和吳琅閑聊:“真的差點死了?”

吳琅嘖了一聲:“反正我看見的時候已經快不行了。”

顧謹寒感慨:“活該啊。”

被宋潤清往背上拍了一巴掌,軟聲訓斥:“阿寒,你怎麽能這麽說……”

“老婆,我錯了。”顧謹寒立馬認錯,“弟弟太可憐了!”

他足足跟宋潤清解釋了一個多月,才終於讓宋潤清接受懷孕的事實,再不敢欺騙惹怒老婆。

宋潤清拉著顧謹寒進去看弟弟。

顧遷流經過緊急治療,終是撿回了一條命,但臉色極差,病懨懨地躺在**,任憑父母問什麽,也不願開口。

看見宋潤清,男生的黑眼珠才轉了轉,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但顧謹寒卻看出了他的口型,警惕地把老婆擋在身後,說道:“你自己什麽過敏都不知道嗎?蠢貨。”

翟惠雲哭得更淒慘,顧洪氣急敗壞道:“顧謹寒,你不想看弟弟就出去!”

顧謹寒巴不得和宋潤清趕緊走,沒呆一分鍾就摟著老婆又離開。

出去後,宋潤清才困惑道:“阿寒,弟弟剛才是不是在叫楚卿。”

“誰?”顧謹寒隻注意後麵的“qing”字,還以為他到到現在還對自己老婆賊心不死,“楚卿?”

對,好像剛才是聽吳琅說,男生登機的時候還帶了個小情人,不會就是楚卿吧?

顧遷流看著也不像會自己把自己搞成這樣的蠢貨。

不過不是自己老婆,顧謹寒就沒多在意了。

宋潤清這幾個月被男人圈養在家裏,養胎養得迷迷糊糊的,這時才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和楚卿聯係了。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卻怎麽也找不到楚卿的號碼。

他最近手機好像出了問題,總是莫名其妙吞掉聯係人,問顧謹寒,顧謹寒隻說是中了病毒,可幫他殺毒殺了好幾次也沒有用,宋潤清隻要加了年輕男生的聯係方式,隔天一準被吞。

宋潤清的聯係人本來就不多,翻了兩圈還是沒找到,氣餒道:“阿寒,我手機又吞號碼了。你有楚卿的聯係方式嗎?他不是和弟弟關係挺好的嗎?我們讓他來看看弟弟吧。”

那些號碼當然都是顧謹寒給拉黑了。

但這件事他可不敢讓老婆知道,不然又要生氣。

男人慌張握住小傻子扒拉手機的手,親親老婆的唇,說道:“寶寶,弟弟都醒了,沒事了。咱們別管他們了,回家吧。”

卻不想自己的手剛好碰到小傻子手機上的拉黑名單。

宋潤清抬頭,乖乖軟軟地和他親了一下,垂眸就看見自己黑名單裏多出的一行人。

正是他當初被吞掉的聯係人。

宋潤清又驚喜又困惑:“咦,我手機丟失的號碼怎麽都在這裏?”

顧謹寒:“……”

顧謹寒掐了一把自己的手,麵不改色:“看來這個就是老婆你手機上的病毒了!”

他隻得幫老婆恢複聯係人。宋潤清去給楚卿打電話,顧謹寒無聊地走到窗邊看風景,卻正好看到坐在底下小亭子裏捂麵痛哭的楚卿。

顧謹寒:……還真是這人搞的啊。

老婆那麽關心弟弟,顧謹寒也沒有辦法,無奈叫還撥電話的傻老婆:“寶寶,別打了,楚卿就在這裏呢。”

……

顧遷流的家人要過來,吳玥隻好先將楚卿勸走,以免再生出什麽事端。

楚卿離開病房的時候,顧遷流還沒醒過來。

他走一路哭一路,內心無比忐忑惶恐,眼淚不停往下掉。

他其實真沒那麽恨顧遷流。

他就是覺得他好煩,總是繃著一張冷冰冰的臉來嚇唬自己,像個幼稚惡劣的小學生一樣靠捉弄人來吸引注意力。

他們兩個就沒有和平的時候,一見麵就吵嘴,打架,想方設法羞辱刺傷對方。

但現在楚卿想到自己差點把男生害死,就後怕得顫抖。

他不想男生死,他想他好好活著,再跟他吵架,他們再吵幾十年都沒有關係。

楚卿極度後悔,痛苦不堪,恨不得現在躺在病**的人是自己。

直到他聽見一個軟軟慢慢的男聲:“楚卿?”

他抬臉,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一張俊秀漂亮的臉,宋潤清驚訝地看著他:“真的是你啊……”

楚卿再次跟著宋潤清和顧謹寒回到病房時,眼睛都哭得紅腫了。

顧謹寒泰坦自若地向病房裏的人介紹:“這是我朋友,他弟弟今天在醫院意外去世了,聽到我弟弟也差點遭遇不測,就想著來看看他。”

但除了顧洪,病房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楚卿和男生是什麽關係。

翟惠雲不安地看了一眼吳玥,吳玥笑了笑,表示沒事。

而一直躺在病**如同死屍的顧遷流,終於有了反應。

男生轉動黑沉沉的眸,望向楚卿。

他知道自己過敏有多嚴重。

失去意識前,他就在想,如果自己就這樣死了,留給青年的錢夠他花嗎?

青年一直嚷著想買房,那艘遊艇賣了,應該也夠他買上幾棟小別墅吧。

幸好他協議擬得及時。

但是他沒死,又睜開了眼。

可他為什麽看不見楚卿?

就那麽討厭他?他都這樣了還不願多陪他一會兒?還是嫌他滿臉紅斑醜,有車有房後又立馬去勾搭別的漂亮小男生了?

顧遷流想到這些,就煩躁不已。

什麽都不想聽,什麽都不想說。

恨不得現在就把青年再抓回自己身邊,看來想讓他不再糾纏他,可能就隻剩死這一個方法了。

楚卿看到顧遷流壓抑著痛苦陰鷙的黑眸,再也忍不住,跑過去抱住男生,大哭起來:“對不起……寶貝,對不起……”

被發現也無所謂,挨打也無所謂,他不想再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躲躲藏藏了,他就想好好向男生道個歉。

顧遷流伸手攥住他衣角,蒼白的薄唇貼在青年耳邊,嘶啞地用氣聲道:“楚卿,別再離開我。”

……

宋潤清和吳玥的預產期差不多,兩人的孩子幾乎是一前一後出生。

宋潤清的是個男孩,吳玥的是個女孩。

在顧謹寒高高興興籌備宴會的時候,那邊顧遷流和吳玥給孩子上完戶口,轉頭就領了離婚證。

孩子自然是姓吳,判給女方,把顧洪氣了個半死。

不過小兒子那邊還好是個女兒,判給女方就判給女方吧。

顧洪也不喜歡吳玥,比顧遷流大那麽多,如果不是未婚懷孕,他還不太願意同意兩人結婚。

他覺得顧遷流離了婚,再找個小點的女孩,生個兒子正好。

誰知一向聽話的小兒子上午和吳玥辦了離婚,下午就和一個青年又領了結婚證。

快得他連想阻止都來不及。

小兒子最近接連遭遇意外,身體虛弱,翟惠雲護兒子護得緊,他也不好多訓斥。

顧洪隻好轉移目標,又開始對顧謹寒關懷起來。

然而大兒子鐵石心腸,除了必要的公開場合,幾乎不願讓他多看孫子一眼。

男人終於滿足三世同堂的心願,卻連一個寶寶都見不到,淒淒慘慘。

顧謹寒懷擁愛妻,現在又喜得一子,春風得意,為小寶寶辦了一場極其盛大的百日宴。

宋潤清還是一到人多的地方就緊張,因此沒有過多出席,隻是抱著寶寶露了一下麵就回到專屬的房間。

過了會兒顧謹寒和賓客寒暄完,也回來了。

宋潤清正在屋子裏和寶寶一起玩,看見氣色紅潤的男人進門,嗅到他身上的酒氣,隱隱有些害怕:“阿寒,你又喝酒了?”

男人自從上次喝醉,把他欺負哭後,就發誓不再碰酒。

“沒有喝。”顧謹寒湊過來,吻了吻他的唇,笑著說,“老公都答應寶寶戒酒了,怎麽會食言。”

雖然衣服上都是酒味兒,但舌尖是甘甜的,檸檬氣泡水的味道。

宋潤清這才放心下來,仰著小臉乖乖和男人接吻。

因為宋潤清懷胎,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親近,都十分渴望對方,越吻越深。

小寶寶在下麵睜著圓溜溜的黑眸,好奇地看著自己的父母親親,咿咿呀呀笑出聲,擺動著小胳膊也想摻合一口。

宋潤清麵頰微紅,輕輕推開他抱起孩子,害羞道:“別這樣,果果在看……”

“我沒想怎麽樣啊。”

顧謹寒伸手捏他軟乎乎臉蛋:“是寶寶腦子裏想壞事了是不是?壞寶寶。”

宋潤清不高興地嘟嘴:“我不壞,是阿寒壞。”

顧謹寒壞笑:“我腦子裏可沒有寶寶那種想法。”

宋潤清氣呼呼道:“那就算我壞,阿寒也要愛我。”

顧謹寒從善如流地答道:“老公愛寶寶。”

宋潤清又嬌又軟地命令:“愛寶寶,也要愛果果。”

“當然。”

男人看著自己可愛的人,心軟成一灘水。

他抱緊宋潤清,溫柔親吻愛人額頭,輕歎道:“寶寶,我永遠愛你們。”